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还是拿“绝望”当标题吧

文/泷中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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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路过一个街角，看到一说书人正讲得尽兴，凑过前去旁听，“民国期间有一男子玉树临风，然而家境平凡，邻家有一女子花容月貌，这一代有名的千金，门不当，户不对，只是心心有相印。男子母亲“不可高攀，还是另寻佳人吧”；女子父亲 “毁我名门，改天联姻富家少爷”。慌乱的年代阻隔不了迅猛的爱河，男女冲破世俗的城墙，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有情人，天不待，男子被当做壮丁抓去，美梦不仅未成真还被毁灭的如此彻底，女子愿意等到战争结束，男子更渴望活着回来。一去便是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战场厮杀，男子成为名将，光荣归来迎娶昔日情人，门当户对又两情相悦，这算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吧，哈哈哈！！！”

“咦！不可能，情节太过简单，虚构的吧”青年才发现在场听书的人皆为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一张张似乎定格的年轻面容写满了对生命的向往。

“哎！生活本就如此简单，过着过着就变得复杂了，没错，这个结局是我编的，原谅我死过一次都没有勇气面对现实，故事中的男子就是我。”

“返乡前的那天晚上是我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很可惜没能撑过那个夜晚，任务勉强完成，我和兄弟们全部阵亡，那个令人敬仰的名将再也回不到家了，再也娶不到相思三年的那个她了。”

青年没来得及被故事真相感触就心生一股凉意，说书人已经死了，那我岂不是见鬼了。

“先生，我们为什么能听到你一个死人在这说书呢？难道我已经……”

“没错，在场的每一位都是英年早逝，不然你们怎么能听到我讲话呐，你们能来不就是为了享受一个完美的故事吗？你们厌倦了绝望不是吗？”

青年感觉这一切太过荒唐，也尝试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越想越头痛…

“啊！我还没有准备好去死！”

“哥们儿，有病吧，谁让你去死了！”

原来是在公交上睡着了，迷茫的下了车，漫无目的的游走，来到一个街角，偶遇一说书的老先生，正讲着一个和自己梦中一样的故事，青年感到不可思议，驻足听了许久，想知道结局到底如何。

“……男子回到家乡，从乡亲们口中得知，女子拒绝家人的婚姻安排，最后选择上吊自杀……”

不可能，“男子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青年大喊。

“年轻人啊，如果男子死了，那么今天站在这说书的人是谁， 没错，我就是那个男子。”

人群散去，青年走向说书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真相不是这样的，对吗？”

“真相如何又怎样，反正最后没能在一起。”

“结局是一样，可是过程中的情感经历有所不同啊！”

“如果说真相让人感到失望呐？”

“你所讲的故事哪一个结局不让人失望！”

“那好，我告诉你真相，其实我是那个富家少爷，无论我怎样追求，她都不回应，是我把她给逼死了，这个结局你满意了吧！什么他妈的只要追求就会有结果，什么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现实总会让人感到绝望，无论你有多么努力！”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不知被何种力量困在牢笼里，投放在人潮拥挤的闹市，起初被当作马戏团的猴子，后来我竭力呼喊救命才有人尝试解救我，不过无论他们多么用力都对笼子毫发无损，这时笼子的上方有一块向下移动的巨石，待到巨石即将要压住我的身体的时候救援队赶来，我以为重现希望了，然而经过他们一番营救，巨石下降的速度更快了，几百双眼睛盯着的同时，我感到一阵疼痛，接着我就从梦里醒来了，然而我只记得在梦里经历了一次危机，我没有丧失希望，而且在主角光环的照耀下被成功获救，甚是欣喜。”

“我总觉着有段经历没有想起来，那就是结局，我下意识的更改了结局，绝望，真的太可怕了！在各种力量的帮助下，我还是被绝望窒息，不，是血淋淋的压迫……啊…”老先生面色苍白。

青年沉默了，之所以有那么多完美的故事，是因为人们不敢面对真相，如果可以在虚妄中喘气，有谁会选择在现实中窒息。

青年在整个充满绝望的气氛中还感受到一丝希望，想想有些人在本该奋斗的年纪就失去了生命，自己能够存活到现在已经够幸运的了，故事里有真相，现实里也一定会有谎言。

“如果真相如此残忍，你还会不顾一切的揭穿吗？

没有谎言，故事就不会有完美的结局吗？”

“青年”拿起醒木重重拍在案桌上，耳边微风吹起青丝，讲着名将和女子的结局………

想了很久，还是拿“绝望”当标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