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群星闪耀时》(五)——以一敌百
屈原在投江的时候说: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他回头望了望难以沟通的芸芸大众和难以割舍的国家,义无反顾的投入另一个世界。后人感叹: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威尔逊要是读过屈大夫的故事,应该会深有同感,视为知己。屈原面对的还是区区一个楚国的兴衰,威尔逊面前的是整个世界的和平问题,而且是几乎以一己之力去抗衡整个旧世界的秩序,诺贝尔奖不授予他,实在说不过去。
无论是屈原还是威尔逊,抑或后来的甘地等被口口传颂的人物,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生前不被理解,死后容光万丈。这里有个逻辑问题,非常值得探讨:既然生前不被理解,死后又是如何被理解的?当时不被理解是为什么?
我们翻看达尔文的那些日记,或者试图理解当时哥白尼提出日心说的心境,都会有一个感叹:怕是穿越的吧。在一个一个都告诉你豆浆要放糖的时候,你放了一勺酱油进去,这时只能有一个反应:傻子、疯子、脑子有问题。当然,脑子有问题的人是不可能想到喝豆浆的,真正疯子所作的不是放酱油,而是喝开水。可是,在所有人指责,万人唾弃的当口,这些威尔逊们又是在坚持些什么?
他们坚持的,应该就是理想主义吧,或者套用流行的解释:正义与真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像你半夜过马路,遇上红灯,虽然两边都没有任何车辆,但还是等了那几十秒;就像你独自爬山,喝完水的塑料瓶子,还是装回书包里,带回垃圾桶里。这是一种超乎自身,越过民族,越过种族,甚至超脱人类的世界观。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古人对所有仁人志士的规劝。修身,就是你达到能使理智通达欲望,齐家就是安逸身边人,治国就是稳一方太平,平天下即让四海之内歌舞升平。太简单了不是嘛。可是你连个随地吐痰都做不到,修身都“路漫漫其修远兮”,后面就跟无从谈起了。
这四者在实际操作中也未必是有递进顺序,只能说遇事逢源。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身,家,国,天下,显得比恪守那些礼数教条要来的更为实际。一个天天骂街的人,在遇到国难时,也是能挺身而出的,未必就等得到他的修身到一定境界。
威尔逊在登上华盛顿号时,想好的就是这样一个态度和解决方案,只有从更大的更远的角度来处理欧洲的问题,才能得到更为长久和安慰的结果。可惜的是,群体的眼光总是滞后的,他们可以在你身后为你欢呼,但绝不会在你面前说你伟大,甚至绝不当那个出头者,现在网络里的出头者无一不是仗着“君不识我”的捷径,大放厥词。即便在现在,再出现一位屈大夫,为民众大声疾呼,为坚持的远方理想而呼喊,也不见的有多少人附和。历史并没有改变,它只是一再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