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大脑》
《女性大脑》
1、男女差异不只是社会文化塑造的,男女在大脑结构、化学、遗传、激素和功能上天生不同。
2、除了对人的面孔很敏感,女孩从人的表情和语气中读取意义的大脑回路也发育得很好,这让她们很早就能理解他人的社会认同。
3、随着雌激素水平的下降,她的催产素水平也会下降,照顾和抚育冲动衰减,她对情绪的细微差别不再那么感兴趣,也不再那么操心地维持和平,从和朋友们聊天中能获得的多巴胺快感也减少了,她也不会再那么关注他人的个人需求。进化了数百万年的“妈妈大脑回路”,终于被解放了。
《女性大脑》这本书,讲的是女性大脑的独特结构是如何决定了女性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和沟通方式的,其中谈到了女性身心需求、两性关系、更年期生理变化等重要话题。
在当下,有些人希望男女之间是没有差异的,但生物学现实中并不存在不区分性别的中性大脑。假装男性和女性是一样的,对男性和女性都是有害的,并且最终会对女性造成伤害。
科学研究表明,男女差异不只是社会文化塑造的,男女在大脑结构、化学、遗传、激素和功能上天生不同。比如,男性和女性的大脑对压力和冲突的敏感性不同,两性也使用不同的大脑区域和回路来解决问题、处理语言、体验情绪。比如女性会记住男性根本记不住的吵架细节,这其实和她的大脑结构相关。再比如,男性大脑里,记录恐惧、引发攻击的杏仁核有更大的处理器,这也是为什么有时男性会在几秒钟内从平静无事到突然暴怒互殴。
对于女性,能帮助你理解,生活是如何被大脑中的化学成分塑造的,激素对你造成的影响,远比你想象中要大。对男性来说,也能帮助你更了解女性的思维和行为,更了解自己的伴侣、母亲、女儿和女性朋友,和她们更好地相处。
以女性的一生作为时间线索,看看从诞生,到青春期、成年期,再到步入中老年之后,她的大脑分别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些变化如何影响着她的思想和生活。
女孩的大脑
女性是大自然默认的性别设置,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每个胎儿的大脑在8周大之前看起来都像是女性。从第8周开始,如果胎儿的性别是男性,他的大脑中睾丸激素会激增,这会杀死负责沟通的脑区的一些细胞,性和攻击中心则会生长出更多细胞,大脑将转变成男性大脑。如果胎儿是女性,睾丸激素不会激增,胎儿大脑中负责沟通的区域会不受干扰地生长。因此,女性大脑中的沟通中心往往要比男性更大。
女婴出生后,女性大脑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研究人的面孔。相比男婴,女婴更喜欢观察人的表情。她们通过人的眼神和反应来理解自己,以此来判断自己是否讨人喜欢、是否有价值。小女孩不能忍受冷漠的表情,她们会努力得到他人的表情反应。哪怕到成年后,女性依然有这样的本能,比如,面对一个不善表达感情的男性,她们可能会致力于得到对方的回应。
除了对人的面孔很敏感,女孩从人的表情和语气中读取意义的大脑回路也发育得很好,这让她们很早就能理解他人的社会认同。斯坦福大学一项针对12个月大的男孩和女孩的研究表明,他们在观察的欲望和能力方面存在性别差异。在这个实验里,孩子和母亲被带到一个房间里,要求是不能去碰一个玩具。很少有女孩会去触碰玩具,女孩回头看母亲脸的次数也要比男孩多得多,她们会去观察母亲脸上是否有赞同或者不赞同的表情。相比之下,男孩子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很少去看母亲的脸,哪怕母亲冲他们大喊:“不可以”,他们还是经常去碰玩具。
和男孩相比,女孩天生更擅长读取面部表情、辨识语气中的情绪,她们更能读懂人类声音里的情绪基调。女婴更容易和母亲产生共鸣,对他人的痛苦也更敏感。即使在婴儿时期,女孩只要听见母亲稍微急促的声音,就知道她不能去翻某个抽屉,但对于男孩来说,你必须要在身体上约束住他,才能阻止他去打开那个抽屉。这并不是因为他故意无视你,而是他可能从生理上就听不出同样的警告语气。
小女孩从小就能感觉到自己是否在被倾听,别人是否在认真地对待她。虽然她的语言技能还没有发育出来,但她理解的比她表达的更多。如果成年人能更用心地倾听女孩,她们会更自信。
为什么进化要给女孩安排如此出色的沟通和情绪识别技能呢?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这样的技能对于女性生存至关重要。如果能读懂表情和语气,你就能知道婴儿需要什么,也能预测一个体型更大的雄性要做什么,你需要和其他女性保持良好的关系,好在必要的时候联合起来抵御他人的攻击。直到今天,女孩们依然非常注重维护和谐的关系,她们喜欢玩过家家,一起玩游戏,建立友谊,避免冲突。而男孩不同,好斗写在他们的个性中。在睾丸激素的浸泡下而形成的男孩大脑,也不会像女孩那样寻求社交联系。事实上,自闭症,也就是孤独症谱系障碍,在男孩中的发病率要比女孩高八倍,他们体内过多的睾酮,扼杀了大脑中一些负责情绪和社交敏感性的回路。
女孩天生的大脑结构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塑造女孩的行为,但后天的环境也能调整女孩的神经元和大脑机制。在观察和互动中,孩子们会慢慢学会了他们的性别习俗。一位母亲讲,女儿第一次爬上攀爬架想要滑下滑梯时,马上就回头看向她,征求她的同意。如果母亲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可能就会停下。温蒂压抑住了自己的担心,向女儿露出了同意的表情,女儿开心地滑到了滑梯的底部,脸上洋溢着骄傲和兴奋的笑容,跑到妈妈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过,小女孩的家长,应该也知道,女孩并不总是乖顺的,有时她也可能是个“小恶魔”。小女孩通常不会像小男孩那样表现出肢体上的攻击性,但她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也会变成“小暴君”。女孩的性格中同样具备攻击性,如果你不遂她的意,她可能会大声尖叫;如果你在餐桌上无视了她说的话,她可能会勃然大怒。女孩的脑回路无法忍受被排除在外这件事,只要她在场,她就必须参与到沟通中。因为漫长的进化告诉她的大脑,被排除在外可能意味着死亡。
等长到十几岁时,女孩迎来了自己的少女时代。青春期是一个躁动的时期,少女的大脑迎来了新一轮激素的激增,对男孩有吸引力变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们的大脑开始重新布线,她们渴望独立和自我确认,和他人的冲突也开始增加。这时的父母需要去了解少女脑回路中发生的生物学变化,才能在这段不稳定的岁月中给女儿的自尊心和幸福感提供支持。
青春期的女孩可能会变得喜怒无常、变得逆反,这是因为她们的大脑被高水平的雌激素和孕激素浸泡着。这些激素水平的激增,来源于她们每个月都要经历的月经。在激素水平波动的影响下,女性的大脑结构每天、每周都在变化,她们的情绪和行为也会发生变化。
从月经来潮开始到下次月经来潮第1天,称为1个月经周期。每个月月经周期的第一周和第二周被称为雌激素期,女性体内雌激素水平增高,这让她们的大脑更放松、更敏锐,思维更清晰,记忆力也更强。到了周期的第14天左右,也就是排卵时,卵巢开始大量分泌孕酮,它会逆转雌激素之前的作用。孕酮能让大脑变得更镇静,但是到了月经周期的最后几天,孕酮水平骤降,镇静作用突然消失,这会让大脑感到不安、压力、易怒。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性在月经前会变得情绪化、压力大,这也被称为经前期综合征。80%的女性只会受到每月激素变化的轻微影响,但依然有10%的女性表示她们会变得非常紧张,且容易心烦意乱。
女性大脑中的许多部分,包括海马体、下丘脑和负责控制情绪的杏仁核都会受到雌激素和孕激素的影响,这种影响会一直持续到更年期。匹兹堡心理生物学研究中心研究了7岁到16岁的青春期孩子,测试了他们的压力反应能力和日常皮质醇水平。研究发现,男孩和女孩的压力类型不同,女孩对人际关系压力反应更大,而男孩更在意那些针对他们权威性的挑战。人际关系冲突会让少女的压力系统崩溃,她们需要被喜欢,需要维持社交关系。而少男们需要的是被尊敬,以及在男性等级中占据更高的地位。
这或许能解释一个经典的问题:为什么女孩们总要一起去上厕所?
对于男孩来说,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对另一个男孩说:“嘿,要一起去洗手间吗?”事实上,女孩们喜欢一起去上厕所,这种行为其实是有生物学原因的。在青少年时期,女孩大脑中大量的雌激素会激活催产素和一些负责交谈和社交的回路。通过谈话建立联系会激活女孩大脑中的愉悦中心,分享秘密则会更大强度地激活这些中心,让催产素和多巴胺激增,带来愉悦和幸福感。那些一起去洗手间的女孩是在聊天、交换秘密和八卦,并以此和同伴建立起亲密的关系。
语言是女孩之间的黏合剂。无论是说话还是倾听,女性都要比男性多很多。平均每天女孩说的话要比男孩多2到3倍,哪怕是20个月大的女童,她的词汇量也是男童的2到3倍。大多数男孩对这种社交联系没有什么强烈的渴望,对男孩来说,他们很难做到像好闺蜜一样和女孩聊天。通常情况下,女孩最大的希望就是男孩能做一个细心的倾听者,但他可能只会觉得无聊,想要回去打游戏。这种差异也可能是女性一生对婚姻伴侣感到失望最主要的原因,男性不喜欢社交,也不渴望长谈。这件事也是有生理原因的:睾丸激素正浸泡着男孩的大脑。睾酮已被证明会减少对交谈和社交的兴趣,除非涉及运动或者性。
青春期时期,女孩大脑中最大的压力来源,是害怕失去关系、害怕缺乏社会支持。研究表明,女性大脑的本能是缓解、阻止社交冲突、维持住关系。男性常常享受冲突和竞争,而对于女性来说,冲突往往会在她们体内引发一连串负面化学反应,她们大脑中的血清素、多巴胺和催产素水平会降至谷底,压力激素皮质醇升高,导致焦虑、压力、不安和恐惧感。这就是为什么对于十几岁的少女来说,在学校里被孤立、被排斥、没有能融入小群体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可以从进化的角度去解释这一点。面对压力和威胁,会激发“战或逃”反应。但对于女性祖先来说,这两种反应都不好使。面对体型更大的男性,“战斗”这种反应很可能会失败。如果她在孕期、哺乳期或者有孩子要照顾,那么“逃跑”这种反应也不现实。于是,女性不得不采取另一种策略,也就是依赖于社会关系。如果她身处于一个联系紧密的团体,那么她就能向团体中的其他女性求助,这种行为模式被称为“照料和结盟”。十几岁的少女们在学校洗手间里的那些亲密谈话,可能就是她们在自动建立和练习这些联系,这是写入大脑中的和同性结盟的生存之道。
成熟女性的大脑
一个不容忽视的话题就是爱情。在恋爱的过程中,女性的大脑里会发生什么呢?
在恋爱早期,相比男性,女性会更谨慎。女孩比男孩更早学会了区分“真情”或“假意”,等到成年时,她们从语调、眼神和面部表情中读取细微情绪差别的能力已经十分成熟。于是,在一段关系的最初几周和几个月的时间里,女性往往比男性更小心,也更慢承认自己恋爱了。男女大脑中被恋爱点亮的回路是不同的,在直觉、注意力和记忆回路,女性大脑更活跃,而男性在高级视觉处理区域更活跃,这也是为什么男性比女性更容易“一见钟情”。
但等到女性真的坠入爱河了,她的大脑中负责谨慎和批判性思维的通路就会关闭。女性比男性更多地表示,她们不太在意爱人的过错,她们在热恋测试中的得分也更高。
无论男女,坠入爱河后的大脑状态,都可以说是能想象的最不理性的大脑状态之一。热恋中的大脑和成瘾者的大脑回路相似,当恋爱回路全速运转时,大脑的恐惧警报系统杏仁核,还有负责忧虑和批判性思维的前扣带回皮质,活跃度都被调到极低。热恋期的情侣,会非常渴望和彼此在一起。
但这种大脑状态一般只会持续6到8个月,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伴随着大脑中激涌的多巴胺逐渐平静下来,一位女性也开始从早期浪漫爱情状态逐渐转变成长期伴侣状态,奖赏-快乐回路逐渐变得黯淡,依恋回路则开始发挥作用,也就是那些负责长期承诺和维持亲密联结的大脑回路。
不过,浪漫爱情的状态会被失去伴侣的恐惧重新点燃。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分手反而会激活大脑中的恋爱回路,相关脑区会绝望地、如饥似渴地搜寻爱人的身影,出现找回爱人的强迫性念头。“心碎”也不仅仅是诗意化的表达,痛苦的失恋真的像身体的伤痛一样,会激活相同的脑回路。
关于女性的“刻板印象”。
一个刻板印象就是女人的第六感,也就是直觉。所谓的“女性直觉”并不是空穴来风。直觉不是无来由的情绪状态,而是一种会向大脑中某些区域传递意义的实际的身体感觉。当女性感觉自己胃里像是有飞蛾在扑腾,或者肠道里有一阵阵紧缩的感觉,她的身体就会向脑岛和前扣带皮质发送信息。女性的前扣带皮质更大,也更容易被激活,它是预测、判断、控制以及整合负面情绪的关键区域。女性直觉更强,原因之一可能就是她们大脑中用于追踪身体感觉的细胞数量更多,她们在肠道感觉和身体疼痛感觉方面能力更强。
女性大脑擅长读取面容、识别语气、评估情绪上的细微差别。当一位女性问她的伴侣是否出轨了别人,她的视觉系统就开始聚精会神地扫描对方的脸,观察他的情绪反应,他的脸是紧绷的还是放松的?有没有咬紧嘴角?无论对方的脸上出现什么表情,女性的面部肌肉都会自动模仿,身体和大脑接收着对方的情绪信号,她们能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对方的感受。这一过程被称为“镜像”,是镜像神经元作用的结果,科学家们推测,人类女性大脑中的镜像神经元可能比男性大脑中要多。女性尤其擅长这种情绪镜像,这就是直觉的秘密。
第二个刻板印象,是女性更情绪化。面对一个哭出来的女性,男性常常会觉得:“她怎么突然就哭了?”但事实上,没有毫无预兆地哭泣,只是男性不太容易识别出对方的面部表情,比如噘嘴、眼睛周围肌肉的挤压和嘴角的抽动这些哭泣的前奏动作,而男性不容易看到这种情绪的堆积。
男性只有40%的时候能察觉出某张女性面孔上微妙的悲伤迹象,而女性则在90%的时候都能察觉到这些迹象,哪怕是一岁大的小女孩对他人的痛苦也更敏感。所以如果一位女性觉得自己的男友有时太过木讷、忽视她的悲伤,那么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真的看不出来。
男女大脑处理愤怒的方式也不同,男性对于愤怒和攻击性的表达明显更多。男性大脑中,负责处理恐惧、愤怒和攻击性的杏仁核体积比女性大,而控制愤怒、恐惧和攻击性的前额叶皮质,则是女性的比较大,所以男性更容易把愤怒表现出来。男性的杏仁核里还有很多睾酮受体,它们也会刺激并增强对愤怒的反应,特别是在青春期睾酮激增之后,这也是为什么睾酮水平高的男性,特别是年轻男性的愤怒导火索很短。
对于女性来说,哪怕她想要立即表达她的愤怒,但出于对被报复的恐惧,以及厌恶冲突的本性,女性大脑在处理愤怒方面发展出了一个额外的步骤,那就是在表达愤怒前,她的前额叶皮层和前扣带皮质会先把情绪劫持下来,就像一个用来反刍愤怒的胃,这会让她们更好地拉住情绪的门把手。
愤怒会在男性大脑中引发快速的行动反应,而女性的愤怒情绪则要通过大脑的直觉、对冲突导致痛苦的预期,以及语言回路的处理之后,才会表达愤怒。不过,虽然女性出于愤怒而采取行动的过程比较慢,但一旦她比男性更快的语言回路开始运转,她就会说出连珠炮似的愤怒言语。男性通常说话用词较少,言语流畅度也不如女性,这种嘴上说不过而激起的挫败感,就有可能会转变为身体上的表达,导致攻击性行为的出现。
第三个刻板印象是,总能记住很多细节,比如情侣吵架的时候,她能翻出特别多男性根本没印象的小事。这其实并不是因为她们多“小心眼”,而是男女之间储存情绪性记忆的方式不同。
打个比方,在男性大脑中,如果说连接负责情绪的脑区是乡村道路的话,那么女性大脑里连接情绪的大脑区域则是高速公路。女性会动用双侧大脑应对情绪性体验,而男性只会用到单侧大脑。斯坦福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在观看情绪性图像时,女性受试者有9个不同的大脑区域会发光,而男性只有2个区域。和男性相比,女性会更生动地记住诸如第一次约会和激烈的争吵这样的情绪性事件,而且记住的时间也更长。比如,她们通常会记住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对方穿着什么、那天天气如何、吃了什么食物等细节,而男性可能早就忘了这些。
两性的情绪看门人都是杏仁核,女性的杏仁核更容易被情绪的细微差别激活,杏仁核对浪漫约会、激烈争吵等事件的反应越强,就会有越多的细节被海马体放进记忆里,而且女性的海马体也相对较大。所以,女性对愉快或不愉快的情感体验的记忆就更牢固,也能记住许多男性记不住的细节。
女性和男性对情绪有着不同的感知、体验、反应和记忆,这是无法回避的两性差异,而正是这些基于大脑功能的差异,造成了许多两性之间的误解。如果我们能更了解这些差异,在和异性的朋友、同事、伴侣和家人相处时,我们就能更体谅彼此。
中老年女性的大脑
一位叫做西尔维娅的女性的故事。西尔维娅已经54岁了,她告诉作者,从20多岁起,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被用在照顾别人身上,一直在家里做饭、打扫卫生、照顾丈夫和孩子。而最近,她愈发觉得自己不想再这样了,她也不想再照顾谁、给谁做饭了,她想要离婚。
西尔维娅的故事并不少见。更年期的妇女不再担心是否取悦他人,而是想要取悦自己,她们偶尔会想要抛弃一切,抛弃掉所有人,重新开始,这种冲动令她们感到困惑,也令她们的丈夫感到震惊。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可能是女性大脑经历人生中最后一次重大的激素改变所造成的。
51岁半是女性绝经的平均年龄。随着雌激素水平的下降,她的催产素水平也会下降,照顾和抚育冲动衰减,她对情绪的细微差别不再那么感兴趣,也不再那么操心地维持和平,从和朋友们聊天中能获得的多巴胺快感也减少了,她也不会再那么关注他人的个人需求。进化了数百万年的“妈妈大脑回路”,终于被解放了。
在西尔维娅的丈夫眼中,他的妻子变了。他的妻子不想再给他做饭,开始和他更频繁地争吵,还想要搬出去住。随着西尔维娅步入更年期,她体内睾酮和雌激素的比例正在发生转变,她的愤怒通路变得更像男人了,愤怒不会先被“反刍”一下了,孕酮和催产素的镇静作用也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研究表明,对婚姻不满意的女性在更年期时更容易出现负面情绪和疾病,当孩子离开了家,激素也不再发挥多少作用,女性往往会发现,她们比从前允许自己意识到的更不快乐 ,而她们会把这些归咎于丈夫。
统计数据表明,50岁以后的离婚案例中,超过65%都是由女性提出的。这很大程度上源于绝经后女性在生理和心理上的变化,曾经那些对女性重要的事情,比如孩子、关系、赞许、确保家庭完整,都不再是她们心中的头等大事。女性大脑中变化的化学物质,让她们对现实生活的感受发生着变化。
对女性的更年期有着许多负面的刻板印象,但事实上,许多女性的人生在更年期才刚刚达到巅峰。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更自由也更能掌控自己人生的时期。抚养孩子的负担减轻了,长久以来专注于照顾和抚育的妈妈大脑也弱化了。困惑和不安减少了,生存也不再依赖于一份稳定的薪水,不太想要再去讨好别人,更想活出真实热情的自我。在这一人生过渡期,工作和成就对女性的身份认同和幸福感至关重要,有一份自己热爱的事业,可以让女性获得更多的满足感。哪怕许多女性依然有抚育孙辈的任务,成为祖母也能带来新的快乐。
或许人生确实是将一些最好的事情留到了最后。
对于许多中老年女性来说,可以使用激素疗法来稳定情绪、提高精神专注力和记忆力。雌激素能使大脑中的血管保持健康,还有研究表明,在更年期早期开始雌激素替代疗法可以降低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美国食品和药物监督管理局建议,有更年期症状的女性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服用最低剂量的激素。更重要的是,在使用激素疗法之前,还是要和从事激素治疗的专业医生进行详细的讨论。
女性从出生,到成熟,再到衰老的过程中,大脑中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些变化又如何影响着她们的思想与行为。女性大脑拥有独特的天赋,她们有着出色的语言敏捷性,擅长建立深厚的友谊,有着更强的共情能力,擅长化解冲突,还有着非凡的直觉,也就是从面部表情和语调中来读取情绪和心理状态的能力。她们处理悲伤、愤怒等情绪的方式都和男性不同,她们对愉快或不愉快的情感体验的记忆也更牢固。这些特点让女性变得更灵活、感性,也更加长寿,但与此同时,这也让女性的身心健康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她们有时更容易过分依赖别人,也更容易产生焦虑和担忧。这些大脑基本结构和功能上的差异,是造成两性差异的基础。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生物学因素确实奠定了我们个性和行为倾向的基础,但它并不能决定你的认知或行为,它依旧会受到社会、文化以及个人意志的影响。借用作者的话:“到目前为止,女性不得不在工作世界中去适应绝大部分的文化和语言,努力适应一个男性的世界,或许这本书里的信息能帮助男人们开始适应女性的世界。希望这本书对我们女性自己,我们的丈夫们、父亲们、儿子们、男性同事们和男性朋友们来说,都可以作为了解女性思维和女性生物行为方面的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