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印象(七)
自上次林芝花园搬家到此次再上林芝,中间相隔了一个疫情的管控期。
昨天还在日喀则和珠穆朗玛的风劈腿,今天又在林芝和雅鲁藏布江的水调情,这时空转换的速度已远胜过太白的千里江陵。
关于林芝的文章写过不少,却始终触及不到古老的工布江达的灵魂。今天蹭着同事的车,感觉着高速上的自由,记忆就象转动了蒙太奇般的回到三年前的时光。那时的西藏就象现在一样,寒冷,苍凉及空旷。
同事的岳丈家是林芝的,他们对林芝的熟悉程度自然比我这半生不熟的外地人要深厚得多。听同事讲,他们喜欢捡蘑菇,也喜欢吃鱼,还特别喜欢做各种美味的汤。他们与拉萨这边的藏人根本不能同日而语。特别是在杀生方面,比如吃鱼这种习俗,作为地道的拉萨人完全不能容忍。但事情就是这么滑稽,同事老婆不但自己喜欢吃鱼,还力劝拉萨的老公要多吃,每当同事偷偷同我谈到这些事的时候,脸上充满着复杂的表情,这表情里有着贪嘴的喜悦与杀生的忏悔。
当车子经过米拉山时,同事的太太指向峡谷两边的洞向我解释说,这个地方在解放前是土匪占领的据点,他们聚集在山洞之中,专门打劫过往的行商,这些土匪会把带着丰厚资产的客商称为肥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惊心动魄却又轻描淡写的述说,当我与同事太太再三确定这些土匪确是本地藏民的时候,我还是不敢相信,在我眼里和心里这些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居然还能干着刀尖舔血的土匪勾当?然而,这却是事实,那些窟窿似的山洞虽然早已无人居住,却还是零星的在山崖边散布着,仿佛在向历史展示着曾经所发生的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并未离我们太久。
今天的车速比往常快了至少三分之一,只经历了四个小时,于晚上八点半前达到了巴宜区。由于搬过来后我就回了拉萨,没有进行过清理,进到出租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忙到十点多,终于有块能够放下身子的干净地块。胡乱的点了份水饺,算是把晚餐交待了过去。
吃完水饺,照例是上网看看新闻,泡上一杯茶,有一种清苦的悠闲漫上心来,窗外的车流声渐渐消沉,远处的灯光依稀闪烁,象天市上的街灯。也象很多年前,那些为祭奠因部落战争而死去的男人的坟前点上的冥灯。
同事说,林芝的年是从藏历的十月开始,正是现在这个时候,当然,即便是林芝的藏人,所过的年节亦不一样,只有那些曾在波密战场上死去的亲人的后裔才会真切的感觉到十月年的沉重与悲凉,以至千年之后,他们的后人还在为他们着墨守孝。如果这个也算是林芝的文化,那我倒可以理解那些所谓寻根的人的执著,也明白了为何犹太人能够建立起一个强大的以色列国家。
夜已经很深了,我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记起在车上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汽车音乐所播放的一首歌曲,仿佛有这么几句:
夜晚我匍匐在你的天堂
生灵顺从雅鲁藏布江流淌
时光在布达拉宫越拉越长
无边的草原放开怀抱
我是一只温顺的绵羊
......
这种带着磁性和酥软的歌声竟让我无法入睡,索性起床,从百度里找到了这首歌,名字叫《我要去西藏》,全歌如下:
佛光穿过无边的苍凉
有一个声音幸福安详
清晨我挥动白云的翅膀
夜晚我匍匐在你的天堂
生灵顺从雅鲁藏布江流淌
时光在布达拉宫越拉越长
无边的草原放开怀抱
我是一只温顺的绵羊
我要去西藏
我要去西藏
仰望雪域两茫茫
风光旖旎草色青青
随处都是我心灵的牧场
我要去西藏
我要去西藏
仰望生死两茫茫
习惯了孤独黑夜漫长
雪莲花盛开在我的心房
佛光穿过无边的苍凉
有一个声音幸福安详
清晨我挥动白云的翅膀
夜晚我匍匐在你的天堂
生灵顺从雅鲁藏布江流淌
时光在布达拉宫越拉越长
无边的草原放开怀抱
我是一只温顺的绵羊
我要去西藏
我要去西藏
仰望雪域两茫茫
风光旖旎草色青青
随处都是我心灵的牧场
我要去西藏
我要去西藏
仰望生死两茫茫
习惯了孤独黑夜漫长
雪莲花盛开在我的心房
我要去西藏
我要去西藏
仰望雪域两茫茫
风光旖旎草色青青
随处都是我心灵的牧场
我要去西藏
我要去西藏
仰望生死两茫茫
习惯了孤独黑夜漫长
雪莲花盛开在我的心房
反反复复听着这首歌,我的心里突然就有了泪水在漂零,对于长时间生活在江南的我,突然有三年的时光浸泡在这雪域高原,看着慢慢悠悠漂浮的白云,脚踏着枯黄的一望无际的高原,身边是成群的迈着悠闲步子的牦牛,我仿佛也是牧民中的一员。如果说中国还有一片没有内卷的地方,那只能是西藏,这些原始的朴素的藏民,用行动告诉我,我们努力追求的学问,知识,经验以及生存之道,远远比不上他们的一句向着天空所唱出的歌声来得干脆和充满力道。
林芝,我还会再来,我相信,我的所谓厚重,与每一次的踏入这片地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每一次来林芝,我便发现身上的轻浮便少了一分。你来,我也会在林芝等你。
壬寅十二月十五日记于林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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