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年鉴》,一面镜子
这两天在微信读书听高晓松的《晓年鉴》。开始听得不怎么上心,听着听着就听进去了,听着听着就决定不听了。
平时没怎么关注高晓松,但由于他的出镜率太高所以他的头像还是被认熟了。这个世界的信息太丰富了,而自己谋生之余的精力时间又很有限,以至于直到这两天才有机会感受他——聆听他的《晓年鉴》。
单凭这《晓年鉴》的创意构思,不得不佩服高晓松,的确不愧是天作之合的产物,不愧是高知高干书香门第的孩子,不愧全家都是清华出来的。再听他讲述的语气,虽还不到五十周岁,但那份从容客观平和硬是把那高于绝大多数常人太多的优越感给淡化了。高晓松,活该他“命好”,他懂得适度,懂人心懂世情。他聊,他不无聊;他吹,他不瞎吹。
有听头,接着听。自己比高晓松早两年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年鉴基本上就是我的年鉴。生长在偏远乡村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感受不及来自高知家庭的高晓松的只鳞片爪,正好让他给自己补补课。
原来高晓松也是个大胃啊。可他从没因此而挨饿,真幸福。同样是大胃的我,且家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个孩子,却每天都觉得饿。不仅饿,还得饿着肚子做家务做农活。高晓松在家里背唐诗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在干啥?在田野拾稻穗提着粪筐拾猪粪。首先是城乡差别,然后是家庭的差异不一样的父辈祖辈,不一样的人生命运。等到你知道了所有来龙去脉,顺着那高考的一线路径去攀寻的时候,还有地域差别,地域差别的背后还有更多的别的招生优惠活动。你就庆幸你能或着吧。
至于这个世界发生着什么发生了什么,小时候怎么可能知道呢?能够看到的外面的世界就是昼夜轮换四季更替风霜雨雪。什么叫摇滚,教父是谁?飞越疯人院?不只是那时没听说过,1985年上大学之前都没听说过。上大学后,摇滚与一无所有一起进去了我的试听领域。至于教父和飞跃疯人院是二十一世纪才来到我跟前的。同样活在同一个时代,稍作比较就知道差别有多大了。难怪有见识的人总在强调门当户对呢,那是真知灼见啊。庆幸的是,我们这些偏远山村长大的人最终还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需要感谢什么吗?什么都不要感谢了,什么也不要遗憾了。毕竟从农村来的孩子不全都像我这样后知后觉。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独特的记忆。
哦,还记得十公里外的一个地方有一个神仙,可以治百病,每天人们为了看病都蜂拥而去。还记得有个女的快五十岁了,与奸夫合谋杀死了亲夫,公判大会判处奸夫淫妇死刑,并选了个日子公开处决这两个人。听说全公社万人空巷去看枪决现场。还记得村子里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是父亲从县城开回来的。还记得三年级我们要去学校上学了,不再在湾子里幼红班苟且了,学校的老师来村里动员、通知了。
年鉴,无论什么样的年鉴,都是一面可用来关照自身的镜子。年鉴是个好东西。高晓松的年鉴也做得好,不知怎么的越听感觉声音越远了,可能是自己听力越来越差了吧,也或许是不在同一个空气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