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5 五元钱的故事

  第一个五元钱的事发生在我小学一年级，具体是第一学期还是第二学期记不清了。小学一年级时候的老师，人生的启蒙老师，姓王，叫玉兰，很好听的名字，人长得也很好看，个子高高的，经常是笑咪咪的，现在推算起来她当时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王老师是邻村的，后来也见过她，总是王老师王老师的喊她，她也总是笑咪咪的，不过也有很多年没有见到她了，有机会应该去看看她。她对我是很好的。也许她对每个孩子都是很好的，是个性格温柔的老师，印象中没有看过她发火。

       那时候没有正式的学校，村里的一间公用的闲置房子做了教室，地是泥巴地，也不太平整。隔壁是一个代销店，七十年代末的代销店还是村里集体所有，看店的是村里一个漂亮的姑娘，代销店里代销的无非是一些油盐酱醋香烟，酒，火柴等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当然也有一些小吃食，麻花了，糖了，这对馋嘴的我构成了极大的诱惑。 有一天，我就偷偷拿了爸爸的五元钱去代销店里买了东西来吃，那时候的五元钱绝对是一笔巨款，小朋友口袋里能掏出一毛二毛的都极少，橡皮是二分钱一块，油条是三分钱一根，肯定有人质疑我的钱了，拿现在的话说，小伙伴们肯定都惊呆了。我当时编的理由是我爸要出差到外地，所以给我这笔钱，让我慢慢花。代销店的看店姑娘还是相当有责任心的，她对这笔钱的来路也存了相当大的疑心，所以晚上就跑到我家里，向我爸爸讲了这件事情，印象中爸爸把找回来的钱拿回去了，有没有骂？也许有，也许没有，记不得了，打是肯定没有打的。这件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记得这么牢呢，因为随后在我堂弟身上发生了差不多的事件，但境遇却与我的相去甚远。

        不定期的，隔壁村的一个女人会从集镇上批发一些油条到村里来卖，这在当时是非常大的美味，油条金黄金黄的，泛着油光，香味扑鼻，看了会叫人不住地流口水。 有一天，那个女人挑着油条在叫卖，小叔叔发了善心，准备给孩子们打打牙祭，给我堂弟五元钱，堂弟兴高采烈地去买了，欢天喜地地回来了，油条买回来了，钱没找回来，大人赶紧跑去追要，那女人也是隔壁村的，互相都认识，这种事要不是特别贪小的人做不出的，这个妇女脑子有问题，我们平时是叫她傻瓜的，她看到钱却不犯傻了，死活不承认，没办法，钱要不回来了，油条的单价立马乘以N倍，叔叔恼火地不得了，把堂弟暴打了一顿。

        提起这个女人，我还清楚地记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她的女儿和我是小学同学，当时也就是一年级吧，女同学的名字叫什么已记不得了，只是记得有一次上课，那时上课并不那么正规，女同学的妈妈就是这个大家喊她傻瓜的女人来交学费，好象老师上到日月潭一课，里面有一个碧字，老师就考了女同学问她碧字怎么写，她写出来了，印象中她的爸爸就叫碧球，老师表扬了她，可是她妈妈却直接给了她女儿一个巴掌，简直莫名其妙。这也是那个女人是傻瓜的一个力证。

        后来的五块钱的事发生在上初中的时候，大概是84年或是85年。春天来了，学校组织春游，而且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足。

          以往的春游都是清明后，带上妈妈做的清明馃，用水壶灌满水，步行到一个较远的地方游玩，小学期间记住的只有一次春游，到了距离有七八公里外的一座叫乌石寺的地方玩，那天天气很好，老师带着我们走路，同学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不用上学，非常开心，休息的时候，同村的毛同学拿出一条蛇来吓我，把我吓得够呛，后来知道是他花钱买的一条竹制蛇，制作得极为逼真。老师和同学 们却被我的窘态给逗乐了。我知道是虚惊一场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学老师是个男的，姓郑。他的爱人也是个老师。小学时的远足看到了非常美丽的映山红，这在以前是没有见过的。

          初中时学校组织旅游的目的地是灵栖洞，位于建德境内，景点门票和包车费用加在一起五元钱，在八十年代，一毛钱可以吃一顿早饭，五元钱并不是一笔小钱，所以当时是自愿原则，不是人人能够消费得起的。我当时和一个女同学住在她爸工作的粮站内，一周回家一次，也来不及回家请示，女同学家条件不错，怂恿我也一起去，我也没有多加考虑，就一起报了名，钱是向女同学借的。灵栖洞内是天然形成的石灰岩水溶洞，配以各种灯光照射，加上导游精彩的讲解，真的出现形形色色的动物，植物，景观等等，令人目不暇接，大开眼界。周末回家向老 爸说明了此事，老爸只是说，以后用钱先和爸妈说一下，就把五元钱给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记着这一次的旅游，也一直记着老爸的话，记着这一次花的五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