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发记

今天下午，我去找托尼老师美发，因为仍然是“舅月奇迹”，美发人并不很多。

我便和托尼攀谈起来。

"近期有什么流行的发型？”洗头时，我假装关心地开启话题。

"内卷。"托尼语不惊人死不休。

"内卷?"我诧异这个词已经如此之流行。

"我的发明。"他不无得意说∶"前段时间，有个和大哥你差不多，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衣冠禽……啊呸，西装革履。啧，一看就同样是知识分子。一口一个'内卷'，我就记住了。"

"我就想，内卷——可不就是向内卷发么！再一琢磨，这内卷有什么好处呢?嘿！还真给我想到了。你说平常的卷发，有内有外，多么膨胀啊。如果只是朝内卷，整个头发就不会那么爆炸。从外面看不出来，只在内部卷起来，无论怎么卷都行，打理也轻松。于是我就发明了这种新的卷发——内卷。大哥啥时候让嫂子来个内卷呗？"他浑然没有发现，我已握起双拳。

"还有呢?"我假装自己被谈话吸引。并试图转移情绪。

"无痛拉直吧，不同于之前的强行拉直。这种拉直更温和，尤其适合自然卷。"

"自然卷为什么还要拉直?"我好奇真有这种无聊人。

"谁知道呢，之前一个自然卷，特意过来拉直，但是还没有无痛拉直，整个过程那叫一个惨烈，几个伙计拉都拉不住。"他身临其境地描述着。

"对了，大哥剪什么球（头）型?"洗好头后，托尼熟练揉着头问我——像是擦着一个皮球。

"寸头。"

"了解，又短又直那种。"托尼童言无忌说道。我紧紧握住双手，他下一句话救了他一命。"不过，像大哥这种成功人士，都是这种发型。"

"大哥，要不要染一下?大哥都有几根白头发，一看就是脑力工作者。染一下呗。"他依然热情地推销着。

"不用，就剪一下。"我坚持。

可能是我之前的“热情”让他产生了误解，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他便沉默下来——像极了听到"分手"以后的无言，我们之间已经再也没有其他可能，只剩下剪刀的喀嚓声，单调又无情，头发像是被剪断的过去，一堆堆跌落，凋零，整个过程寂寞如雪。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一阵来电铃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默。

"小王，你过来继续理。"他边接电话边抱怨，"真是的，剪个破头都不能让人安静会。"

“哎呀，大哥，你踹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