在枫怡的日子里
来枫怡,纯属偶然。
其一是当时的工作只剩下扫尾了,其二对工厂有着特殊的情感。几次梦里回到工厂,回到自己熟悉的办公室。由于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义无反顾地来到枫怡。
第一天上班,才发现,原来这里的财务工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艰难许多。
每天除了日常的工作外,要核对以前的老账,要到冻房盘点货物,还要值晚班。
每年夏天,财务部人员轮流进冻房,参与盘底。我们穿上棉衣、棉裤、棉靴,戴着军帽,外加一件长长的军大衣,俨然像北大荒的开荒人。全副武装后,进入零下二十几度的冻房。
冻库地面是一片雪地,有的地方还结了冰,踩在上面肢肢地响。我慢慢地移动脚步,仿佛穿越到了冬天。
库台师傅点数,我们记码。过了十几分钟后,手冻红了,眉毛上都结了冰。屋梁上的雪不时地掉下来,落在我的头上、手上。
连续工作四十分钟后,必须到室外透透气。室外的气温达三十五度以上,真是冰火两层天。师傅说,刚出来,不能马上脱掉棉衣。一出冻房,感觉呼吸变了,空气也变了。
盘库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库台里有一位师傅,休息时和我闲聊。有一次他到财务室来报销,因出纳不在,我要他到隔壁办公室等,那里凉快,可以吹空调。这件小事,我都忘记了。但他,却记住了我。
有次进冻房,我忘记戴帽子,师傅们拿出一顶新冬帽,一定要我戴上。他们的真诚、朴实让我感动。
在这炎热的夏天,进冻房,感受冬天的严寒,也算不错的体验。
值晚班,也是我的工作职责。
晚上十点钟开始,一个人在办公室,通过窗口收现金。中途休息一会,就躺在沙发上。
收款是断断续续,一直到早上7点钟,才结束。
所幸晚班只值了几次就取消了。
现在回想起来,晚上还真有点不安全。卫生间在走道的尽头,如果有人趁我开门,进来抢劫,我赤手空拳,怎能抵挡?因为整个六层办公楼,就只有我一个人,门卫离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车间虽然有工人,却离我更远。
在那段日子里,我每天上班、加班,没有节假日。
那边公司的扫尾工作,只能利用中午或晚上去做。两家公司离得很远,要转两趟车。一桥是桥窄车多,经常堵车,我也不想自己开车。况且我也有个想法,趁坐车时间,闭目养神。
就这样,我常常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疲倦得连眼皮也不想睁开。
坚持了89天,工作也有了交待,我离开了枫怡。
回忆这段日子,是我最累、最忙、时间过得最慢的地方。虽然只有三个月,但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我庆幸自己来过枫怡,因为有了这段经历,我的人生,又多了一笔财富,也多了一次生活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