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四合院

        文/心源书乡

外婆家是个四合院，外公弟兄三家十几口人合住也不觉得狭窄。堂屋被隔成三间，中间是客厅，东西两间都是卧室。那时曾外祖父还在世，自然居主在东边的主卧，因外公是长子，便居住在西边的卧室。

然后在东西厢房各占一间，一间做厨房，一间是两个舅舅居住。那两位外公在临街房中各有一个主卧，东西厢房也是各占一间，用来做厨房和堂舅或小姨们的卧室。

那时，我的两个舅舅都还没成家，大舅已开始学木匠了，二舅和两个堂舅念中学，小姨和小外公家的女儿念小学。

二外公婚后多年不育，抱养的堂舅因小儿麻痹留下残疾，行走不便，他后来成了裁缝。多年后才生了一个女儿，甚是娇惯，她不愿上学，父母也不强求，天天和一群不上学的孩子们疯玩。

她身高体重都超于同龄人，嗓门和气力也很大，性格也如男孩子一般。看到我们姐弟就爱抱起来扛在肩头，一边吆喝着一边跑着。姐姐和表弟（二姨的儿子）没少被她扛，也没少挨摔。我和弟弟身体较弱，家人是断不让她带的，她急得不行，多次央求外婆和妈妈，并保证会小心带我们的。

结果是全家人都不同意，但允许她抱我们，夏夜可以坐在一张席子上，冬夜睡前坐在一个热坑上，前提是得有大人陪同，绝不能扛在肩上跑；闲暇时也可以和其他舅舅小姨一起到我家去。

因他性格泼辣好动，常粗言秽语，所以二外公不让她到亲戚家，就是怕她惹事生非。记忆中她结婚前只过去我家三次，有一次在半路上还和人发生冲突；而且每次在我家都会欺负堂叔或邻居家的孩子，因此，谁都不愿带他走亲戚，似乎亲戚们也不大欢迎她。

而那时我妈和二姨回娘家，便成了她的期盼，不能走亲戚，可以有亲戚来呀。

前年外婆三周年忌日见到她时，她的双胞胎孙子都已上幼儿园了。她依然是大嗓门，因裁缝舅舅未婚，她招了上门女婿。

因老宅留给二外公家，她和姨父与邻居们一样，将老宅推倒重新盖了新式院子，在堂屋原址上建起二层楼房，院子显得更宽畅。那天弟弟和表弟特地去那里看看，回来遗憾地说，找不到小时候那个四合院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