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少女》：一种解读

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时间表对我没有意义

我自在地躺在家宅的地板上，

如蜗牛一般蠕动着。

我是深度睡眠与清醒游戏的中间使者

我若偏向某一方，那么

我睡觉时会无比清醒，

我游戏时会无比昏沉沉。

电话响起，我手心发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担心：电话那一端的人，是那位神秘之“你”

——他要来宣告什么了！

如果他口无遮拦，我要如何应对？

你说，你热爱森林之中的女人

但我必须告诉你：

“我是一位女和尚。即使在语言方面，

森与僧，也有前鼻音与后鼻音的区别。”

你说：

“我不管，在我这里，这二者的发音没有分别。”

如果我把恋爱话语中的某一部分顾忌切掉，

那我或许会变成一位像洛丽塔那样的人

——做出一些法则之外的事情。

我将无声地等待你，永远不会催促。

我是沉默者，我不说：“快点！快点！”

即使中年危机到来

——那时，我可能无法预料我将做什么。

但无论如何，我感觉我这种爱意，不会脱离流行体系。

市场对它，有一种永恒之爱。

你说：“情感生活，应该追随上天的旨意，不可人为操纵。”

我大受启发，立刻爱上一条锦鲤。

这使我提前用光了我的运气，将来，我还会遇到什么好事吗？

对付你这种口无遮拦者，我的策略乃是不理会。

我假装自己是一位女和尚，并乐在其中。

社会生活仿佛在无限翻滚着

人们呐！千万不要见它飞速运转，就焦急。

出门散步，请随身携带一杯养生饮料。

让我们尽早抱着养老态度去生活，

因为明早出门，我们可能就要被车撞死了。

让我们干杯庆祝！因为在人民群众之中，

一种健康的关系产生了！

我的电话机又响起

头皮发麻脚心出汗

如果电话那端的人

又是神秘之你

我这次应该如何对付？

你又会怎样地口无遮拦呢？

你严肃地宣布：

“我再说一遍，

我热爱森林里奔跑的女人，

我觉得你就是那种人了！

你不要狡辩！”

我说：

“可是，森与僧

确确实实有前鼻音与后鼻音的区别

你还是得说好普通话啊！”

你说：

“我不听你这些鬼话。”

我已经将情爱话语中的大多数意识形态去除了

留下的，尽是沉默，以及我身上这种少女成分。

我将等待你来对我施放爱情技巧。

即使我年老色衰，身体发福，

我也不悔改。

因为我的爱情，不光是身体性的。

我的情感至真至纯，它超越了流行体系。

不像时尚，今天美丽的，明天就变作了土。

你说：“搞恋爱，还是得看自然规律啊。”

我看到一条锦鲤，立刻就感觉：

动物真美！

人一生中能够领会多少种美丽？

此刻，我已经领会了一种，那么剩下的，也不多了。

我欲擒故纵，将你幼稚的情感玩弄于股掌之间，

唯有假装的圣人，才有此威能！

啊！我的行为，真是甜蜜！

你说：

“我最热爱自然清新的事物，

你这样装模作样，怕是不讨人喜欢。”

你怎能了解我的内心计划呢？

我热爱你的方式是假装不热爱你

这一招，你根本学不会！

所以现在你就不要再包摊我了，不要管我的馊事情，

你只需要一直笑着跟着我来就行。

要学着高兴，

要学会在这些幽默行为里找到愉悦。

我说：“我最喜欢你身上这种气味。无论是灵魂方面，还是肉身方面。

你善于熬夜，这非常好！我们可以通宵娱乐！”

哪天你一定要到我府上通宵，这是你的机会

——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向我表白。

我相信，你我二人“携手统治世界”的日子就要到了，

就在那未来的通宵之日。

我的直觉一定是对的！

你说：

“千万遍、千万遍，无论你怎么问

我都会老老实实地告诉你

我最喜爱森林里的女人。

而你就是那种人了”

但我还是不得不说：

“你不要整天想着叫我变成森林里的女人，

我告诉你，我就是女和尚。

如果你要爱我，你就要爱女和尚。”

我已经去除了爱情修辞中的杂多成分，像个儿童一样告诉你应该怎么爱。

我一声不吭地等待着你做出什么允诺。

哪怕更年期提前，脾气变得暴躁，我也能够等！

我这种爱情中，充满防腐剂

——通过练习等待的技术，我总是心平气和

我身体健康而难以腐烂

——真的是太难过期了！

你说：“不是，这种事情啊，真的得按那种随机感觉来，

不能像走程序一样说要如何如何爱。”

好，我立刻扔了一枚硬币，正为你，反为鱼。

……很抱歉，我将爱上鱼。

我已经爱上这条鱼多少次了？光是在这首歌曲里，我就爱了三次。

这是不是说我与这条鱼有缘，那么既然我与鱼的缘分这么大，

挤占了总体运气中的绝大部份，

那么，留给你的运气空间还有多少？

我装模作样地不理会这些事实，假装没有任何期待。

实际上我心里美滋滋，因为此过程将重复千万次。

这是我自己制造的一种话语，它无限地把你吸引，

引你过来表白，然后又将你赶走。

世间竟有你这样一位憨人能够让我如此捉弄。

——真是爽快而甜蜜！

ps：对照冯提莫演唱的《佛系少女》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