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同心》第五章：万昊然买醉白云轩 章青松卖乖水晶楼（字数14

第二天一早，王荣华就给吴春风打电话，把他们喊了起来。到餐厅吃饭的时候，杨皓初偷偷地笑着跟吴春风道：“你看你师傅这笑眯眯的那样子，肯定是昨天赢钱了。”

吴春风低声吃吃笑说道：“都老头子了，打了大半晚牌，比我还起得早，今天还是他给我打的电话，叫我起床。”胡琼低声笑说道：“这人啊，一上了年纪，晚上就没什么睡意，早上也醒得早。”

一旁的沈永强听到，也笑骂着跟吴春风道：“你师傅就是洞庭湖的老麻雀，搞他不赢啊！昨天下午斗地主赢他点钱，晚上又倒给他了，关键是还要出利息！”

吴春风他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还搞出多的来了咯。”沈永强叹了口气道：“三个人输，你师傅一个人赢，人都被他打懵了。 ”王荣华在一旁听到，洋洋得意地说道：“我早就说了，只要换频道，你们就打我不赢。”

沈永强心服口服朝他拱手笑道：“还是你牛，下次不跟你玩了，输不起还躲不得么？”王荣华一听就火了，骂道：“你堂堂实验室主任，输个几块钱，叽叽歪歪的，叫死个叫啊！”

沈永强怒道：“我晕，你说话要讲良心，什么叫输几块钱，我一个人输得最多好吧。”魏志勇笑着提醒他道：“关键是昨天吃饭还买了个单。”

听到魏志勇的提醒，沈永强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朝王荣华一伸，怒道：“对哦，我差点忘记了，昨天饭钱还是我出的，还钱！”王荣华笑着骂道：“出个饭钱了不起啊。”

沈永强道：“我没说了不起，那你把你吃的还回来就行。”王荣华笑骂道：“跟我滚！明天才去兰州市那边，今天晚上继续，晚上的晚饭钱算我的，允许你吃回来不就行了？”

沈永强边拿起盘子，边回头说道：“那就算了好吧，我输了钱我认，但你别想再骗我的钱了。”王荣华笑道：“什么叫骗，我又没诈胡，昨天我胡牌未必没倒下来给你看啊。”

沈永强理都懒得理他，把盘子一扔，就出门去了，王荣华和魏志勇还一起跟在后面说笑着，杨皓初也说道：“我们也早点去公司，别搞晚了。”

等吴春风他们出得宾馆来，王荣华跟吴春风道：“你们三个等下坐后面那辆车去公司吧，我们先过去。”说完先上车走了，吴春风和杨皓初、胡琼坐车到公司，都已经快九点了。

吴春风他们赶到会议室的时候，正好碰到从项目部赶过来的卢信陵和余常乐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吴春风跟杨皓初和胡琼打了个招呼，就过去和卢信陵坐到一起聊天去了。

卢信陵一见他，先把会议签到表递了给他，笑问道：“风哥，昨天公司庆典好玩不？”吴春风签完字，答道：“哎呀，不就相当于开个会，就是人多了点嘛。”

一旁的余常乐也凑了过来，猥猥琐琐的笑问道：“晚上你师傅没带你到杭州见识下的？”吴春风把笔一扔，瞪了他一眼，道：“我们昨天酒喝多了，吃完饭就睡觉，哪有你那么多名堂？”

卢信陵看了眼余常乐，笑着打岔道：“这次我们项目部来了好多人嘞，陈科长带队，连水稳拌和站的江宏杰和沥青拌和站的吴诚也来了。”吴春风问道：“你们是昨天接到的通知，这次一起调去兰州项目么？”

余常乐点头道：“对，昨天陈总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我快点收好东西，叫我明天和他一起过去。”卢信陵看了吴春风一眼，想：“有必要逢人就说陈锦丰专门给他打电话的事么？”吴春风听到‘专门’两字，就乐道：“那当然，余工不到，兰州项目敢开工的？”

余常乐得意洋洋起来，跟吴春风道：“哎，我还听说咱陈总升路面副经理了，你和杨晟也好像都升了一级吧。”卢信陵听到他讲‘咱陈总’这句话，差点没笑出声来，忙问他道：“吴春风也升了？”

吴春风有点不耐烦地低声说道：“还没公布嘞，先别乱说，免得到时候人家笑话。”余常乐根本没听进去，还在絮絮叨叨的笑道：“杨晟这次去兰州项目当路面科长，你是副科长。”

吴春风看着余常乐傻呵呵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正想叫他少说两句。台上公司分管安全的副总朱国文和安全部门经理姜宏剑，带着两个讲师走上台坐下，会议室马上安静了下来。

吴春风舒了口长气，卢信陵也知道吴春风一直很讨厌余常乐。看着吴春风如遇大赦的样子，卢信陵就觉得好笑，他掏出手机，给吴春风发消息问道：“风哥，跟余总聊天，是不是想死？”

吴春风看了眼信息，苦笑着看了眼卢信陵，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在台上姜宏剑只讲了几句开场白，就一个姓田的讲师马上开始了，系统的给下面的施工人员们讲解，在道路施工中应该注意的安全问题。

王荣华和沈永强也坐在后面听着，他把教材竖了起来，掏出手机和施美心聊着。施美心给他发信息，道：“魏志勇刚刚从周建仁办公室出来，在里面扯了半天，现在他们两个一起去章青松的办公室了。”

王荣华把施美心发的消息给沈永强看了，沈永强低声道：“看样子他是铁了心今天就要走。”王荣华点头笑道：“一点面子都不给，真生气了！”沈永强愤愤不平地骂道：“给个毛线的面子，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谁又给了他面子呢？”

两人正在为魏志勇打抱不平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员工们开始鼓掌，沈永强突然教训王荣华道：“我是实验室的，还可以不听下施工安全，你堂堂总工，怎么可以不听课呢？”

王荣华轻蔑地看了眼沈永强，撇了撇嘴说道：“切，他讲的有什么是我不懂的？我当年给人家上课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沈永强一听，趴在桌子上，憋着了半天才忍住不笑，骂道：“臭不要脸！”

就在沈永强和王荣华相互开着玩笑的时候，魏志勇和周建仁两个刚从章青松的办公室出来。周建仁还在努力劝着魏志勇，希望他不要辞职，两人又走回人力资源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周建仁就说道：“魏总工，要不你缓几天再去兰州，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也把今天的事再好好考虑下......”坐在沙发上的施美心也忙起身劝魏志勇，道：“对对对，你在公司上班也这么多年了，这一下子辞职走掉，怪可惜的......还是要再好好考虑清楚！”

魏志勇拦住他的话头，向周建仁笑说道：“周总，你的心情我还是很理解，首先还是谢谢你......其次嘞，这个事我跟章总说清楚了，他也同意了。我自己怎么说呢，应该说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至于说考虑就真的不用。手续你们今天没空办，我也可过几天再过来。”

周建仁一听完，也知道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马上就真诚地说道：“那这样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下个星期一再来公司一趟，无论你是决定了辞职，还是继续去兰州上班，再要不就到省内哪个项目上上班，我都给你安排好，你看怎么样？”

见周建仁话说到这个份上，魏志勇只有苦笑着点点头，道：“那好，我下个星期一再过来，不管怎么样，周总，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周建仁大声笑道：“哎呀，咱们同事多年，哪用言谢！”

魏志勇客客气气地和他握了握手，道：“好，那我先回去，下个星期我再到公司来。”然后又和施美心握了握手，施美心赶紧站起来，问道：“那我送下你？”魏志勇点头道：“也好，我还有东西放你车上。”说完就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施美心和魏志勇一起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施美心马上问道：“你哪有东西放我车上，昨天你走的时候不是都拿下去了么？”魏志勇骂道：“你真的是蠢，我就是找个借口和你聊下天。”

施美心笑道：“有什么好聊的？你这么牛皮哄哄的，我怎么留都留不住啊。”魏志勇骂道：“你留我还说得过去，我就是看不惯周建仁装模作样的样子，又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施美心无所谓地道：“哎呀，习惯了就好了，再说你以后再也不用看他们的嘴脸了。”

不一会儿到了地下停车场，施美心和魏志勇一起上了车，施美心笑道：“今天送佛送到西，送你去宾馆先。”魏志勇谢他道：“好，你们几个还是够兄弟的，我还是要谢谢你们了。”

施美心客气道：“这个有什么好谢的，今天晚上我们还是一起吃个饭啦，王荣华他们明天走，随便也给他们饯个行。”魏志勇笑着点点头，又气呼呼地骂道：“神经病！昨天钱都让王荣华那个王八蛋赢走了，今天晚上不管怎么样，我们几个也要让他吐点出来。”

施美心后悔不迭地说道：“昨天晚上不应该换频道的哦......”很志勇笑了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施美心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还有，刚才你进去章总办公室，他怎么说的啊？”

魏志勇轻蔑地一撇嘴，道：“反正都是当领导说的那些套话嘞，假模假样的想留我下，又问我有没有找好下家，要不要他帮我介绍什么的。”施美心捂着额头笑道：“那个蠢货，他又要留你，又问你下家找好了没有，还要给你介绍新工作......我晕，这信息量好大啊，他什么鬼意思？”

魏志勇两只手交叉放在头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唉，我反正是搞不赢这帮神经的，只能惹不起躲得起咯......”

两人说说笑笑，魏志勇就到了，他下了车，跟施美心道：“那你先回去啦，晚上吃饭的事，你们下班了我们再联系。”施美心答应着就调头开车回公司了。

回到公司，刚进地下停车场，就看到万昊然的白色普拉多灯都没关，停在角落里。施美心停好车就往电梯口走去，他好奇地回头看了眼，隐约看到乌鲁木齐市高速公路项目的项目经理谢平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正在和万昊然笑说着什么。他也不好多看，正好电梯来了，就急匆匆地进了电梯。

施美心回到办公室，也没什么事做，就拿出一本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翻了起来，一直到中午王荣华他们上完培训课，来他办公室喊他一起去吃饭。

到食堂打好饭菜刚坐下，王荣华和沈永强就都跑了过来，问道：“魏志勇的事，公司领导们怎么说？”施美心道：“领导已经同意了，他应该会很快就走，谈完后我就送他回宾馆了。”沈永强道：“手续已经办了咯。”施美心摇摇头道：“还没有，周建仁叫他先回去考虑下，下个星期一再来办手续。”

王荣华和沈永强听完点了点头，王荣华说道：“今天下午开会，只怕就要把去兰州的时间和人员也都安排了。那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再回杭州只怕要等到过年了。”施美心笑道：“刚刚魏志勇和我也是这么说的，晚上一起吃个散伙饭，顺便给你们饯行。”

沈永强也兴奋地叫道：“对对对，今天谁都不许走，我要报昨天晚上的仇！”王荣华大笑道：“哈哈哈，你不是说投降了么？”施美心问道：“下午你们还要开会咯。”

王荣华道：“嗯，下午公司几个主要领导，要分别和几个重点项目的班子领导们谈下，应该也就两个小时的样子吧。”沈永强跟施美心道：“我们开完会再去你办公室找你。”

王荣华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施美心道：“唉，我上次不知听谁讲过，你不是要给我徒弟介绍个女孩子的，怎么没响声了？”施美心道：“我问了她，人家没那个想法。”

沈永强笑道：“是我们公司的啊，谁啊？”施美心笑道：“就你昨天在我办公室聊得热火朝天的那个。”沈永强若有所思地道：“哦，是她啊，我觉得她和吴春风肯定是不合适的。”

王荣华一听就直接开骂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徒弟哪里次了？还请你喝那么好的酒，都喂了王八了？”沈永强一脸无辜地看着施美心，说道：“我又不是说吴春风不行，你可以听我把话说完不？”

施美心赶紧解围道：“哎呀，他也不是那个意思。”沈永强点头道：“就是，我昨天在人事办公室跟她聊了半天的，人家那脑袋里想的，除了吃喝玩乐，再就是英俊潇洒温柔似水。我跟你讲，以我多年的人生经验来看，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那种，他们俩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嘛......”

王荣华笑骂道：“你那叫阅女无数，还人生经验，给自己脸上贴金倒是脸都不红下。”施美心听到这句话，嘴里最后一口饭都差点喷了出来，他笑了笑，端着盘子，站起来道：“你们都吃完了啦，走，一起去我办公室休息下。”沈永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两句什么 ，还是和王荣华跟着站了起来，把餐盘放好，出了餐厅。

到了电梯口，电梯门一打开，正好碰到万昊然、章青松和朱国文一帮公司领导，带着陈锦丰、谢平安、潘有仪他们从上面下来，乌鸦鸦的一片，挤满了电梯。

王荣华他们忙笑着往边上站了站，万昊然和章青松看到王荣华，都笑问道：“王总工，你好啊，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中午一起？”王荣华躬身笑了笑，道：“不用了领导，我们刚刚吃完，你们喝开心就好，下次吧......”万昊然他们也没有很强烈要他去的意思 ，听完都谦逊地点头笑道：“那好，下次啦......”说完就转身带头朝小餐厅走去。

等他们都从电梯里面出来，王荣华先进了电梯，电梯门刚关上，沈永强就笑话他道：“王总工就是不一样，怎么就没人请我们去小包厢喝喝酒。”王荣华一本正经地笑道：“开玩笑，哥是什么身份？”他一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正说着电梯到了，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出了电梯，中午就在施美心办公室休息。过了快两个小时，两人休息好，起身去开会，刚会议室门口，碰到才喝完酒过来的章青松，带着几个项目经理，走了过来。

几个领导们分别进了会议室，王荣华和沈永强也都进去坐下。会议一上来就是人事安排，也果然和昨天施美心讲的一样，只是副总工加了个胡挺，没了魏志勇的名字。

再一个就是公司自有机械的安排，还有就是技术人员和操作人员的调配。他们一群领导都发了言，七七八八的事全部确定好，就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全部搞完，出了会议室门口，陈锦丰就屁颠颠跑过来，笑容满面的问王荣华道：“王总工，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晚饭？”王荣华笑道：“晚上有人约我打麻将，走了就三缺一了，下次吧，我要不去，他们会把牌桌都拆了。”

一旁站着的潘有仪、谢平安和赵增宽他们听了都笑了起来，都道：“也对，拆什么也不能拆牌桌，那晚上你多赢点啦！”王荣华笑着点点头，送他们先走。

陈锦丰他们和王荣华道别后，就都下了楼，到地下室车上等万昊然他们。谢平安一上后座，就笑着跟陈锦丰道：“今天陈总高升，晚上你要请客啦。”陈锦丰边发动车子打开冷气，边谦逊地拱拱手，笑着说道：“这还是几位老总给面子，以后还希望几位前辈多多指教、多多提携！”

赵增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哎，这还是靠你自己努力......”坐副驾驶的潘有仪也笑着道：“以后我们一起搭班子，兰州项目路面这一块，还要你多费心啦。”陈锦丰爽朗地笑着点头道：“那当然，我肯定好好跟潘总干，以后您也要多教教我啦！”

潘有仪道：“指教不敢当，我们相互学习，相互进步啦！”赵增宽笑道：“还是咱潘总说话有水平，有高度！”谢平安也道：“那当然，潘总这么多年老总干下来，没点深度，怎么浮得起大船？”

潘有仪一听就骂道：“你们少在这时一唱一和的，晚上喝酒也要是这个态度，不要怂啊。”陈锦丰笑道：“今天我搞了四瓶年份郞酒，借这个机会我做东，晚上请几位领导们喝点小酒。”

谢平安笑问道：“四瓶怎么够喝的？最少要人均一瓶啵。”潘有仪跟陈锦丰开玩笑道：“就是，你这路面副总，要大气点嘞，趁现在万总还没下来，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买酒去，别到时候喝到一半就没酒了。”说着就要打开车门，陈锦丰忙拉住，笑着解释道：“哎呀，酒我肯定会安排够，这一瓶是三斤二两装的，人均一斤绝对够......”

坐后面的赵增宽拍拍谢平安的肩膀，笑话他俩道：“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陈经理请你们喝个酒，还没开始呢，你们两个就嫌酒准备少了，哪有吃饭的这样说请客的？酒不够，你可以少喝点么。那我等下看着的啦，你们人均一斤的口号是已经喊出来了，要说到做到啦。”

陈锦丰忙笑着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今天人均一斤，都要喝到位啊。”赵增宽笑道：“我又没有说过我要喝一斤，是他们两个说的好吧。”谢平安捅了下潘有仪的背，道：“哎，潘总，我们这样也是为了给赵总多争取点酒，对不对，酒桌上肯定要一视同仁。”

潘有仪冲谢平安竖起大拇指，回过头来笑道：“还是咱谢总说话有水平，他说酒要多点，也是给大家争取的福利......”潘有仪还没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万昊然和章青松、章廉义、周建仁、黄昌民、张之翔他们一起下了电梯。陈锦丰按下车窗，又按了几下喇叭，周建仁笑着一路小跑过来交待道：“我开万总的车，你们跟在我后面。”

陈锦丰道：“你先告诉我个大致方向嘛，现在路上堵得要死。”潘有仪笑道：“就是，别到时候搞丢了，我们人都不到，你好一个人吃独食啊。”谢平安也笑道：“酒还在我们车上呢，我们不去，你喝个毛线啊！”

周建仁手撑着车窗，笑道：“你们几位领导不到，我敢动筷子的？”陈锦丰问道：“晚上订的哪里？”周建仁道：“西湖边上的白云轩，你们跟着导航走就行。”

陈锦丰看了眼，万昊然还在和章青松笑说着什么，问周建仁道：“晚上章总也过去？”周建仁道：“我没听说啊，他可能不会和我们一起，他晚上也有应酬吧。”陈锦丰点点头，就没再问什么了。

周建仁跟他们讲完，转身向万昊然的车走去。章青松和万昊然笑着说了两句，握了握手，就上了章廉义的车先走了。周建仁发动车子，万昊然和黄昌民、张之翔他们一起上了车，陈锦丰也设置好导航，跟在周建仁的车后面一起出了停车场。

车子开上城市主干道，潘有仪看着路上密密麻麻的车，一眼望不到头，又看了下陈锦丰的手机导航，不由得好奇的问道：“白云轩在西湖边上，现在从这里过去至少一个小时，周建仁干嘛安排这么远的地方吃饭？”

陈锦丰听到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潘有仪疑惑的看着陈锦丰，陈锦丰却就笑了笑，没有说话。谢平安接过话头道：“听说那白云轩的老板和万总是好朋友吧，过去照顾下生意也是应该的啦。”

陈锦丰连忙道：“不是嘞，我听万总讲，在杭州，那家店的佛跳墙算是很好吃的，我们一个个天南海北的，难得聚在一起，万总肯定要带我们吃好吃的。”

赵增宽笑问道：“我还真没吃过佛跳墙，就听说过，这道菜名气还是很大的。”谢平安笑骂道：“你个乡巴佬！今天陈总请客，顺便带你见见世面。”

陈锦丰听着笑了笑，介绍道：“佛跳墙又叫‘满坛香’，据说，唐朝的高僧玄荃，在去福建少林寺途中，路过福州，夜宿旅店。正好旅店隔壁贵官家以‘满坛香’宴请宾客，玄荃在隔壁闻到了垂涎三尺，顿时放弃佛门多年修行，跳墙而入一品‘满坛香’，‘佛跳墙’也因此而得名。”

谢平安听完，笑着跟赵增宽道：“其实我也没吃过。”说完自己仰着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赵增宽一听，怒道：“那你凭什么说我乡马佬？”潘有仪突然笑眯眯的回过头来，笑道：“佛跳墙很补的嘞，你们晚上小心点，别吃了睡不着嘞。”

赵增宽好奇的问道：“怎么，这菜很补？”看到赵增宽满脸好奇的样子，一车的人听到都笑了起来。陈锦丰忍住笑，过了好半天才解说道：“佛跳墙营养价值非常高，有补气养血、清肺润肠、防治虚寒的功效，应该说是温补的一道好菜。”

潘有仪回过头跟谢平安说道：“你们看看，这陈锦丰说得头头是道，看样子平时没少吃啊，真是有钱人！”谢平安这恍然大悟地说道：“就是，看样子平时没少补，怪不得他老婆平时对他那么好的。”

潘有仪和赵增宽听了都抚掌大笑了起来，陈锦丰笑着还没开口，赵增宽就笑骂道：“你们这些人啊，这都哪跟哪，我怎么听懵了？”潘有仪拱了拱手，笑道：“还是咱谢总看问题的角度与众不同，佩服佩服！”陈锦丰道：“你们别这么逗好吧，别搞得我车开中央分隔带里面去了。”

四个人在车上说说笑笑，说话间就到了白云轩门口，陈锦丰看了下四周，跟潘有仪道：“你们先进去吧，我还要找下停车位。”潘有仪和谢平安他们下了车，看到万昊然和周建仁、黄昌民、张之翔他们都站在门口，就走了过去。

潘有仪一看到万昊然，满脸堆笑的恭维说道：“还是万总会选地方，这依山傍水，心情大畅啊！”万昊然道：“我一个朋友在这里开的这家店，我也没来过，她今天一定要我过来捧个场，正好你们都在，就请你们也过来感受下‘西湖美景六月天’啦。”

一旁的谢平安边拿出烟来发，边笑道：“今天托万的福，可以边欣赏西湖美景，边吃美味佳肴......”几人正说笑着，陈锦丰提着四大瓶酒，也走了过来，万昊然道：“那我们先进去吃饭吧，等下吃完有时间，再去西湖边上走下，散散步。”

黄昌民和张之翔都微微躬着腰，请万昊然先进，谢平安则转身帮陈锦丰提了两瓶。万昊然边往里面走，边跟陈锦丰说道：“小陈，今天到的同事，你还有几位不熟悉吧。”

陈锦丰笑着点点头，万昊然进了包厢，先在最里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指着黄昌民和张之翔，给他介绍道：“这位是智能停车场项目的经理黄昌民，这位是浙江污水处理项目的经理张之翔。”

陈锦丰忙把酒放在桌上，躬着身和他俩握了握手，笑道：“我后学晚辈，兰州项目路面副总经理陈锦丰，大家叫我小陈就好。”黄昌民和张之翔都表扬他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陈总青年才俊，我们要多多学习啊！”陈锦丰忙笑着道谢，连说不敢不敢。

万昊然又道：“刚刚坐你车过来的谢平安他们，你们肯定搞熟了咯，我就不多介绍了。”赵增宽笑着道：“刚刚在车上，跟陈经理学到很多啊。”潘有仪笑话他道：“你是肯定学到很多了咯，‘补气养血、清肺润肠、防治虚寒’是没一点问题了吧。”

潘有仪一讲完，一屋的人都一起大笑起来。万昊然看着他们几个，笑骂道：“什么鬼？”

潘有仪正准备讲讲这个典故，这时，一个打扮的很精致，穿着明红色旗袍的女人推开门，边向万昊然挥了挥手，边向他走过去，眉飞色舞地道：“哎呀，万总今天大驾光临，希客希客......”从谢平安身后经过，谢平安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地香水味，就不由得脸上若有若无地浮现出一抺笑意。

万昊然给陈锦丰他们介绍道：“这位美女就是白云轩的老板，杨颂秋。”万昊然笑着对她道：“杨老板，今天你要好好表现啦。”说完指着陈锦丰他们，道：“这几位都我公司几大项目经理，今天刚好有空，都说要来看下西湖美景，再来看下杭州的美女......我们这真的是从杭州东边，跑到杭州西边啦。”

杨颂秋听到万昊然调笑的话，笑得花枝乱颤，嗔道：“西湖美景是名不虚传，只是看到我这老太婆肯定是大失所望咯。”

万昊然笑着正准备开口说话，杨颂秋拦住他的话头，吃吃笑说道：“我怎么好好表现？还不只能把我们店最好地菜和酒拿出来，招待各位领导。”

万昊然说道：“酒我们自己带了，就不用你费心，菜的话你来安排好了。”杨颂秋笑着点头道：“好，那我把菜名报你听下，你看怎么样？”万昊然笑看着她，赞许道：“你现在业务蛮熟嘛，了如指掌啊。”

杨颂秋笑了笑，眼波流转，扫了下人数，问道：“你们人都到齐了吧，八个人？”万昊然点点头，杨颂秋接着道：“我先点十二个菜：佛跳墙、西湖醋鱼、宁式鳝丝、双彩青龙、荷塘小炒、葱油焖春笋、酱汁杏鲍菇、清炒茼蒿、桃胶银耳雪梨羹、五宝拼盘、杭州银鱼酸汤、木瓜银耳太阳盏、凤梨酥。荤、素、冷菜、汤、点心，都给你们搭配好，等下不够再上，怎么样？”

杨颂秋才讲完，陈锦丰他们都笑着称赞道：“你这老板当出了水平！”万昊然还没听完，也笑着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就这样，你先上菜，等下我们边喝边吃，吃完再说。”杨颂秋笑着点头答应，转身正准备出去，万昊然若有深意地低声问她道：“杨老板，要不你就在这里吃点算了？”

杨颂秋手搭在万昊然背后，捂嘴低声笑道：“我外面还有客人要招呼啦，等下我过来给各位敬酒，你们先喝嘛，好不好？”万昊然一听，爽朗的挥手笑道：“好啦好啦，那你就先去忙吧！”

杨颂秋满脸含笑的出了门，走到门口大声说道：“我等下叫人给你们送点花生米过来，喝酒的话，说来说去，还是花生米最好！”潘有仪拍掌赞许道：“杨老板不光人长得漂亮，看样子还是酒中巾帼啊，等下一定要来喝一杯。”

陈锦丰笑着跟万昊然说道：“潘总刚刚在我车上是说了的，今天都要搞一斤，对不对？看样子今天咱潘总是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一场啊。”渊有仪赶忙解释道：“我说的是每人要搞一斤，所以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一旁的赵增宽也急了，笑道：“你也不能这样乱解释啦，明明说的人均一斤，未必是每个人搞一斤啊。”周建仁跟着起哄道：“就是，哪有这样子解释的？潘总酒量好点，喝得肯定要超过平均线，这样人均一斤的目标才能实现。”

万昊然笑问陈锦丰道：“阿潘是这样说的啊？他现在很牛了嘛，那你快把酒打开，今天我们大家一起，要把潘有仪的酒陪好！”万昊然一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潘有仪被逼上了梁山，看样子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好拍着胸脯道：“各位领导陪我的酒，肯定是不敢当，但今天万总在，我一定把您的酒陪好，也一定把我自己的酒喝好！”万昊然一听，就坚起大拇指，赞许道：“看到没，还是潘经理豪爽！”

陈锦丰笑着听他讲完，边把酒搬上桌子边道：“各位领导，我上次专门去郞酒浙江省的总经销那里，搞的四瓶酱香陈酿大红花郞过来，今天借这个机会，请大家一起品尝......”

万昊然看着桌上硕大地四瓶酒，指着笑道：“我刚刚心里还在纳闷，怎么一个个瓶子这么大的，又说四瓶酒人均一斤，原来潘有仪讲的人均一斤，出处在这里啊。”陈锦丰道：“四瓶正好十三斤，今天酒肯定管够！”说完又跟潘有仪道：“潘总，那我先从你这里开始？”

潘有仪急忙伸手拦住，骂道：“怎么能从我这里开始呢？肯定是从万总那里开始啦，你真的是，没大没小......”万昊然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道：“哎，酒桌上无大小啊，谁酒量大，就从谁开始。”说完又转身，跟坐边上的黄昌民道：“对不对，今天还讲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今天是朋友一起聚餐，又不是公司开会。”

黄昌民马上笑着点头道：“对对对，今天我们就喝酒，不讲那些条条框框嘞。”周建仁忙笑着起身按住潘有仪，道：“我们都听万总的，首先，万总是领导，要听领导安排；其次，不听领导的，那就是喝酒不分大小，就应该谁酒量大，就从谁开始。”

谢平安趴在赵增宽椅子背上，扯了扯潘有仪的衣服，捂着脸笑道：“这话在理！不管怎么说，都应该从你先开始。”潘有仪骂道：“神经病，这周经理现在讲话啊，一套套的，我真是受不了了。”

万昊然边要陈锦丰倒酒，边大声鼓掌笑着道：“反正今天啊，喝酒向潘有仪看齐，说话向周建仁学习，不能跑来光喝酒吃饭吧，大家也要不断学习不断进步嘛。”潘有仪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笑着，看陈锦丰先给他倒了满满地一杯。陈锦丰正在分酒的时候，服务员推着送餐车过来了。

那服务员打开餐桌转盘开关，躬着身，三两下就把菜端了六七个上来，等她们出去，陈锦丰也倒好酒坐了下来。万昊然站了起来，首先端起酒杯，大声道：“今天大家都从天南海北回公司，聚在一起，难得啊！来，我们先走一个。”他一讲完，大家都站起来举着手中的酒杯，异口同声说道：“来来来，大家一起敬万总！”

万昊然碰完杯，先抿了一小口，看着桌上转动的那盘西湖醋鱼，问道：“唉，你们听说过鱼头和鱼尾么？”谢平安忙笑着答道：“乌鲁木齐市那边就有这个规矩。”周建仁问道：“什么鱼头鱼尾？”

万昊然笑着解说道：“我以前也只是听过，但上次去了才第一次实践。那天在谢平安的项目经理部，不是陪乌鲁木齐市的业主吃饭么，一上桌，那鱼头刚好对着那个业主，鱼尾对着预制梁场的老江。唉，那个业主叫什么来着，我一下子忘记了......”

谢平安马上回道：“姓王，叫王光辉。”万昊然笑着感叹道：“对对对，那王光辉就真的豪气啦，带头就三杯下去了。”谢平安笑道：“那天老江就真的是危险嘞，吃完饭，出来就吐了三四场。后来我们一个个都吓得要死，大半夜的，零下二十几度，还把急救车搞到项目部，把他送医院去了。”

潘有仪问道：“江开力他平时在我面前喝酒，都是牛皮哄哄的，怎么三杯酒就把他放倒了，他人没事吧？”谢平安心有余悸地笑道：“差点就挂了，在医院休息了快一个星期，那次把我也喝了个半死。”

赵增宽笑道：“江老板我是知道的，他喝慢酒可以搞大半天，喝快酒就不行了，你那项目部的大酒杯，三杯下去，绝对要倒。”万昊然心悦诚服地道：“我还是真佩服王光辉，喝了那么多，没球事......不过也是哦，我感觉到了乌鲁木齐市，酒量还真上去点呢。”

谢平安笑着解释道：“乌鲁木齐市那边，一个是天冷，喝酒驱寒，再就是那边干燥，酒气容易挥发。”万昊然听完，指着桌上的那盘鱼，笑道：“那今天这鱼头和鱼尾，怎么个算法呢？”正说这话时，那盘鱼转过来对着潘有仪和张之翔。

潘有仪豪爽的举起酒杯，向张之翔道：“张总，来，看样子今天是天意啊，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难得！咱俩带头走一个？”张之翔不情愿的指了指桌子，笑说道：“我真的是不知道你急什么，你看，这盘鱼现在不是转走了么？”

赵增宽拍桌子笑道：“潘总看样子是真想酒喝了。”潘有仪也笑道：“今天这么好的酒，不抓紧机会多喝点，就有点对不起咱陈经理的一片心意了......”说着潘有仪端着个杯子，和张之翔碰了下，又问道：“干了？”

陈锦丰和周建仁在一旁，都起哄道：“干了！今天酒有的是，不够再去杨老板那里去拿......”潘有仪看了眼万昊然，正准备干掉，这时万昊然突然伸手拦住建议道：“我们自己人，不要搞那么猛了，喝三分之一杯，分三次喝，我们今天慢点喝，有的是时间。”

听到万昊然的话，张之翔笑骂陈锦丰他们道：“你们这帮人啊，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还是咱万总靠得住些，心里装着下属......”他一说完，大家都笑了。

等潘有仪和张之翔喝完坐下，屋里气氛就一下子高涨起来，菜也上齐了，万昊然带着头，又是两轮，一屋的人就都两眼迷离起来。第三圈下来的时候，张之翔就已经快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他偷偷掏出手机，给王显宏发了个信息，道：“我酒喝多了啊，今天晚上不去搞活动了，下次！”

王显宏收到张之翔消息的时候，正在水晶楼陪章青松喝酒，他也喝得差不多了。他正准备回信息，章青松就斜着双眼睛，端着酒杯，扑过来抱着他。王显宏没办法，放下手机，还只能脸上装出很开心的样子。

章青松手舞足蹈洋洋得意地叫道：“老王，你......你......你自己说......要不是我，你当得上项目经理？今天你都没有好好敬我一次酒......你几个......几个意思......啊？”王显宏想着今天喝酒，自己是第一个敬的章青松的酒，现在他这么说，自己反倒是一下子愣住了。

一旁坐着的章廉义听到这句话，立马像火烧了屁股似的，红着脸满嘴酒气的凑了过来，义愤填膺拍着桌子道：“对......对对，老王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章总的面子都不给的，当了项目经理后，调子变高了啊......”

王显宏看了眼牛哄哄的章廉义喊他‘老王’，心里就一万个想怼他一顿，脸上却堆满笑意的说道：“哪有......”一旁坐着的蔡一郞听到，也挪了挪屁股过来，笑着说道：“那这样，我和王经理一起给咱章总敬个酒，感谢领导......”

蔡一郞话讲了一半，章廉义就骂道：“滚，这酒要老王单敬的，关你什么事？”蔡一郞愕然的张了张嘴，脸上本是满满的笑容，一下就像潮水般退了下去。

章青松瞪了眼口无遮拦的章廉义，转过头来就笑端着酒杯，跟蔡一郞碰杯，道：“来，我们三个一起，也祝蔡经理此去兰州市，顺风顺水！”

王显宏也看到气氛有点不对，摇摇晃晃端着杯子，笑说道：“那我和蔡经理一起，一个是感谢章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二个就是祝章总步步高升，三是......”说到这里，王显宏一下卡壳了，他左手用力的拍了拍脑袋，骂道：“哎呀，不行啊......年纪大了，喝了二两，就晕了......”

站在一旁听着的蔡一郞先不耐烦了，笑骂道：“哎呀，哪那么多一呀二呀三的，讲那么多显得你文化水平很高？就一句总结，所有的话，都在这杯酒中，我们两个干了，章总随意！”

蔡一郞说完，没等章青松和王显宏反应过来，就一抬头，先一口干了。章青松猛的一拍蔡一郞的肩膀，赞道：“蔡总还是豪气不减年少时啊！”

屋里笑看着的众人都欢呼起来。王显宏却还愣杵在那里，呆了半响，看到章青松都喝完了，才骂蔡一郞道：“你酒量好，就给我出难题！”边上的章廉义又催了起来，大声叫道：“你快点！”

王显宏苦笑了下，压着胃里上涌的一股酒气，和心里的那股窝火，看了眼已经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洞的蔡一郞，又看了眼边上笑得左摇右摆的章廉义，一闭眼睛，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干了。

王显宏刚喝完，就感到胃里一阵火烧，他慢悠悠地扶着椅子坐下，坐对面的吴建兴和公司总工戴卓仁都笑着朝他坚起了大拇指。王显宏懒得理他们，装作没看见，低头拿着手机给张之翔回消息。

章青松很满意的看王显宏喝完，看了下桌上，吩咐章廉义道：“小章，你去跟你姑妈讲下，叫她再给我们做几个下酒的菜。”章廉义听了立马就跑着出了包厢。

等他回来时，章青松又开始左手搂着戴卓仁，右手搂着吴建兴，嘴里又嘟囔着同样的话：“要不是我章青松，你们俩最多混个项目经理，现在是都进公司领导班子的人......要不是我章青松，你们在福洲项目部时，会做得那么清爽？业绩会那么好？都是我的关系！怎么了？现在就......就不把我放眼里了......酒都不敬了？”

吴建兴和戴卓仁都还算清醒，不过吴建兴素来伶俐些，他识趣的端起酒杯，又朝戴卓仁使了个眼色，立马谄笑道：“我们都一直把章总放心里的，怎么会放眼里？”章青松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就哈哈大笑道：“呵，这小吴同志，分管公司市场营销的就是不一样啊，会说话......来，你们不敬我......我只好敬你们嘞。”

章青松现在明显话多了起来，章廉义更像是吃错了药，在那里大喊大叫。王显宏看着他们四个，相互拍着马屁，相互碰着酒杯，相互搂在一起。他想笑，却又心里难受，笑不出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这个酒局才完。

王显宏已经是第二次进厕所吐了，吐完出来再看，包厢里的人都走了，就蔡一郞还在等他。王显宏问道：“他们都走了？”蔡一郞道：“对，章廉义送他们回去吧。”王显宏拿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脸，他刚用冷水洗了下脸，现在清醒了好多。

蔡一郞侧着头看了看他的脸色，挽着他的胳膊，道：“我们也走吧。”他们两个都快要到门口了，章廉义的姑妈跑了过来，笑问道：“两位领导今天吃得还好？”蔡一郞懒得理她，勉强挤出点笑，回道：“嗯嗯，还好，今天菜都不错......”那女人媚笑道：“那就好......还有就是.....嗯......刚才他们走的时候没有买单......”

听到这句话，蔡一郞心中就无明业火奔腾而起，他强忍住，脸上挤了点笑容出来，问道：“不好意思，我酒喝多了，给搞忘记了，一共多少钱？”那女人笑道：“酒水一起给四千好了。”

王显宏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还是没说出来，就正准备掏手机。蔡一郞连忙拦住他道：“我来！”说完，扫了下她已经拿在手上的二维码，转了四千过去，俩人就走了出门。

上了出租车，蔡一郞看了眼已经闭着眼睛的王显宏，骂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啊！”王显宏半睁开眼睛，问道：“什么鬼啊？”蔡一郞若有深意地笑了笑，道：“带我们到他姑妈店来吃，跑这么远就不说了，还这么贵。再说了，我杭州市餐馆开的发票，怎么去兰州市项目上报销？”王显宏却像是没听到，蔡一郞还想说些什么，再一转头，见王显宏早已开始了打鼾模式。

快十点的杭州市区里，路上车不多，出租车灵活的拐来拐去，几下就到了宾馆。蔡一郞又费了好大力气，才叫醒了已经睡死的王显宏，两人都没力气说话了，进了宾馆，道了个别就各自进房睡觉了。

王显宏刚趟下，张之翔就给他回了条消息，骂道：“是不是当领导的，都得能喝一斤酒？”王显宏看到笑了笑，回道：“你酒都喝不了，凭什么当领导？”

张之翔给王显宏发消息时，已经在包厢沙发上睡了半天才起来。潘有仪和周建仁还在热气腾腾地拍着万昊然马屁，其他人也围坐在万昊然的两边。

周建仁一看到张之翔醒了坐起来，就笑着跑过来拉起他道：“张总，你这样搞不行啊，我们又搞了两轮，你要补上啊！”张之翔挤出点笑，收好手机，才坐下，杨颂秋笑的笑声就从门外传了进来，人都还没进门，空气中本来浓浓酒气中，不知怎么突然多了丝娇媚的味道。

万昊然听到杨颂秋的声音，抬手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酒，就笑道：“这杨老板千杯不醉的，我们快跑......”

杨颂秋刚进来站定，一听到万昊然的话，就侧着红彤彤地脸庞，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几个意思啊？”万昊然笑道：“我们酒都喝完了，不跑干嘛，又不是不买单。”杨颂秋扭了扭腰，娇声笑着解释道：“今天来了好几桌客人，我忙来忙去，就没过来敬你的酒，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容易生气的？”

万昊然站起身，笑着摇手道：“真的不是，我们刚刚吃饱喝足，明天都还要上班哦。”说完就要走，杨颂秋见留不住，忙道：“那我送下你们。”说话间万昊然就先带头出了白云轩的大门。张之翔还在晕呼呼的道：“我......我是不行了，你们叫车吧......”

陈锦丰掏手机道：“我来叫吧。”潘有仪拦住他道：“你今天还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把单买了，再一个你要把万总送回去，我们几个不用你管。”

谢平安他们都在催他先走，陈锦丰一点头，拿着最后剩下的一瓶酒，走到前台买单。隔前台还有几米，陈锦丰还没开口，那收银员就笑说道：“您好，请问您是过来买‘柳浪闻莺’包厢的单的么？”

陈锦丰点点头，那服务员道：“一共消费七千九百四十五元，您给七千九就行。”陈锦丰听了张大了嘴，不解地笑问道：“我们自己带的酒，后来又加了才四个菜，怎么要这么多？”

那服务员笑着解释道：“您点了个佛跳墙和皇帝蟹，皇帝蟹是海鲜中的上品，有蟹中之皇的美誉......这两个菜就占了一大半。”

陈锦丰听了就没有再说什么，付完钱，那服务员拿出四张早已打好的发票递给他，笑问道：“老规矩了，按您公司的发票报销要求，每张发票不能超过三千。您再看下，发票抬头有没有开错？”

陈锦丰扫了眼前两张发票，见第一张上面金额打的两千八百八，第二张又打的两千九，不由得脸上一笑。他又细对了下公司抬头和纳税人识别号，抬起头笑了笑，道：“没错，谢谢你了！”

陈锦丰收好发票出得门来，看到杨颂秋挽着万昊然，站在湖边看景。他不好走近，隔老远，就隐约听见万昊然在湖边念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在压河。”杨颂秋笑得弯了腰，道：“酒还喝出味来了，拽什么文......”

陈锦丰一想起还要找代驾，转身又去找了两个代驾，见周建仁他们几个也走了出来，往边上去等车。等陈锦丰叫代驾把两辆车开到白云轩门口，谢平安他们叫的两辆滴滴专车也才到。

周建仁和黄昌民、张之翔坐第一辆车先走了，潘有仪和谢平安、赵增宽他们都是去宾馆住，就一起坐的另外一辆车。潘有仪先上了副驾驶坐下，赵增宽和谢平安坐在后面。

车一拐弯，灯光一照，正好看到陈锦丰直接上了他自己的车，代驾正在调头。杨颂秋则正搀着万昊然上了第二辆车，她弯着腰，把头伸进车里，还在跟万昊然笑说着什么，浑圆的屁股撅在那里，妖娆的扭来扭去。

坐在后面车里的他们三个，也实在不能装作没看到，潘有仪就笑骂道：“哎，这西湖边上妖精多啊！”赵增宽却酸酸地感叹道：“哎，还是当领导好啊！”谢平安一听就乐了，怼他道：“好个毛线，你看看，都喝得跟狗一样了，这大晚上的还要加个班，很好吗？”

那司机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鼻涕喷得方向盘上都是，车子拐了个弯，车上了主车道，沿着湖边的林荫道不断向前，星河笼罩着的西湖，一轮明月倒映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