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篇小说《落音》

    在我珍藏的一张照片里（应该是一九七五年照的），记录着我们在当时那恶劣的条件下顽强成长的经历：梳着整齐学生头式的母亲，怀里抱着两岁的我，微歪着头忧郁的笑着；我的哥们穿着花裙，扎着朝天小辫，打着背带裤，一字排开紧靠着母亲茫然地看着摄影师，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与渴望；照片上的所有人只有我是在发着舒心的微笑，那两个大大的酒窝里盛满了仿佛世界因我而光彩的笑意。这张照片历经三月辗转到了我父亲的手里，最终在鞋底得以保存下来，留在今日作为当年那段颠倒历史的有效见证。每当看到这张照片和回家探亲时，就竟不住的内心想哭想喊的强烈冲动，搂抱住父母唏嘘哽噫。就像《樱桃》中的红红跪在江边，深情哭诉对妈妈的依恋情愫和难舍的深深思念。‘没有你的父母就没有你的今天’把这段故事重新写下来，是要想告诉人们，本不在怀旧叙事，而意在善待为我们历尽千辛万苦的父母亲。

　　

那时的母亲

从那时开始，每当我看着干部们吃的大米饭，不时炒的菜与小酒，看着那个香，压着那个馋，就着‘咕咚咕咚’不时下咽的唾沫，恨恨地，我将来要比你们吃得更好．

　　感谢我勤劳伟大的父亲母亲，在那个异常艰苦的年代里使我们活了下来，最终使我们走上了比他们吃得更好住得更好工作最好的环境．

　　含辛茹苦然耗尽了父母的心血而经历尝尽了人生苦难，使我们走上了辉煌路。此举终身难忘。

　　养我父母大恩，当报三春晖；

　　祈愿天下父母，平安渡春秋。

　　……

　　收获完毕，艰苦得很会过日子的人们还会在稻田里撒上红花种子，这是一种做猪食用的花草，极易生长且茂盛，大抵都是长至淹没我们的膝盖，开小红花，我们俗称红花。不久之后，一片红花如繁星璀璨满布田野，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蜜蜂，也吸引了我们这些贪玩的孩子。我们就直奔稻田里，采小花，编花环；捉蜜蜂，逮蜻蜓，我们跑啊跳啊，完全忘记了践踏了一片青苗。现在想来那些快乐的日子可能再也不能复制了！

　　最好的乐子还是在山上。

　　在红的、黄的、细的、宽的各种树叶下面，总是藏着一些不知名的果子，或黄或红、或大或小、或酸或甜；再小再大的树也难不到我们这一群猢猴，矫健地爬上树骑在树桠上吃得个肠大肚圆，连饱嗝里都是一股酸甜气。回家时还不忘包里兜里都装满，装不下了甚至脱下裤子把裤腿扎着的档里，都装满了青绿黄的果子，像褡裢一样挂在肩上，状如战士昂首挺胸气昂昂地回到家里，体验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给家人带来的难得乐趣。

　　

秋与冬是分不开的季节

在这个季节里，大自然的恩惠使我们享尽了水果的鲜香和不花钱带来的喜悦。

　　

　　记得老舍先生说过，秋和冬是不好分开的，秋熟睡了一点便是冬。的确是这样呢，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杨树林，我曾日日里观瞻，夏日的午后，也曾亲密地踱到它的荫翳下去，听鸟虫啾啭，看花草初绽…仿佛一夜之间，树林的叶子不翼而飞，只剩着一片光秃秃的枝丫了。连告别都没来得及。忽然，似有地风从林间吹起，扑扑楞楞卷起一阵落叶，俱向着东北方向飞逝了，我惊诧了片刻，原来那是一群觅食的麻雀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