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私语（原创）

春天来了很久了，郁郁葱葱的草，团团簇簇的花，明明朗朗的天，清清爽爽的人，都忙不迭地换了盛装以自己的方式迎接着，庆祝着，演绎着，描绘着。春天真的来了很久了，连我这样畏寒之人也已然从套子里钻出来，吸纳春之灵气。但行走在春日里，总觉风中依旧夹杂着些许冬的寒威，所以闲暇时光还是一直躲在玻璃窗后欣赏属意的满园春色。

今儿在家休息，午后的阳光落在床畔，暖暖的，君子兰开的势头正盛，同样盛开的还有院子里那棵老杏树。

我终于禁不住诱惑出了屋子。

这是棵名副其实的老杏树，在这里安家落户已是十年的光景了。可能缺乏滋养的缘故，树干实在算不得粗壮，但却真真的可以用盘屈嶙峋来形容。主干约半尺高处南北对分，粗细有别，再各自向上，枝柯横逸，相互交错。枝枝节节上，满是浓淡有致的粉色，或深些的，含苞待放，或淡些的，花瓣初绽，极淡些的，便怒放吐蕊了。微风过处散落一树香甜，鼻翼翕张，丝丝入肺。循着嘤嘤的闹声，只见几只欢快的小蜜蜂时而振翅翩然，时而驻足花间，真的是花若盛开，蜜蜂自来。闭了眼，果真满树的青的黄的杏儿，忍不住唾津潜溢了。

和杏树亲密无间的当属那棵不甘寂寞的李树了，虽还未花上枝头，但密密匝匝的花骨朵早已迫不及待的迎风而立，仿佛只等一声呼唤，便会千多万朵压枝低了。

院落还是小了些，随着小树变壮，越发显得拥挤了。好在李树主干颇矮，枝杈横生多些。苹果树主干挺拔，枝杈力求向上。如此一来，二者尚可和谐共处，甚至有些俯仰生姿的情致。苹果许是成熟晚的缘故，花开的自然晚些，四月了，还没有一点争春的迹象。罢了，想想秋日里悬于枝头的那份红润光泽还希求什么呢。

和苹果树一样不争不抢的还有那棵毛桃树了，大概也是因为熟在秋日里，所以它的花期也要晚上一些时日。桃子的味道和儿时老家院子里的那种极为相似，土生土长的城里人是食不惯的，却一直是我的偏爱。即便此刻，尚未桃之夭夭，我亦神归故里，一树毛桃，一枝长竿，一个少年，众里寻它，竿起桃落，捡而食之，

童年之乐，大抵如斯，却挥之不去。

兜转过来，值得一提的当然是这棵樱桃树了，枝条上，细长瘦弱的绿色是萌生的叶子，饱满丰盈顶端劈裂开来的是待放的花苞，因了它出身名门的缘故，对它，我总是宽容而期待，宽容它花稀果疏，毕竟物以稀为贵，又期待它满树繁花硕果，来日方可大快朵颐。

身后是被领到架上的葡萄树，基部是山葡萄，已经长了苞芽，上边是嫁接的品种，名字记不住了，似乎还在休眠状态，藤蔓显得干枯些，但我知道，这份干枯下面是不可遏止的勃发生机。

葡萄架下，还有树和树的间隙里，是十几株丛生的蓝莓树，吐了新绿，长势喜人。期待它开花结果，先一睹为快就好。

院子因了主人的勤快，很难有随意招摇的杂草，那些丛生的风中摇曳生姿的绿色是自由随性的春韭，原本成畦，如今却四处可见，也就任由它恣意而生了。

和春韭比起来，低调而含蓄的一定是那早已破土而出的牡丹和芍药了，不摇不摆，倔强向上，哪怕孕育着一个又一个指甲大的花骨朵，也只惊艳着自己。

今天，难得的好天气，难得的一份闲适。静静的午后，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思念，静静地聆听，静静地回忆……

20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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