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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18)八王之乱:得掌大位不思去 秋风一道寄莼鲈

2022-07-13  本文已影响0人  九郎判官

接晋(17)

话说司马颖已经回到了邺城,朝廷下诏遣使再申前命,司马颖只受大将军职街,辞去九锡之礼,并上表称:“勤王功臣都应加封公侯。之前大司马(司马囧)屯兵颍水,日久扰民,致使人民困苦不堪,特请朝廷能发河北米粮十五万斛,赈灾饥民。〞等云云,并自制棺木八千余口,拿出自己成都封国的俸禄为黄桥(见前,兴兵时在黄桥乡己方战死万余人)死难者致祭,再抚恤战死者家属,同时命温县(今属河南焦作)掩埋赵王司马伦当时战死的士卒,大致有一万四千余人。这些都是卢志替司马颖出谋划策,可令他笼络人心,攒下声望。果然,两河人民对司马颖都是交口称赞,就是洛阳城内外,也没一个不说他是位贤王的。(若真能长此以往,虽说矫情,但终归也能全了这名声……可惜)

中书郎陆机,以前为赵王司马伦府中的参军。司马冏入都后,看到司马伦当时的受禅诏书,就怀疑是陆机所写,立马要将陆机诛杀,当时也亏司马颖极力保他,方才免罪。

陆机苏州石刻像

司马颖爱陆机之才,之后又上表为陆机求得平原内史之职,陆机之弟陆云为清河内史,晋廷允准,当即遣二人赴任。陆机友人顾荣、戴渊都说如今国家多难,劝陆机兄弟尽快辞官返回吴地。

陆机感念司马颖的厚恩,而且认为司马颖当时在天下士民间人气极高,在他手下可以建功立业,所以一直逗留不去。(谁知将来会作“华亭鹤唳”之想呢)

司马颖还在那里收集人望,惠民礼士,刻意求名。而反观司马冏,却大力培养心腹,意求营私,只为纵欲。所有当初跟随司马囧起兵立过战功的将佐,皆封为县公,如葛旟、路秀、卫毅、刘真、韩泰等五人,时人号曰五公,司马囧对他们委以重任,并在其父司马攸的故居处大筑宅第馆舍,在洛阳城北收取五谷,放到市场中买卖;在城南毁坏了民舍数百间,只为开设各种官署,而派大匠规划制作,与西宫一样。开凿千秋门的墙壁通向西阁,后房里设置悬钟乐器,前庭陈列八佾舞蹈(以上都僭越了,也是日后的死罪),沉溺于酒色,不常入朝拜见天子。司马囧长子司马冰得封乐安王,次子司马英得封济阳王,三子司马超得封淮南王。

第二年(302年)又再改元,名为太安(何不食肉糜的年号,我是真的记不住了,实在太多了),梁王司马肜去世,朝廷诏令长沙王司马乂,领骠骑将军衔。另起复东平王司马楙为平东将军,都督徐州军事,镇守下邳。并从带方郡(今朝鲜平壤一带)召还东安王司马繇(见前,领兵捕杀三杨,后被司马亮贬去带方郡)给复官爵,且拜他为宗正卿,再迁任尚书左仆射。

同年,皇太子司马尚夭逝,司马冏欲久专国政,眼见所有皇孙都已亡故,而成都王司马颖又是众望所归,倘若惠帝之后立他为皇太弟,便于己大为不利,因此上表请立清河王司马覃为太子。司马覃是惠帝之弟司马遐(见前,曾奉命收捕卫瓘)的长子,当时年方八岁。朝廷当即下令择日册立司马覃为太子,入居东宫,并以司马冏为太子太师。

当时在朝辅政的还有东海王司马越(为八王压轴的登场),他是宣帝(司马懿)的侄儿司马泰之子,其父司马泰曾受封高密(今属山东潍坊。密州出猎?🤔)王。司马泰去世后,司马越袭爵,后被改封东海。司马越年少时即成名,他不慕富贵,有儒者之风,处事谨慎。永康初年,才入朝为中书令,司马冏想要与这个叔父辈联合,以为臂助,便上奏拜司马越为侍中,后又授职司空,领中书监衔,司马越至此才正式开始参与政事。

侍中嵇绍(嵇康之子,之后还会重点说一次),眼见惠帝昏庸如故,朝中大权都落在齐王司马冏手上,而民望都归成都王司马颖,这必将成为之后的争端隐患,便上奏惠帝为将来做防备,大略说的是:

“臣听闻能以前车为鉴者,车子不会再倾覆;能革除以往弊政的天子,其朝政不会败坏。存不忘亡,安必虑危,这些在《易》书中的阐述最为恰当。希望陛下(惠帝)不要忘记被禁锢金墉城的事情;大司马(司马囧)不要忘了首倡勤王兴兵,并在颖水与逆贼对峙的事情;大将军(司马颖)也不要忘记在黄桥战死的那些为国捐躯的勇士。如能这样,祸乱之源就无处萌生了。”

嵇绍上奏后,又致书司马冏,援引唐尧虞舜简朴持身、夏禹以陋室为美的事迹作为讽谏。司马冏虽以谦辞作答,却始终不肯改正。那惠帝么,还是老样子不识好歹,就算嵇绍上了万言书,他也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似的,不闻不问,将此书束之高阁。(那你们说,那么多年了,还是这样的情况,到底算傻呢还是大智若愚呢?)

司马冏坐受百官朝拜,权倾朝野,任人唯亲。殿中御史桓豹,因事上奏,事先未曾报给司马冏,当场就被贬黜(还算命好)。南阳郑方,致书谏司马冏,上陈其德五失,司马冏还是不醒悟。

主簿王豹向来耿直敢言,也向司马冏致书,请司马冏赶快卸去政务自归封地,辞中云:

“群臣忠直尽职,并非是为了自身的缘故,而是为了让天子安心,时局稳定,保全国家社稷。所以为臣的如果欺瞒国君,对其施之刑罚也不为过分;为君的如果抵制直谏的臣子,今后给他加上灵、厉这样的谥号也不过分。

明公(司马囧)历来礼贤下士,能畅开胸怀接受建议,并以诚恳待人而著称,但逆耳之言却从未见明公接纳。而我朝政治局势衰退,自元康年间至今,在职的宰相,竟无一人可以善终。

明公当初兴义兵伐叛逆,功名冠绝天下,威名震撼当朝。其功之大,甚至难以奖赏,又带着挟持主上的兵威,独自占据京都,专行操纵大权,这样进可令天子陷于灾祸,退可使荆棘毒瘤生满宫廷,现在还希望能在此情况下求得太平?还不知此事是否为福呢。在下仅凭自己浅陋的见解来陈述此事。

昔日武王伐纣后,封天下诸侯为二位方伯管治,自陕以东,由周公旦领治;自陕以西,由召公领治。直到东周末年,诸侯称霸,周室不过只有数州的领地,而四境强兵却始终不敢窥视天子之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普天之下都习惯于尊奉天子的缘故。

如今若是能奉行周制,以成都王(司马颖)为北州的方伯,管理黄河以北的王侯;明公为南州的方伯,统摄南疆的官吏,各领本职,出镇其地,施德政于外,尽忠守职于内,岁末统率属地的产出,向朝廷纳贡。选拔良才,任命俊贤,作为天子的百官。这样四海便可长治久安,万国有幸,明公的功德也可与周公、召公相媲美了。”

王豹这封信给到司马囧后,一直毫无音信。王等了十余日,见无答复,便又再写了一信,略道:

“距在下上次所言至今,已有十二日了,似乎圣旨瞩目高远,尚未垂目取阅,所以未下达一字指示,未示意是否适当。

明公立有大功,拥有大名,怀有大德,掌有大权,有此四者,朝中小人嫉妒而不能相容,即便是圣贤也会担心害怕而战战兢兢。

昔日周公旦讨伐纣王有功,并由自己摄政,布德天下。但其在摄政时,四方还是有谣言传出,周公旦恐惧流言而离开君主出奔,留居东土三年,后因发生大风刮倒树木禾苗的天象,成王才被感动省悟。如果不是天象预警,恐怕周公旦所面临的祸事也难以估量。(周公恐惧流言日)之后周公旦在掌握政权后,还与召公分陕为方伯。而如今,请明公细察自己的功德,可有超过周公旦吗?

况且自元康年间以来,关于执政宰相的危机常在暗中突然发生,甚至还来不及思考,祸事便至,这些事只在片刻之间就会发生,这样又怎能保全性命呢?

前车之鉴不远,以上这些都是明公自己亲眼所亲见的。君子没有长远的打算,必有近忧,忧患到来时才省悟,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目前如能听从在下这个意见的,便让所有在洛阳城中王侯们都各自回封国去。北与成都王(司马颖)以黄河分界,分为南北二方伯,成都王居邺城,明公都宛城(今河南南阳宛城区),周围方圆千里,与境内诸王侯结好约盟,共同扶助皇家。而进贡朝廷之法,则依照周代典章。

此策如能符合天子的打算(他能有什么打算?),就可先致书给成都王共同商讨。在下虽才略不佳,却也愿为朝廷充当使者。在下也是一州事务的总管,又是从明公倡议起事于险阻艰难的主簿,虽然鄙陋,所言却未必不是。”

司马冏连接王豹两书,方才批复答道:“前后得你两书论事,足见你的忠诚,我当深思而后行。〞

司马囧府中掾属孙惠,也劝他道:“大名不可久负,大功不可久任,大权不可久执,大威不可久居。明公现在可以考虑功成身退之事了,将重任委托于长沙(司马乂)、成都(司马颖)二王,自归封地,这样才能保全日后的声名。”司马冏还是不听,孙惠便以疾为由,辞官而去。

司马冏又问记室曹摅(曹休曾孙)道:“有人劝我把权交出去,自己则回封国,你认为这样如何?”曹摅答道:“明公若能居高思危,早归封国的,的确是上计。〞可司马冏还是犹疑不决。(那你还问曹摅干什么呢)

当时长沙王司马乂正好到访司马囧府上,见他案头上有奏牍手书,便顺手翻阅了起来,当看到王豹那两封书信时,不由大怒道:“此人敢离间皇家骨肉,何不将他拖至铜驼之下,打杀了事?”

司马冏听说此言后,也不禁发起火来,再经司马乂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更是怒不可遏,便上奏请诛杀王豹,奏中大意便是挑唆诸王分国而治,其人不忠不义,望朝廷对其处以极刑等等(具体不译了)

此奏一入,便被批准(惠帝真是高人呐,这种奏章批的那么迅速,怎会不亡),当即下令将王将豹推出东市,用鞭打死。王豹在将死之时,对监刑官说道:“我死后,将我的头挂在大司马(司马囧)的府门前,我要亲眼见证齐王覆灭呢。”(有伍员“抉目东门”的遗风)

王豹受戮,中外称冤。王豹那些同僚们,都自此起了戒心。掾属张翰(“江东步兵”张季鹰),见秋风徐来,思及江南美景,又有莼羹鲈鱼诸般风味,便慨然自叹道:“人生贵适意,何必恋情富贵呢?”遂留书辞官,飘然引归吴中(今苏州吴中区,太湖之滨)。

人生贵适意,安能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乎。“莼鲈之思”的出典处。这也是我所想的,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何必那么认真,那么累呢。所以在太湖之滨弄了座小居,平时得空能去尝尝三白和莼菜羹,喝喝小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呢!

主薄顾荣(东吴丞相顾雍之孙),经常故意酣饮醉酒,不理政务。司马冏长史葛旟说他嗜酒乱职,把顾荣被徙为中书侍郎。颍川庾衮(庾亮兄弟及明穆皇后的伯父)听闻司马囧经常不入朝理事,也不禁唏嘘道:“晋室将从此衰落了。大祸不远,我等也不便在此久居。”便领着妻儿逃入了林虑山中度日(在今安阳林州市)。

司马冏此时还是沉溺于享乐,始终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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