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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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啊，你是否还记得上小学时那些如今难以启齿的历历往事？大概很多人也忘了个干净。下午从学校出发去小学义教时，我才想到，我真的自上初中后就没有回过小学看孩子上课了。

看到成堆的小孩上蹿下跳，我又莫名其妙做了道时间题。好像从小学到现在大二也是一眨眼似的，但明显，这中间发生太多事了。

说回义教，这是一个社会实践的活动，去年我没参加，这是第一次体验。上课对象是二年级，只有四十分钟，五十多人的班，我和三名搭档。

事实上，上课前我一直在琢磨，怎么对付那些捣蛋鬼。现在的小学生明白很多事的其实，不像我们这一代上小学时互联网还不够开放，信息闭塞。

我想起了自个小学二年级时的模样，不禁暗笑：害羞内向、傻乎乎，对世事了解远不如同龄，上课听话得像老师的孩子。

我当然也想起了那些小学同学，试图从他们曾经的模样上找到一点治孩子的方法。但是他们的坏模样我已经模糊得很，连谁曾经欺负过我我都记不清了。

没办法，随机应变吧。我觉得，就算我啥也不做，板起脸也可以吓一吓他们了。

关于安排，我们要教的是几个有关人体身体器官的英语单词，我的partners在台上讲，我负责台下维持秩序。进入教室后，孩子们确实骚动了起来，有几个一直带头喊：“走错教室了”、“我们老师呢”等等。场面如我想象中的喧哗，所以我拿起麦克风声调友好地试图让他们安静下来。

但是几秒内管用，几秒后又沸反盈天了。我的partners有很好的讲台经验，能够用熟练的话让孩子们端正做到，令我敬佩。而且她们事前也想到了让我们各自多准备一些礼物，最好让每个孩子都能得到。

上课后，我退到一旁，在每次大有骚动可能之前嘘气拍掌，把孩子们的注意力移回来。我确实发现了几个刁钻的孩子，在念单词时很不认真，就是为了好玩而尖声嘶吼。我本想单个单个提醒一下，让他们认真跟读，还好，我现在庆幸我当时没那么做。

孩子们是想学的。也许态度在我看来不够端正，可这不就是孩子的模样吗？我甚至羞愧地意识到，孩子们其实并无怀恶意，抱有恶意的是我自己。

我揣度他们可能会做出的各种野蛮淘气的行径，在我进学校那时我就明白了：追逐嬉闹、抓拿摔滚、哭哭笑笑，其实都是天性所然。

我看到了有孩子抓着扫帚对别人推推搡搡，听到了有孩子对我们出言不逊，见识了课堂上对老师秩序的挑战。但是我对这一切已经全然没有对抗的想法，我想，我们在他们眼中的角色，一定不要有半丝抢占他们主角地位的威风。

时代不一样了，我自己很清楚，在孩子成长时期，一个小的坏刺激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我尽量表现他们期待看到的模样。

就在上课前十分钟我在走廊靠近楼梯处站着时，有个孩子对我说，我绝对会打球，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因为我穿篮球鞋。

意料之外的回答。那一刻我就觉得，小孩子的观察力和洞见力其实是很好的。可是随着年岁流逝，大家开始学会了闭嘴，灵性越来越缺失。

正如开始之前，我的partners提到的那样，他们肯定会很踊跃地举手的，不像高年级，孩子越高年级越不喜欢举手。

我们就是这样，越精明越沉默。

正因如此，当喊出“三二一开始抢答”，看着齐华华占满了整个教室的高举的手时，我觉得，他们此刻那敞开心扉的模样，就是我们在他们眼中该表现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