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澜梦短篇小说三生三世2024

前任,现任?

2024-07-02  本文已影响0人  筱笑盈盈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91期“任”专题活动!

1

新年过后,袁汝瓷新跟进了一个项目,忙得不可开交。加班都是小事,还经常出差,全国各地飞,让

廖斌很有意见。

廖斌是袁汝瓷高中时穷追猛打追过的优秀生。

她从高一开始追他,无所不用极致。

比如,她给他递纸条,上面写着:“廖斌学长,你理我一下好不好?爱慕你的学妹快要哭了!”后面画了一个捂脸哭泣的表情。

字不咋滴,像极了小学生写的,工工整整,一笔一划,笔触还带着潇洒不羁,丝毫没有因为写出的字太丑而觉得不好意思。

最令廖斌惊骇的,还是在纸张最末,一个唇印大大的,鲜红的,刺激着他的感官,上面依稀还有细闪。无端让他涌上一股烦闷而无奈的情绪。

再比如,在廖斌回家路上,她突然从某个路口跳出来,吓他一跳,然后黏住他,“纠缠”他:“廖学长,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她抓着他校服一角冲他眨眼睛,看着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令他有些许狼狈,耳垂通红。

他不理她,她就一路亦步亦趋跟随,跟到他家小店门口,跟廖母热情打招呼:“阿姨,我能喜欢廖斌吗?”

廖母听了震惊得张大嘴巴,然后笑了说:“你喜欢我家阿斌呀,那要一直喜欢下去哦!”

她一听心花怒放:“好耶,谢谢阿姨,再见!”然后一溜烟跑了。

廖斌是高二学霸,解过最难奥数、物理题,却从来没见过那么难解的“题”。

当时廖斌很好奇,为什么袁汝瓷好像无处不在。不管是在他放学回家路上,还是在不经意间走在校园里,都有她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她就像个幽灵,他怎么都逃不过。

即便他刻意躲避,却依旧能在其他同学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那天中午放学,在去食堂的路上,听到走在前面的两个同学在边走边聊。

“咱们学校那个女校霸,好像有好多男朋友,还有外校的人也在追她。”

“谁啊?”

“袁汝瓷啊,高一(3)班的那个。”

“我要是长那么好看,我也谈好几个,哈哈哈。”

廖斌侧身,从他们身边快步而过,动作之快,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掩饰不住的刻意。

然后进了食堂,他扫了一眼前面第一排排队打饭的同学,那是袁汝瓷经常排队的那排,只此一眼,又状若无意收回视线。

那一抹最近经常在眼前晃悠的身影果然在,穿着夸张的大红色连衣裙,头发随意用一根皮筋扎成马尾辫,跟前后同学讲话,那马尾辫一甩一晃,很有动感。

廖斌排在第二排,视线自然而然微垂,用余光瞥见,她此刻正和后面那名男生讲话,侧着头,听他说了句什么,笑得大声又放肆,然后她毫不淑女地转身踢了他一脚。

“你给我闭嘴!”

廖斌不禁皱眉,她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校霸。

2.

袁汝瓷在廖斌面前晃悠快一个学期了,临近放假,廖斌除了上课时间,基本在图书室复习。

那天他在去图书室的路上,为了抄近路,走的小路,经过一片树林。树林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是袁汝瓷在说话,她的嗓音很容易识别,很清脆,很娇柔,不紧不慢的。但此时她语速加快,锋利而不好惹的样子。

“快点道歉!”

廖斌顿了下脚步,看到前方树干背后露出几个穿校服的人,一起将谁围住,她是出声的那个。突然她一把将那人摁在树干上,动作敏捷,现出惊人的霸道。

她又说了一句:“道歉。”凶巴巴的样子,听得廖斌心一颤。

那被按在树干上的男神才不情不愿,说了一句:“对不起。”

从树间缝隙他看到在袁汝瓷身后,还有一个脸上挂着泪的小男生,看校服不像高中生,倒像个初中生。

“抢劫初中生,你特么要不要脸。”袁汝瓷甩开他,“以后要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本姑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一连串的话语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一般炸开。

廖斌摇摇头,也不打算继续观看。想着,这校霸的名气实至名归呀。

忽然,她的声音又传来:“他抢了你多少钱?”应该是在问那小孩。

廖斌本已经挪动步伐又不由自主地退了回来。小孩低下头,怯懦地说:“一共…五百元,我妈妈让我买学习资料的。”

“诺,五百,拿去买学习资料。”

男孩难以置信:“他,他不是已经,还,给我了吗?”

袁汝瓷将那几张钞票塞进他手里,揉了一把他的头,笑眯眯说:

“这不是怕你有童年阴影么,别怕啊,以后被欺负了来找我,我叫袁汝瓷,高中部的,你随便拉一个人问,都知道我。”

那表情,还挺神气。

这么驻足片刻,廖斌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这场景吸引了,不,应该说是被袁汝瓷的这番操作震惊了。

3.

袁汝瓷很郁闷,她从来都是被人追的份,怎么她主动去追个人,一天到晚跟在男生后面,还时常送早餐,奶茶给他,有好的东西都想着要给他,然而他从没有接受过,一直被人家冷落。

她很气馁,很无力,心里默默吐槽:不就是学霸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本姑娘不追了。既然不追了,就不要再打扰人家了吧。

谁知道,袁汝瓷不追廖斌了,他身边没有她身影晃动了,他却忽然感觉心头空落落的了。

九月,秋天的韵味,开学的季节,同学们迎来了新学期开学。

寂静了两个月的校园,一下子热闹起来了。袁汝瓷迎着朝霞来到了学校。看到离学校几百米附近早餐店,聚了零零散散的学生,在出餐的窗口等早点。

袁汝瓷没吃早餐,想着去那边解决了,却听见前面两位仁兄在聊天。

“这次暑假廖斌参加物理竞赛,获一等奖,太厉害了。”

“那不然?”

“那么变态的物理,还能得满分,真牛。”

袁汝瓷竖起耳朵,静悄悄地听着,默默扬起嘴角: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然而想到自己看上的人并不喜欢她,那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就消失殆尽了。

她只知道那一刻,她心底升腾出无数失落的情绪,恨不得继续再去追他,这么优秀的人,哪个女孩不喜欢呀,她也不能免俗的。

“那又怎样,考那么好有什么用?只懂学习的书呆子。”那两人还在聊天。

“诶,你怎么这样说?”

“我又没说错,他成绩好,拿竞赛奖保送清北又怎样,以后在社会,还不是看背景,他家穷得很。”

那人说到这里,还冷笑一声。

随后那人傲娇地抬起自己脚上穿着的限量版新球鞋,说家里还有一双同款蓝色的。还说他暑假出国去玩了,外面可好完了,以后他要出国去读书。

那两人说着排到了早餐买完,边聊天,边往外走去。

袁汝瓷这会儿已经冷着了脸,端起豆浆,跟随而上。

“前面的。”她启唇,嗓音清脆霸道,有一种无影的压迫感。

前面两位男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茫然看向她。

她盯住右边那个,略微抬起下巴,与他明晃晃对视。“你说你脚上那双球鞋是什么牌子的?”

问完还扯起一抹笑,看起来很甜。

男生看到这么好看的美女脸红红的,羞涩地却自豪地说:“限量版的乔丹。”

“哦,限量版的。”面前的女生笑颜如花,看得他心跳怦怦,两人越靠越近,他咽了口唾沫。

下一秒,脚上传来巨痛。他“啊”大叫着,埋头去看,她一只脚踩在他鞋面,用力地碾。

“你不是说我们到了社会看背景么?那我替社会先教育教育你咯。”语罢她猛地提膝,顶住他的下腹发力。

男生被击中,脸色苍白,不自觉躬身,捂住肚子。

少女明眸皓齿,表情却写满了霸道与嚣张。

“人家好,自己不如人家,就开始嚼舌根诋毁,不会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吧。”

她居高临下:“你再有钱,也只是个狗仗人势的畜牲。”

处理完这个仗势欺人的长舌男,她目光随意一扫,就看见了伫立不远处的廖斌。

4.

廖斌走了过来说:“袁汝瓷,你好暴力。”

袁汝瓷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她没想到这一幕竟被他撞了个正着,这下她跟他跟没有可能了,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暴力女。

“谢谢你!”又一声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

“什么?”袁汝瓷有点懵,他为啥要说谢谢?

“没什么,走啦,要上课了。”廖斌略带不自然地说。

两人破天荒相伴走过了一段路。两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气氛似乎也不尴尬,好像两人原本就是应该这样并肩走的。

到了教学楼,又默默走上二楼,袁汝瓷要进教室了:“晚上等我,一起走,再见!”听到这句话,袁汝瓷又一愣。这是廖斌在约她吗?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差点要尖叫出声。

这一天,袁汝瓷的心一分钟都没有静下来过。课堂上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那句:“晚上等我,一起走,再见。”

暮色渐浓,校园外那个少女的影子在门口的那棵大树下来回徘徊。少年的影子斜斜拉在砖石路面,随着前行的步伐缓缓荡漾过来了。

袁汝瓷看着缓缓来到她跟前的这个高大挺拔的少年,不相信地问道:“学长,你叫我等你,一起走吗?”

“嗯!”廖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伸手还揉了揉她的头,很亲密的样子。

黄昏将要被夜色吞噬,最后一抹裹了霞光的余韵勾勒在他肩上,把他一侧映照得如同入画。

正是青春美好的时候,秋色不冷不热,一切都恰到好处。

袁汝瓷回头在地上看两人的剪影,悄悄伸出手,比了个姿势,印在地上,正是她牵住他手的样子。得逞之后,她满意地偷笑,又怕过于明显,让廖斌发现了。

周围飘过饭香,小孩追逐打闹着从两人身边奔过,随后飘来一两串欢快的笑语。

忽然,袁汝瓷的手心传来一股温热,廖斌牵住了她的手。

袁汝瓷脑袋顿时如雷炸裂。

嘴里心里仿佛灌进去了一罐蜂蜜。廖斌牵她的手了!

她脑袋空白了一瞬后,满天漫地的喜悦浸润了她。

她抬头看了看廖斌,他耳垂有些发红,嘴角却微微上翘,不禁好奇地说:“你笑了欸。”

廖斌瞬间冷脸,平直着嘴角:“没有。”

她却弯起双眼,笑容恣意,明媚的眼眸中倒映着他,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那是对于袁汝瓷而言,非比寻常的一天。

她追到廖斌了。

此刻她身体里拧紧的发条已经不能运行,一顿一顿,支配着她,被他牵着走。两人掌心相贴,五指交缠。

袁汝瓷和廖斌在高中时甜蜜地恋爱了。那是属于少年人的独有的爱恋

然而,一年后,廖斌读大一的那一年,袁汝瓷却单方面提出了分手。廖斌收到袁汝瓷的分手信息时,感觉天都要塌了,他特意从学校飞了过来,就是想问个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不懂,不明白,不甘心……”

“没有为什么,腻了。”袁汝瓷平静地说。

廖斌卑微地求她:“能不能不分手?”

“你知道,我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你,我已经不喜欢了。”袁汝瓷很坚决,很决绝!

廖斌伤心欲绝,回了学校。放假后,不甘心的廖斌又回来找袁汝瓷,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5.

八年后,廖斌已经是京城某跨过集团的总裁了。

距离上次分手,过去了八年,对廖斌来说却如在眼前。人生百年,又能完整数过几个八。长情的廖斌一直忘不掉他的初恋。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那么多年后,他终于查到了袁汝瓷父亲袁金龙的出行记录,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因为他发现了端倪——袁金龙去了首都,而袁汝瓷的哥哥袁昊最近总有首都和杭城来往的航班记录。

他知道袁昊在杭城开了家公司。他找熟人以谈生意的理由,引诱袁昊出面,而后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袁汝瓷呢?”他开门见山。

袁昊没想到来的人是廖斌,前段时间,他才得知廖斌和自己妹妹有故事。

他不敢面对廖斌,又被他强大凌厉的气场,震得哑然。

“汝瓷,出国留学了。”他给出了这个答案。

廖斌一改绅士风度,对他露出强硬的一面,“给你最后的机会,说实话。不然你的公司就会倒霉。”

袁昊懂得妹妹的顾虑,现在看见强行的廖斌,知道他很在乎妹妹。他认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都到生命尽头了,把握最后相处的时光不是更好么,为什么汝瓷不愿见他呢。

“说。”廖斌忽然从桌的对面,伸出手,拽住他的衣领,睥睨着他,目光冷得不像话,“你们把她藏哪了去,啊?”袁昊快要窒息,整个人被嵌在墙壁上,一动也不敢动:“她……”

廖斌语调更沉,逼迫着,又问:“她在哪?”

袁昊想到病床上的妹妹,骨瘦如柴躺在那里的模样,胸口阵阵酸涩。

明明知道说出之后,会引来妹妹的不高兴,但他还是自作主张,

他整个人靠在墙上,往地上滑落,喃喃说:“她快要不行了。”

廖斌瞳孔震颤,大脑一片空白。

失去支撑力,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又勉强站稳。

“你们……”他太阳穴两侧青筋鼓起,手握得紧紧,嘴唇不住地发抖,呼出一个一个间断的气音,似哭非哭,“你们特么,玩我呢?”

6.

原来,原来她一直在京城,一直在自己身边却不自知。他来到病房前,隔着窗户看到床上的身影,他呆住了,一动也不能动,全身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

他觉得那些医疗仪器捆住的不是袁汝瓷而是自己,他快窒息了,快要魂飞魄散了,四肢开始发软,全身冰冷,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耳边一直嗡鸣叫嚣,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惧,是的,恐惧,一个成年男性被揪住心脏,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想喊她名,却声音发不出来,血往上涌,眼睛鼻子大脑都涨痛得让他癫狂。

“好玩么。”终于发出声音,但他的声音犹如枯槁,咬字时,齿间颤抖。

袁汝瓷,好玩么,玩够了么。

你真的很无情。

“那个,廖斌……”袁昊尝试着喊了他一声,没有反应。

“廖斌吗?既然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必要。”袁金龙走过来,指了指病房里,“那就是袁汝瓷。”

来的路上,廖斌已经听袁昊讲述了袁汝瓷这些年的情况,知道了发生的这一切。

原来,八年前,袁汝瓷被查出来心脏有问题。于是,袁金龙带着她到处看,这几年,去过杭市,沪市,后来一直在京城医院,做过几次手术,走过几次鬼门关,现在病情加重了。

时间紧迫,根本不允许廖斌还在肝肠寸断,他从沪城叫了两位有名的心外科医生,现在已经在和医院对接。

他也派人联系了瑞士那边的世界级专家,看了袁汝瓷的病例后,他愿意来中国帮袁汝瓷做手术。

现在他不能失去理智,袁汝瓷还需要他。他做好无菌处理,在医生的引导下,来到了袁汝瓷床前。

病床上的人,戴着呼吸机,安静躺在那里,脸色灰白蜡黄,身上已经剩下皮包骨,眼底一圈乌青,整个人都快分辨不出是谁。

纵使已经做好准备,廖斌还是无法自控地哭了出来。

他嗓子发凉发干,浑身上下被抽取得只剩一丝力气,不住喊她的名字:“汝瓷…… ”

“汝瓷。”

喊了几遍,缺乏意识的人终于抖了抖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眼神有些许浑浊,半眯着看向他。

“怎么会这样。”在她睁眼的那一瞬,廖斌彻底被击溃。

他一下跪在床前,“怎么会这样。”

我的汝瓷,怎么会这样啊……

求求你醒来,求求你看看我。

在陷入崩溃中,他听见一声虚弱的:“阿斌。”

她极力抬起手,去触摸他的脸。

廖斌跪坐着凑近了,捧起她的手,他吻了上去,眼泪顺着面庞滴落。

“阿斌,是你吗?”

他回应:“是我,宝宝,是我。”他看见她笑了,苍白无力的脸颊,扯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袁汝瓷缓慢地张嘴,呼吸加重了些许:“我可能,要离开你了。”

廖斌摇摇头:“不会,瑞士专家下午就可以到了,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7.

袁金龙和袁昊知道袁汝瓷有救了,都哭着感谢他,说:“她担心你,怕你知道了,会一辈子走不出来,就让我们瞒着你。”

忽然,病房门推开,医生快步流星,一边揭开口罩,一边说:“病人心脏排血在恢复,可以手术了!”

廖斌猛然抬头,宛如听闻天籁之音。

袁汝瓷在第二天傍晚进的手术室,此前观察一天,确认了无风险。

之前她的心脏收缩达不到手术要求,强行开刀只会增加负担,长时间的治疗,也没让她有所好转。

医生说这是奇迹,但还不能松懈,因为手术过程中随时会有突发状况,一切的结论要等她醒来。

好在上帝保佑,袁汝瓷挺过来了,有人说,不破不立,只有经历脱胎换骨,才能拥有新的生命。

半年后,袁汝瓷身体痊愈了,她就开始坐不住了,在廖斌的集团公司任职。

工作让她开心,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工作过,嚷嚷着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就开始拼命工作,惹来廖斌的不满。

袁汝瓷说:“你管我?你是我的前任,要管也要转正才有权力管!”

“前任?”廖斌要吐血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要求转正,“什么时候能成为现任?”

“好吧,你已经成为现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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