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商业街｜第三十二章 大娘之死
文/滑稽的菠萝
后面的时间，阿泰独自去了福利彩票领奖中心，在过年之前就把750万元领了回来，据阿泰说，税费20％，还捐赠了50万给贫苦人民，为社会做贡献，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会儿已经是临近过年，街上的节日氛围比比皆是，马路旁的路灯上挂着灯笼，绿化带上种着的松树上绑着不少彩灯，各大商场门口都挂出了“折扣”如何如何，并且也是张灯结彩，相互比较竞争，生怕不如其他的地方，让客源流失掉了。
因为过年临近，要张罗买些年货在家备着，于是我和阿泰白天便陪着大娘四处逛逛，晚上便各自回家，倒也是轻松惬意。
大年三十晚上，我们和大娘约好在她家吃，阿泰说准备要露一手，给大娘一个惊喜，所以提前去买了菜，然后在家准备起烧菜来。
大娘牙口好，喜欢吃牛肉，阿泰便去买了三斤牛肉，回来做萝卜烧牛腩。
“你还会做这？”我撑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穿了围裙的阿泰，觉得特别搞笑。
“那是，原来在部队里，我差点就进了炊事班，这事儿你知道吧。”阿泰一边把牛肉切成小块，一边说着。
“我知道。”我忍住笑，说：“你不是去了一天吗？”
“害，别说了，这年头谁还烧柴火饭？虽然我不会，但是连长让我生火，我能说不会吗？”阿泰把切好的牛肉扔进煮锅里过水，又拿来白萝卜削皮，嘴里仍旧在叨咕：“其实我走的时候吧，那个主勺，就是上次那个负重五公里越野只用了20分钟的那个，他说他也烧过厨房嘛，最后还不是留在炊事班了？”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我说道：“你要是负重五公里也能20分钟，你再烧个厨房，我估计连长都给你抗下来了。”
“哎，社会啊，社会。”阿泰假装叹了口气，把煮得有些变色的牛肉倒在篓子里，用冷水冲洗了一道，连同萝卜一起倒进了高压锅里。
高压锅里放了各种卤料，装了半锅子水，阿泰将锅盖盖好，就点火让其烧开。
大火煮开之后，又小火炖了近40分钟，这才停了火，整个房间里都弥漫充斥着牛肉的香味，极为诱人。
“大娘一定很开心，”我这样对阿泰说道。
“那是，我泰子焱的手艺那是港港滴。”
“那端着走吧，泰大厨师。”我笑着调侃阿泰，率先杵着拐杖来到家门口，把门打开了去。
我和阿泰缓缓走在小区里，阿泰戴着隔温手套端着炖好的萝卜烧牛腩，天已经暗了下来，冬风吹在身上有些微冷，小区里的行走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每一个都是有些急匆匆的，他们好像都是从同一个方向走来，有几个捂着嘴巴，眼神和脸色都略有不对。
“前面怎么了，怎么有人围在那里。”阿泰努了努嘴，示意我看前面。
昏黄的路灯下，树影绰绰，有人群围在路灯之下，黑色的头发涌动，时而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朝其他的方向离去，前方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一丝丝压抑。
“不知道。”我说着，但是心中隐约有种不安，就像秦悠悠失踪时的那种感觉。
“去前面看看。”就在我做了决定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开进了小区，停在了人群旁边，人群让出来一条路，让抬着担架的白衣天使走进去。
我和阿泰凑近人群，看见地上有一片暗红，那片暗红在昏暗的夜里，却是那样的刺目，鲜血的主人有着一头灰白的头发，瘦小的身形，穿着朴素而干净。
“哐当”
高压锅掉落在地上，锅里面的牛腩和萝卜洒了一地，旁边有一些低沉的骂声，可我和阿泰却是听不见了，我们扒开人群，朝人群最里面挤去，周围的人嘴巴一张一合，有人推耸我们，我们却没有阻拦，歪歪扭扭地，一个劲向前。
我们的身子前方突然压力一松，我们穿过了人群，来到了最前面，我看清楚了那个身影，她躺在担架上，胸口的衣襟被染得鲜红，那里仍旧插着一把匕首，她的眼睛已经闭上，白衣天使正要把白色的布盖住她的脸。
“不……不不不，不要……”
眼泪一瞬间掉落下来，我张嘴哭喊，可是耳朵里却是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人们似乎在对我指指点点，阿泰似乎也在拼命地想要突破两个医生的阻拦，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作用。
我们被人群和白衣天使彻底拦了下来，任我们如何挣扎，都无法存进，只能着他们将白布拉上，一直盖过了那个瘦小身影的头顶。
他们似乎向我们询问着什么，可我的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担架上的那个身影。
无声的世界破碎，男男女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嘈杂而又让人烦躁。
“先生，两位先生，请冷静，冷静一点。”护士小姐的声音拼命传来。
我看向她，语气低沉，我的嗓子里似乎噎着什么东西，我几乎是咬着牙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指着那白色担架的手，颤抖着，连带着我的手指，同样也颤抖着。
“请冷静，冷静，请问你们是她的亲属吗？”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扔掉了拐杖，双手捏住了眼前的护士双肩。
“请冷静，冷静。”那个护士眉头蹙起，整个小脸都在颤抖着，可她还在让我冷静，我不知道该如何冷静。
身旁有无数双手正在拉拽我，要把我拖开。
我晃动身体，用军体拳的方式甩开他们，几个人都被我甩到了一边，可是身边没有了拉扯的手，我的脚却是支撑不住，我摔倒在地上。
我像一个盲人一样，爬着来到我的拐杖前，拿起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那张白色的担架走过去。
这一次，没有人阻拦我。
我径直来到了她的面前，我颤抖着手去拉开那张白色的被单，可我试了几次都没法捏住那片被单。
阿泰也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的眼泪滴在了白色的被单上，他先是急忙用衣服去擦拭那白色的被单，可越擦白色被单上的泪痕就越多，他最后站直了身子，撇过了头，用衣袖在脸上胡乱地涂抹着。
我终于捏起了那白色被单，看见那张陪伴了我两个多月的脸，那个我们才刚刚喊过奶奶的人。
“奶奶……”我单膝跪了下来，我把脸埋进了那张白色被单里，痛哭流涕，我摸着那冰凉得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节哀。”身后一个理性淡定的声音说道：“我们到的时候，她的心脏被刺破，已经……”
“不，不，不，我要救她，我要救她。”我扶着担架床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搂大娘的身体，我要带着她去找黎卫平，对，找黎卫平，他说过，说过，那个陨石碎片可以逆流时间，这种神奇的东西，一定，一定可以救活大娘。
两个医生把我拉开，一个劲地和我说着“节哀。”
我忽然想起来黎卫平给我留了个紧急联系号码，我急忙掏出手机来，在联系人里找到黎博士的号码，拨了几次号码，才成功给他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起来，里面传来黎博士埋怨的声音：“喂，不是说不要随便打电话给我吗。”
“救人，博士，我奶奶被杀了，求你用那个药救救她，救救她。”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随后问道：“她已经死了吗？”
我吸了吸鼻子，说：“她没，没死多久，最多半小时，不，不，一刻钟，你那个药不是能，能返回十几分钟前吗？你救救她，救救她。”
“你听我说，秦宇，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自然规律……”
“你救救她呀，救救她……”我对着电话吼道。
黎卫平在电话里要和我解释那个药为什么无法让死人复活，可我却只在意一点，即便是逆流时空，也无法拯救大娘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