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牙舞爪的灵魂
文 / 春生
当年轻的肉体,沉入思想的海底 — Lee写在开篇:这篇文章因为种种原因从10月29日延更至今,我估计吧........广大更文群众对于我这种写字全凭心情的玩意儿是怒不可恕的,可是没办法~谁叫我任性,谁叫我跋扈,谁叫我爱理不理。不过对于这篇文章一直是存在内疚感的,一方面停滞时间不短,一方面很多想表达的东西一直没有想好到底如何书写,也一直纠结于继续写还是删除,最后还是决定写下去。
那么,就继续吧......
你性格乖张?还是跋扈?你是只囚鸟?还是头野兽?你有没有想过自杀?有没有偷偷尝了禁果?有没有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你是如何成长的?你经历了什么?你......快乐吗?
我性格时而乖张,时而跋扈;我是只囚鸟,但我心里住着头野兽;我想过自杀,在我快要患上抑郁症的时候;禁果?是那个伊甸园里“知善恶树”上结的果实么?我没见过;秘密?这个......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哦,我爱上了那个和我一样短发的女孩子;成长嘛,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成长的,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长大了;经历了什么?我......我有点记不清了;我,我不快乐,可是,我可以假装很快乐呀......
2017年10月29日,下午14:30,北京蜂巢剧场,《年轻的野兽》最后一场,时长1小时51分钟。
应朋友的邀请,我们在蜂巢剧场观看了黑猫剧团《年轻的野兽》最后一场表演。该剧本改编自德国剧作家弗兰克·韦德金德(Frank Wedekind)的作品《青春的觉醒》。讽刺当时社会对于性话题讳莫如深的风气,转眼投放到现代,那些青春的烦恼、少男少女体内涌动的欲望,一切关于年轻的炽热冲动,都被剔除了虚假和造作,回归到真实的自我表达。
妈妈,你为我梳妆的模样为何是痛苦。一
我叫小美人鱼,我14岁了。听妈妈说,我是她和爸爸结婚后的某天,远处窗外突然出现一只天鹅,金黄色的嘴巴上挂着一个篮子,我就咿咿呀呀地躺在里面。因为我并不知道孩子到底是怎么出世的,所以尽管我觉得事出蹊跷,但我还是相信妈妈。
我们班有个男孩,他叫卷毛,我......我喜欢他,我和他表白了,原来他也喜欢我。我们相爱,亲吻,抚摸,紧紧相拥,那是我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我想和他结婚,想我们的宝宝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降临,就像我出现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时候那样。
好奇怪,我最近好像生病了。时常觉得恶心,还会干呕,爸爸妈妈找了医生来看,他们说我只是感冒。可是我看的出来,妈妈的表情表现出来的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是得了绝症了么,我是要死了么。
妈妈给我吃了一粒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痛,痛的跌倒在地,痛的不能自已。我痛哭,妈妈也抱头痛哭。
那是一颗堕胎药。怎么会,我还没有结婚,我的肚子里......又怎么会有宝宝呢,这个宝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相爱,不是毒瘤。二
为什么我们的爱不被允许?
我爱她,她爱我,我们一起穿着芭蕾舞裙翩翩起舞,我们有着相同的灵魂,我们拥着对方,疑惑着世俗怪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我们听到他们说这样不对,为什么呢?我们不懂,相爱有错么?他们像远离毒瘤一样与我们隔离,可我们还是十几岁年轻的女孩啊。因为我们爱上的对方不是男孩么,为什么爸爸妈妈一定要是男人和女人呢?谁来告诉我们呢?
我吞了一颗子弹。三
你知道这现实中,差生的结局么。
我很笨,永远的倒数第一,永远的垫底,永远的傻蠢无知。我最幸福的是有一群很要好的朋友,他们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可我注定会拖累他们,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我死了,这世界上就少了个傻瓜;我死了,受我牵连的就不会为难了。
我死了......就都好了。
这世界,安静的出奇。四
整场表演,我是静默着看完的。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圣洁单纯的灵魂悲凉的结束,我听着他们躲在黑夜中低垂的哭泣、空寂的旷地上刺心的枪响。大人们秉持着所谓的执念争吵着,少年们半信半疑着人生的轨迹。
少年们演绎出了最真实最直白的现世写照,关于性,关于爱,关于教育,关于缺失的各种。在中国,这一切好像都是生活的敌对面,教科书上没有关于这一切的解释说明,很多的中国式家庭避讳谈论这类话题,很多的中国式大人们选择用他们以为的“美好的谎言”去填补少年们对这些事物理解的缺失。在这个被迫接受,被迫感知的现世,这点点滴滴植入病根的抨击与反问是否会引发世人们的深思?
好在,这部中国版《年轻的野兽》,没有像当年在德国面世后,被批判被禁演,历经近100年的斗争,才最终展现给世界。人类的发展史是极其漫长而又极其需要耐心与时间的课程,近100年的磨难,只是为了让世人敢于面对接受真实的自我。这样看来是否还是有所庆幸?
年轻的野兽们用纯粹的语言和形态,阐述着他们张牙舞爪的灵魂。
这聒噪的世界顿时一片寂静,席下的人们,你们又在思考着什么?
是回忆?是反思?是疑问?是蔑视?还是看个乐子?
......
安静的场馆,我看到年轻的野兽们撒落的“圣洁”,安放在那张牙舞爪的灵魂深处,经久不散。
【一时花开,一世独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