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求一见,我生平第一次跑完整个夏天
我叫王晓术,近30岁的理工男,出去吃饭各种自助餐,计划游玩都是然并软的那种。
工作好几年了,工作之余大多宅着。开始的时候相了几次亲,不是嫌我太闷,就是弃我太忙。没挑我外貌的毛病,还要感谢父母,送了我一副还算合格的皮囊。
今年夏天依旧很热,一个周末的下午突然翻出去年买的跑步装备,一双轻底鞋,一身速干运动衣。低头看了看隆起的小肚子,换好衣服,抄起手机冲出家门。怀着跑完整个夏天的决心冲向每天都路过的市民操场。这件事儿发生在自己近些年的每一个夏天。结果同样没有意外得是,自己坚持不过两三天。
然而,今年意外发生了。
我拖着身体到了一公里外的操场,时间到了六点钟,夕阳尚热,人不算多。
我凭着记忆在操场边开始拉伸身体。跑道中心是人造草皮足球场,大片的自然绿虽然让人清爽,但心里默默开始劝自己“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我咬牙俯身做腿筋拉伸,头贴近膝盖,视线是反着的。这时,我一眼看到了她。粉色的鞋子,白皙的长腿,浅色牛仔短裤,白色背心,中长头发,脸虽看不清,但我已经用自己最美好的想象填补上了。一米六几的妙躯,笔直的双腿,比例恰到好处的上身,那身清雅的衣服也像是身体里长出来的。
书里读到过,用异常的视角去看东西的时候,会莫名的专注。我觉得很有道理,但也可能是特别的美抓住了眼睛,比如这一次,她在热身的身姿。
此时的自己,一下子没有了回家的念头,迈开步子沿操场向她一点点靠近。距离一点点缩小,心跳大点点升高。够近了,先看到她的脸,中场头发,细弯眉,桃核大眼,细挑鼻梁,因运动绯红的脸颊两侧有一对浅酒窝,薄唇均匀得呼气……每个90后男孩可能都有一个初恋英语老师,她像极了我的那一个……
可能是自己靠得太近,她发觉了,向我看了一眼。我下意识躲开了,加快了跑步的速度,心里在想她看到我以后发出怎样的表情呢。转过面前的弯道,第一时间转头寻找,发现她往操场出口的方向走去~想来,刚刚应该是跑完步在拉伸吧。
她人走了,我心不平静了,即使跑得满身热汗,浑身酸痛,当晚却失眠了……有关她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停的回转,给她想了一夜的名字,秋雅、素娟、丽丽、慧敏……盼着她会不会再一次出现。
为求一见,我生平第一次跑完整个夏天从上班开始就一直看表,手机,电脑,墙上钟表,仿佛所有的时钟合起伙来骗自己,故意拖慢了时间。唯一能让我感到时间意义的是想象她现在在干什么?她今天还会不会去操场?她应该是英语老师吧,现在放暑假,一定会去的。是这样的吧?
下了班,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而我回到家,换好衣服,路上买了两瓶水,顺带理了头发,来到操场,仿佛只用了一个响指的时间。转进操场的前一刻,又激动又着急,呼了一口气,迈进操场里,那身素雅、清朗的身影一下扎进我的眼睛里,还是那身打扮。我握紧拳头,差点大喊一声,开心的像个愿望满足的孩子。
今天来的早一些,是她热身的时候。我刚要靠近些,她开始沿着操场跑了起来。我不远不近得跟着,既能看到她的倩影,又能肆意的仰慕。我甚至能闻到她的体香,淡淡的,随着头发的飘动一点点遗散过来,我舍不得漏掉一点一丝。
真想就这么幸福得跑下去,一直,一直……
不知跑到第几圈的时候,一个小屁孩打断了这一切。三四岁的样子,将将会跑的样子,踉踉跄跄得冲着她跑去,在摔倒之前被她俯身抱住了。我竟然不争气得生出了醋意“小子,套路可以啊!”。孩子手里的水杯,滚到了我的方向。我捡起,在她安慰小孩的时候,赶了过去。“妈妈呢?跟谁一起来的呀?”声音轻柔,再淘气的孩子也会安静下来吧。小孩在哼唧,委屈但不觉得害怕。我心想,这小孩子的初恋模板一定是有了。
见小孩不说话,她转头冲我点头笑笑。我知趣的递上水杯,打趣道“是谁要跟你抢这个杯子呀,跑的这么快,有妖怪嘛?”小孩子一头雾水,反而她笑了,好美。也许今天我该借个孩子出来的。小孩子握住了杯子,抬眼看了看她,抿嘴笑了。“果果~~”身后是老人的喊声,看样子是奶奶,被小孩子甩在后面了。小孩子慢腾腾得回到了奶奶身边。我们跟奶奶点了点头,等孩子安全了,我们回到了跑道上。
她先开的口,很客气,“也这么早出来跑步?”。其实,现在还有太阳,就夏天来讲确实早了点。
我一下子噎住了“啊~下了班没事儿,早出来,多跑会儿”。害羞的笑了笑,我的脸一定红了。
就这样,我们聊了起来。我知道她的职业,就在旁边的健身房当教练,比我大两岁,她知道了我的夏天计划,不同的是我告诉她我会跑完每个夏天……
快到出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现在每晚都有课,所以只能提前来这热热身,我时间到了,很高兴认识你"。她向我挥手说再,我很绅士得挥了挥手,“很高兴认识你,秦老师”,她告诉了我名字,叫秦玲。
确定她走远了,我停了下来。回味她的美的同时,我在想,是她性格的包容,还是我真的爱了,难得跟女孩子聊得这么开心。其实,在她扶小孩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想我不会误会戒指的含义,所以没有被拒绝的负担,释怀了,没有期待的仰慕反而表现得自然。
没有遗憾,我当天还是轻松地跑够了时间。
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来的晚一些,会刻意在健身馆前瞄一眼。她已经化作一个符号,代表美好。我能看到心怀美好的改变,真正得开始为了爱情勇敢,会积极上前,看到别人好一面。我搞不懂其中的道理,可能是开窍了,可能是年纪到了……可能是我真正得打开心门,开始拥抱生活了。
这一年,我生平第一次跑完整个夏天。见她,更是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