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有话好好说02

2023年1月5日  星期四  晴  0-11°C

“妹妹，怎么了，有事吗？”晚饭后，女人接到舅舅家表妹的电话。表妹家和女人家离的不远，她俩经常相约着一起散步，一起爬山，一起挖野菜，一起跳广场舞。

“姐，你怎么样？还没阳吧？你哮喘，还有过敏性荨麻疹，这也算有基础病吧，可得多注意了。”表妹不急不缓的叮嘱着。

“我没事，第四针都打过了。”女人说。

“昨天看群里说，广场舞队准备开始活动了，你去吗？”表妹和女人都是广场舞队的主力队员。

“我不准备去，正想在群里呼吁一下，再等两周开始，我看人家说不让运动的太早。”女人其实一直没有中断锻炼，广场舞停了，她每天自己在家里坚持跳操一小时。

“我一个朋友才47岁，上周走了，现在这个情况，真是让人不能大意......”表妹絮絮叨叨开始讲“走了”的那个朋友的故事。

女人和表妹聊完，正准备挂电话，躺在客厅沙发上刷视频的男人突然冲女人说：“哪儿球那么多说不完的废话！”

“你说什么？！”挂了电话，女人不愿意了。“我这边电话还没挂，你那么大声的说怪话，就不怕我妹妹听到吗？！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妹妹打电话关心我一下不行吗？我们说的都是废话，你姐阳了，你刚才给她打了十几分钟电话，说的是不是也叫废话？咋，只能允许你给你姐打电话说废话，我妹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聊两句？你真是个二球货！”

“你二球！”男人回骂了一句，继续埋头刷视频。

第二天下午，女人下班后，拐到超市买了大骨头，准备回家给男人和儿子炖骨汤。女人这两天右手拇指疼，抓握不住东西，让儿子做了两天饭。到家后，儿子不在家，女人看男人还躺在沙发上刷视频，便说：“今晚炖汤，我手疼，你把骨头洗干净放锅里炖了吧？”

“大晚上吃啥大骨头！不能吃点清淡的吗？”男人不高兴。

“儿子上学的时候，我天天给你做饭，你想吃啥就做啥，现在儿子放寒假回来了，咱给他做点好吃的不行吗？”女人站在男人面前，看着他头也不抬刷视频的样子，恨不得把手机夺过来扔到窗外。女人眼里，男人就是一条寄生虫。以前寄生在父母哥姐身上，现在寄生在她身上。

男人在家里排行老小，最大的大姐，和女人的母亲一样年纪。父母宠，哥姐爱，男人被惯得无法无天，每天习惯性的发号施令，找茬挑刺。

“你俩想吃自己做！不要管我，我一会儿给自己煮碗面。”男人继续刷视频。

“X你娘，你真自私！孩子出去还没回来，我手疼，做不成饭，你就不能做一顿吗？咱都上班，我天天回来做饭伺候你，你做一顿饭能死？”女人嘴不饶人。

“X你娘！你骂谁？！”男人放下手机，瞪着女人。

“我就是骂你！你手上长藓的时候，医生不让碰水，洗澡都是我给你洗的！这些年，只要我在家，家里大小活儿，啥都是我干。今天让你煮个骨头，你说只做自己的饭，你心里只有自己，简直自私透了！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媳妇有孩子！”

“X你娘，妈的X，不想过离婚！”男人伸长脖子，指着女人喊道：“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告诉她我们离婚！”

“离婚就离婚，我还怕你提这个？！谁不离谁是鳖孙！”女人也喊道：“你要离婚，凭啥给我妈打电话，现在我就给你姐打电话，让你姐来评评理！”男人的父母都去世了，他的哥姐三天两头过来给他做些调解的擦屁股活儿。

“谁怕谁，你打我也打，让你姐和你妹也来评评理！”女人的父母姐妹家在临市，男人才不怕惊扰到他们。但他拨出去两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只联系上了女人的妹妹。

男人和女人的兄弟姐妹把两室一厅的小房间挤得满满的，你一言我一语，嘈杂不堪。楼上的小朋友原本正在家里拍皮球，现在楼上楼下悄无声息，屋外的墙壁上全是耳朵。

男人像一只斗鸡，和自己的姐夫吵，和自己的亲哥吵，全世界的人都不对，都是敌人，都欠他的。

“爸，你能不能别吵了？知道我放假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吗？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你。你在家什么都不干，每天就是唠叨，让人心情很不好。咱们都是男人，男人的担当在哪儿呢？我也和你谈过不止一两次心，现在我很后悔，因为你根本不会改变自己。”儿子外出回来了，看到家里的情况，气哭了，对男人说：“不和你沟通，有的事我还能做成，只要和你沟通，我什么事都做不成。你心里只有自己，天天吵，左邻右舍都在听，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嫌丢人你滚！”男人冲儿子喊。

“我伯伯娘娘，姑姑姑父，我小姨我妈妈，一屋子的人都在说你不对，你到底想过没有，难道要把所有爱你的人都得罪完吗？！”儿子喊道。

“我是你老子，不能说你吗？！”男人仰着头瞪着眼。他个头不足一米六，在一群人中，海拔处于谷底，必须要仰视儿子。

“你闭嘴！不准再说了，孩子说的是对的！你知道你把我们都伤的有多狠吗？”男人的哥哥制止他说下去。哥哥经常被男人刺激的无话可说。

“你这个鳖子啊！整天找事找事，你媳妇咋对不起你了，动不动你就提离婚！”男人的姐姐气的恨不得上手打这个不成才的弟弟。

“你再这样，你老婆孩子离开家走了，把你一个人丢家里，看你咋办！”男人的姐夫说。

“他俩凭啥走？要走也是我离开家走了，是我不要他俩了！”男人喊道。

“爸，你赢了，你男子汉大丈夫，每次吵架就是一个目的，一定要赢，这次，还算你赢了！你最厉害！”儿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过来，我以为发生啥天大的事了，没想到就为了这个，我姐天天伺候你照顾你，哪点对不起你？！你就不能包容一下我姐？她手疼，你不会主动说，你来做饭？”女人一向文静的妹妹也大起声来。她接到男人的电话，以为发生了大事，开车匆匆从临市赶过来。

“我不会！就算会，我也不那样说，我凭啥顺着她！”男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你还算是人吗？天天躺沙发上混吃等死，和猪有啥区别？现在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女人控制不住急脾气，又骂了起来。

新一轮的吵闹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