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散文

城南杂事——勉强算一篇读后感吧

2020-03-17  本文已影响0人  振宇_2065

实在没想到,《城南旧事》是这样一本书。

原以为是小女子的春思秋怨,不料想是一个小姑娘的烂漫童年;原以为是琐碎的日子慢慢过,不料想看得我还颇为紧张;原以为看看就忘了,却让我想起当年在南城一堆堆零碎的画面。

兴许是这个版本好,本来林先生的文字就鲜活,翻到配图,我就哎呀一声儿,这不就是刚才我边读边想象的画面吗?那色调,那小人儿的模样儿,那朦胧的背景,那角落的细节,每张图都像是一个分镜头,小英子的日子就在这一页一页翻动间活起来。

上几张图吧

到北京也快20年了,住过的地儿也有七八个,但南城只住过一次,只住过一年,那么巧,几乎就是小英子住的那一片儿。我翻着一百年前的故事,想起十几年前的日子。

城南旧事地点示意图

那是2007年,还有一年就北京奥运了,记得那年五一搬过来的时候可兴奋,终于住到城里了。房子老的很,在和平门(书中的兴华门)和前门之间,对面就是北京供电局,有辆公交车在门口有一站,好像是9路,往返北京站和北京西站,车上都是跟我一样的外地人。沿着前门西大街有两排楼房,我住后面那排,小屋在二楼,窗户朝南,看过去平房一片,后来才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八大胡同。

住城里就可以骑车了,上班在大望路,我每天就想着今儿我是走前门大街台基厂呢,还是走长安街看看天安门呢,嘚瑟得很。周末的时候就骑着车瞎转,琉璃厂,虎坊桥,六部口,西单,去电报大楼装个宽带,在中南海门口捏把闸,再慢悠悠的被兵哥哥们目送走。北京的天儿不适合骑车,春天风,夏天热,秋天晒,冬天冷,当然主要是懒,所以过些日子就不骑了,改溜达。

溜达其实更好,看得更细致。就说八大胡同吧,真是挺大的一片。有一阵下班回家在八王坟南坐公交,好像是715路,现在应该没了吧,四惠发车,到这儿第二站,敢挤的话还能有座儿,一路上九龙山、垂杨柳、磁器口、珠市口,一直到虎坊桥东。下了车路北边就是南来顺,老远就一股子膻味儿,说实话比东来顺的肉好,烧饼也好吃。挨着不远是晋阳饭庄,隔壁有个小门,是纪晓岚故居,应该就是阅微草堂吧,据说在晋阳饭庄吃饭可以免费参观。好像就是俩饭庄之间有条小路,进去就是八大胡同了。什么陕西巷、胭脂胡同、王广福胡同,也不知道哪几条是。有一回碰见路边有个大爷在抽烟,过去跟人请教这胡同儿里的掌故,大爷回手一指:“瞅见内小二层没,当年小凤仙跟蔡锷就是在内屋告别的,蔡锷回了云南就起兵反袁。还有那屋,赛金花住过的,赛金花知道不,会英语那个……”我看着这些像违建的建筑,只能频频点头。历史总归是发生在这里,具体哪屋哪院又有什么重要的。有个修车铺让我印象深刻,其实应该叫修车摊,平时摆一堆东西用铁链子穿起来锁上,老板什么样儿没见过,也许是路过的时间总不对,但后面墙上有个牌子,黑地儿黄字儿,写着“始于1976”,那一瞬间的历史感,比看荣宝斋挂的字画还悠远似的,历史感这东西还真得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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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寿街是南北向直直的一条,起初没注意名字,说起来这片胡同名字都比较市井,延寿这俩字貌似还挺讲究的。回去查了查,原来延寿街源于延寿寺,延寿寺始于辽代,大辽南侵攻破汴京,掠走徽钦二帝,也就是靖康之耻,其中宋徽宗在就囚禁于延寿寺,也有一说是宋钦宗的后妃囚禁于此。都说古董的价值源于故事,这条街何尝不是,在我眼里一下就厚重起来。

走到我住的楼下,南墙根底下是一条东西向的长街,从和平门烤鸭店后身儿一直可以走到煤市大街。街上小店特别多,我就记得一个烤串的小摊,三毛一串,肉不多可味道不错,当时也是满北京也找不着第二家。不知道是因为挨着前门还是什么原因,胡同里老外特多,尤其夏天,光着膀子,拿瓶啤酒,举着肉串,坐着板凳海聊。有一回去打印店,一老外光着膀子在那儿敲键盘,我忍不住问老板,这哥们儿干嘛呢,老板说这附近没网吧,这是来这儿上网回邮件的。现在回想起来,北京的晚上,闷热的胡同里,一老外光着膀子在打印店里回邮件,脚底下还放着半瓶啤酒……记忆之所以是记忆,或许是因为再也不会重现了。

记得那一片儿好吃的馆子很多,想想当年记地名都是某某饭馆附近,哪像现在都是哪个培训班隔壁什么的。我住的地方往西走是和平门,全聚德总店就在路口的东南角,一直都没进去过。路口的东北角有家西来顺,估计好多人都没听过,也是家清真馆子,炒菜为主,招牌特色是一道鸭子,叫马连良鸭子,据老板说是因为按着马老板的建议改进了做法,也有一说是马老板平了一场纠纷,西来顺老板特献此菜表示感谢,马连良亲自命名,成为一大特色。马老板是回民,带动了梨园行来此,据说鼎盛时期,凡有大戏散场之后西来顺必爆满。

往南走一直快到虎坊桥有家韩式烤肉馆,看《城南旧事》后面的地图大致就挨着京华印书馆,后来才知道跟南边湖广会馆那家是一码事儿,上桌先送一盘鱼唇一盘鸭脯,肉也便宜,几次小聚都选在这儿了。虎坊桥西南角就是湖广会馆,建筑是老的,分成一个餐馆,一家戏院,还有一个戏曲博物馆。特别喜欢夏天的晚上去吃饭,得早点去,占一个院子里的桌。小院里只有四张桌子,最喜欢挨着井的那张,院里的猫喜欢趴在不大的井台上,那会儿饭馆里有猫的可不多。慢慢吃,慢慢聊,等凉快下来了,等天黑些了,等隔壁的戏院开戏了。其实听不太清,要是赶上是青衣的唱,咿咿呀呀的就能传过来,就着蝉鸣和时不时的喵喵声,又能干一杯了。

湖广会馆

那一年广场那边去的不多,印象里总是戒严,倒计时一周年,主题歌发布,总有活动。倒也不觉得烦,反而很兴奋,直播的时候看看电视,再下楼望望广场,其实什么也瞧不见,回来节目也没看全。爸妈来看我,带着锅碗瓢盆,跟过日子一样,自己做做饭,有了烟火气,就像过日子了。我兴奋的带他们去广场,老爸一会儿就累了,在广场的路灯底下坐着,才知道老爸病得其实挺重,也奇怪当时我好像没什么想法,其实自觉应该有想法,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也不知道问什么,暗暗怪自己没有想法没有经验。还好后来有惊无险,我也有了些经验,可是,有些经验实在是没有的好,一直没有才好。

搬走那天是2008年的五一,我没怎么睡,起早去天安门看了升旗,走了也就二十多分钟,原来真的很近,这一年却都没来过。

那一年特别有盼头,是所有人跟着一起聁的那种,电视里带着你倒数记日子,从春到夏,从秋到冬,你也似乎觉得好日子也随着倒计时要来了。

2007年,我们盼着奥运早点来;2020年,我们盼着春天早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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