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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姑传(小说连载二)

2021-11-23  本文已影响0人  墨学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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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东沽见过的武功高强、神采使人赏心悦目的“好看姐姐”,此刻竟然来到了他的身边,而且自己还枕在了人家的大腿上。他只以为是哪个当地善良的老人家帮他醒酒哩!虽然睡眼朦胧随口一问,但心里还是充满感激的。

花姑不认识老木,但一看便知他是知青老乡。在南派搪拳门沾染了不少江湖儿女气的花姑也有侠骨柔肠的一面,看到蚂蚁苍蝇在老木鼻涕眼泪和成泥的大花脸上叮叮爬爬的,不忍视而不见。

然而,花姑挥手轰撵之间,蚂蚁苍蝇去而复回,寻寻觅觅的好似要在老木的头脸上安营扎寨。花姑见状,索性席地而坐,把老木的头架在了她的大腿上。

见老木醒来了,花姑心情大好,调侃道:“兄弟,头朝上睡吧!”

老木听到是家乡口音的女生答话,大吃一惊,连忙坐起身来端详花姑,看清对方面目后惊叫起来:“哎呀!好看姐姐!”

花姑笑道:“别叫我好看姐姐,起鸡皮疙瘩,以后少喝点儿,好自为之吧!”说罢,站起身来,迈着潇洒的步伐扬长而去。

激动不已的老木忘了向“好看姐姐”道谢,呆呆地看着花姑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睛湿润了。

生于贫困家庭的老木,少小就休学谋生,小草一样地混迹于社会,如今在知青点儿又陷入了孤独无助的境地,最缺失的就是母性的关爱。现在人中龙凤的“好看姐姐”不拘世俗小节送来超级温暖,老木忽然觉得心中的冰雪霎时消融了,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

自此以后,老木无论是购买火柴、咸盐还是煤油、醋酱,总是绕过生产大队的供销社,舍近求远地步行十来里地跑到公社小街来,好想碰巧再见到“好看姐姐”。

然而,苍天不解老木对花姑五体投地的仰慕之情,总是阴错阳差地使他与花姑无缘相见,直到几十年后很偶然地得知了“好看姐姐”的信息。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老木和花姑上山下乡的时候,还处于无奇不有的动乱年代。花姑原以为出了小黑屋到了黄土高坡,也就远离了人际间的无情乱斗,却不料千里之外的一桩命案牵连上了她,也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

东沽自从送走了他们这批青年上山下乡,“群专”的事情似乎也少了。那个歪鼻子斜眼的副指挥白天睡足了觉,晚上就到东沽的海河一号码头夜钓。

谁都知道,“反修防修天天讲”,垂钓嗜好是与修正主义情趣画了等号的,副指挥也是避人耳目趁夜深人静之时过一过钓鱼的瘾,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海河里了。

因为没有目击者,副指挥之死迷雾重重。验尸结果说,副指挥死亡的直接原因是溺水,但死前下体遭到过外力重击。

“群专”认为这是一起仇杀案,把这个案子当做了阶级敌人反攻倒算的重大案例,撒开人马调查谁与副指挥有仇怨。

结果这一调查就好像进了黑豆地。副指挥原是体院的造反派头头,几乎参与了东沽地区所有的打、砸、抢事件,平时作风败坏,不择手段欺男霸女,对他有仇怨的人不计其数,专案组一时无从下手了。

于是,找不到突破口的专案组就反复走访副指挥的亲属,想从死者生前的反常现象中寻找凶手的蛛丝马迹。副指挥的老婆苦思冥想多日,红着脸对专案组的人说,副指挥曾经被看押人员抓伤过下体,“蛋疼”了好多天。

副指挥的这个糗事,“群专”的人都知道,但此时联想起来,极有可能是花姑为泄私愤,指使他人下手对副指挥实施了行凶报复。

“群专”立即组成了三人抓捕小组,开着一辆天津大发面包车赶到内蒙古的凉城县,找到花姑插队的岱海村,听说她去了麦胡图街上,就循迹找了过来。

花姑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自我心理调整,渐渐抚平了心灵的创伤。这天去公社小街是为了到邮电所给小师兄发一封信。

小师兄是父亲花大力的关门弟子,在东沽船厂上班,比花姑大一岁,师兄妹感情非常好。小师兄给花姑寄来了钱和布票,让她做一身新衣服。花姑及时给小师兄回信,免得他悬念

从邮电所出来,花姑就发现被行为诡异的三个人包围了,而且认出这几个人是东沽“群专”的,在她蹲小黑屋时都性骚扰过她。

狭路相逢!此时已是自由身的花姑岂能放过雪耻的机会?当下踢了两下飞脚热身,尽显江湖儿女放手一搏的气概。

那三人倚仗人多势众,成品字形围捕孤身的花姑。

待东沽“群专”的人欺近身来,花姑大喝一声,双拳快如闪电地指东打西,往那仨人的眼睛上招呼。那仨人怕被封了眼,急忙护住头脸,却没防备花姑的脚板子带着呼呼的风声毒蛇吐信般地奔着他们的裆部就去了!三人又惊叫着护裆,手忙脚乱的只有抵挡的份了。

饶是“群专”的人闪得快,花姑施展拳脚之间已有俩人被她打成了乌眼青,剩下的那个也被她的脚板子在那地方扫了个边边,捂着裆直跳脚。

此时小街上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公社的办公大院就在跟前,早有人跑进去报告。

凉城县的公社一级没有公检法,只有一名叫张补牢的公安特派员,名字听起来好像是外号,其实他原本就叫这个名字。张补牢参加过59年的西藏平叛,一条胳膊负伤后被截肢了,复员回乡当了这个公安特派员。听说有几个外地侉子当街欺负一个女知青,“一把手”的张补牢提溜着驳壳枪就往外跑。

到了现场一看,张补牢笑出声来,对花姑喊道:“好女子,打得好!打出狗脑子叔叔给你做主!”

张补牢挥舞着驳壳枪把那仨人押进了公社大院。看了介绍信又一番盘问下来,张补牢才知道这几个人是千里迢迢来麦胡图办案抓人的。

张补牢又问了花姑,知道了花姑在案发期间没离开过麦胡图,就坚决不准东沽“群专”的人把花姑带走。

凉城也有“群专”,设在县里。东沽的“群专”就找了凉城县的“群专”。凉城县“群专”的军管干部孙营长就在电话里对张补牢说:“老班长,叫他们把人带回去协助调查吧!”

张补牢说:“咱们的女知青会武,把来人打得球不像了,我怕她路上遭了报复哩!”

孙营长说:“这好办,正好有两个战士去唐山搞外调,可以同路护送到东沽。”

张补牢又问花姑的意见,如果她不愿去东沽,他就再和“群专”交涉。没想到花姑很痛快地同意了,她是想趁此机会回东沽见小师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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