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爱说脏话

2017-01-30  本文已影响139人  灯下鼠

很有可能,在上小学之前,我就熟练使用各种脏话了。只要让孩子接触到,那么脏话应该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最容易接受的词汇了。

孩子们也是没办法,在汉语里,能够表示强烈情绪的叹词,只有脏话。

在朋友圈里,常有年轻的父亲发信息,说第一次听儿子说“操”字,感到很惊喜。

小男孩们不小心把铅笔丢到了书桌下,或者脑袋被桌角撞了一下,或者看到一条威武的大狗,各种情况都能让小男孩忘记父母在侧,从内心里蹦出那个叹词:“操”。

震惊、懊恼、愤怒、羡慕、奇怪等等情绪,都可以用“操”来表达,真是一“操”解千愁。

这个词很难替代,小男孩感到惊讶,如果他说“天哪”,还是有点太过斯文,没有力度。

英文中表示强烈情绪的词,很多很多,比如“Oh, God”,“Oh, My”, “Oh, Boy”,“Crap”,“Jesus”,“Holy Shit”......

中文真的没太多选择。好像就一个“天那”。方言里还有不少,比如河南话“亲娘嘞”。我小时候用的是“乖乖”。总的来说,中文的感叹词汇都很娘。但只要用上脏话,那中文的优势就秒杀英语。

我认为,在脏话上,单音节的词具备绝对的优势。中文的“操”,“逼”等单音节词,强大无比直指人心。

而英语之类在脏话上,就软绵绵的没有力度。比如“fuck”,“bitch”已经很不错了,发音很简单,很铿锵有力,但比之中文上嘴唇根本不碰下嘴唇,还是要弱了不少。至于“asshole”,“bastard”那么复杂的发音,颇具音乐的韵律美,哪里还叫骂人呢?

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靠近中原一带,骂人还是比较乡土,通常说“亵x妈”,这是比较厉害的。男孩之间互骂,就说“你个儿”,“你个吊”。

90年代我第一次到了北方,在天津打车,出租车司机骂一个挡道的行人“傻逼”。从此刷新了我脏话的词汇表,这种简明利落,发音清晰,铿锵有力的表达方法,彻底征服了我。

脏话,我还是喜欢北方语系的。

不过,很可能南方的表达方式,也有精妙之处,只是我听不懂,不习惯而已。春节前和江浙人聊天,谈及蒋校长的口语“娘希匹”,我问这是否就等同于“他妈的”? 南方人大笑,说我太小看校长了,这句“娘希匹”是很脏的话。我琢磨了一下,才明白“希匹”很可能就是“逼”。

北方脏话中,也有令人不大满意的。比如北京的官骂“你丫”,据说全称是“你丫挺的”,来源于咒骂别人是“丫头养的”,有点类似“bastard”。这句话不管是立意,还是发音,都非常软绵绵,没有刚劲。我虽然也学着用了,但用时心里总冒出一个场景,巍峨殿堂后的小胡同里,一个老太监翘着兰花指,骂一个小太监,拖着唱腔的骂:“你这个丫头养的~~~”

北京的脏话,城里城外的用法差别巨大。城里就是二环里,城外就是其他区县。似乎城里人,还是要文明很多,不大用猛烈的脏字。而城外的“密怀顺”,那就暴烈极了,语言非常丰富。有一个土生土长的哥们,告诉我一句顺口溜:喝了昌平的水,鸡巴不离嘴。

我感觉,城市大了,其脏话体系,就摆脱了当地的语系,自成一体了。

本以为上海是文明都市,不比北方冥顽不化蛮荒未开,脏话应该就是“江北人”,“小赤佬”之类的歧视攻击。未料到一个上海朋友笑了,他说我展开给你港一港吧。他足足用了半个小时,详述了“册那”,“戳比”,“瘟逼”等等,来自各地各国、花样百出的脏话。我这时候才醒悟,吵架一个小时也不动手的上海人,骂不出花样来才怪呢。

而北方人,一句“你瞅啥”之后就“你妈找干仗啊”,基本没有给花样骂人留太多余地。所以“傻逼”,“操你妈”这样几句简单有力的脏话后,语言上基本不会再起波澜了。

时至今日,脏话也有了很多变种,比如“操”,演化成“靠”,“擦”之类,虽然我也跟着用,但那份别扭,总觉的好好一句脏话,被阉割了,又用盐腌一下,再端出来已经是道能够下酒的菜了,叫大腰子。

脏话虽然在交流中如此重要,但永远无法用在联合国发言中,也用不到商业合同中,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脏话多来源于生殖相关的禁忌词汇。其语气之所以强烈,多半也因禁忌而来。若是随便用了,估计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有那么一个朋友,与他儿子约定,每个月有一个小时脏话时间,在这一个小时里百无禁忌,脏话随便说。每一次脏话时间,孩子都兴高采烈,表达能力创造能力暴增。一个小时结束后,孩子总是恋恋不舍:能够随便说脏话,真是幸福啊。

这孩子还不懂,真是可以随便说了,脏话也就没了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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