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起 当 年 搂 麦 子
想起当年搂麦子
文/汪云海
夜深人静,正是辛劳了一天的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而我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老是失眠,往事如过电影一样,一幕幕一场场时断时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夜不能寐,浮想联翩。
想 起 当 年 搂 麦 子在我的诸多记忆里,有一件事只要想起来,就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记得在我十岁那年,父亲给我买了个大筢子,让我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搂麦子,挣工分贴补家里。所谓搂麦子,就是把大人们用镰刀割麦或用车拉麦时撒落到地上的麦子,由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用筢子给搂成堆,然后再由大人们用大车或驾车子拉到生产队的麦场上。干这种活虽然是又累又热,但是也感觉很有意义。我们每人拉一个大筢子,由于人小筢子大,为防止拉滑或者拉不动,父亲就在筢子两边拴根绳子,像牛套一样牢牢地套在我的腰上。就这样我浑身上下一起用力,才能把大筢子给拉走,等一棵棵麦子上满筢子,就把它卸成堆,再各就各位继续搂麦子。我们十多个孩子排成一排,筢子挨着筢子,非常麻利地把撒在地上的麦子都搂上来了。半天下来大家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一个个稚嫩的小脸由白变红,一个麦忙假结束,我们都变得像非洲来的小朋友一样,黑不溜秋的。饿了,我们就随手掐把尚未熟透的麦穗头,搓麦粒吃。渴了,就跑到地头沟里挖个坑,等水滤满了,用小手捧水喝。我们这个搂麦队年纪最大的就是宝贵,他大我五岁,是我们搂麦队的队长,因为他父亲是大队的治保主任,老子英雄儿好汉,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而然地成了我们的头儿。宝贵虽然年龄比我们大,个子也最高,就是脑子笨,光小学就上了八年,大家都偷偷叫他“老油条”。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就是身大力不亏,大家都怕他三分,只要是放假劳动,他就洋洋得意,耀武扬威的。因为他爹是大队干部,谁也不敢得罪他,就连生产队长都要对他高看一眼呢!他总是狐假虎威,对我们指手画脚,呼来喝去。谁要是稍不留神得罪了他,他就像管犯人一样,张口就骂。如果有敢顶嘴的,则抬手就打。小伙伴们对他恨得要死,怕得要命,敢怒不敢言。好在这种受气的日子不久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想 起 当 年 搂 麦 子记的有一天,那天天气特别燥热,我们都干累了,一起央求他歇一歇,他也早就口干舌燥了,便不加思索地同意了。伙伴们就一哄而上地涌到地头沟边,用手掏坑滤水喝。大家各自为战,七手八脚地挖呀挖,这时宝贵说他挖到一个瓦罐儿,我们一起围拢过去想看个究竟,他像是怕大家抢去了似的,大吼一声:“谁都不许动”!自己一个人“呼哧呼哧”地继续挖,大家都聚精会神,屏心静气地看着,喘气也不敢出声,这时只听宝贵“哎哟”一声,说手被什么咬住了,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嗷嗷大哭起来。毕竟都是孩子,谁见过这种阵势,我们都吓得直向后退,以为是碰到了蛇呢!这时只见宝贵的右手从泥里拔了出来,手上还带上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大家围过来一看,啊!原来是一只老鳖死死的咬住宝贵的中指!鲜血已经染红了他满是泥水的手,疼得他不住地大哭大叫。大家也不知所措,怎么办?这时人群里有个人说:“宝贵,赶快学驴叫,再转圈圈,老鳖一听到驴叫就松口了,一转圈圈就甩掉了”。宝贵一听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马上止住了哭声,“嗷嚎——嗷嚎”地学起了驴叫,还不停地转着圈圈。他尽管叫得声嘶力竭,可是老鳖还是咬住不放,不知是谁又说:“宝贵,你刚才学得不像,再叫一次”!平时飞扬跋扈的宝贵今天却出奇地听话,真的又“嗷嚎——嗷嚎”地叫了一次。
想 起 当 年 搂 麦 子宝贵的嚎叫声惊动了远处干活的大人们,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起跑过来,看到宝贵手上的老鳖,也是不知所措。还是生产队长经验丰富,他一边说宝贵别怕,让宝贵别动,一边抬起大手对着老鳖头用力一拍,老鳖一下子丢掉宝贵的指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也缩进了鳖甲里。宝贵这才止住了哭声,当他们问清了事情的经过后,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宝贵既是搂麦队的队长,年龄又最大,却被一帮小孩给耍了,便恼羞成怒,到处找那个让他学驴叫的孩子,扬言非得揍死他不可,后来多亏生产队长把他送到大队卫生室包扎去了,事情才算平息。
想 起 当 年 搂 麦 子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宝贵收敛多了,人也变得沉默了,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张扬,那样不可一世了。
想 起 当 年 搂 麦 子关于午收搂麦子,关于富贵学驴叫,关于很多很多的童年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但每每想起,仍然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想起来依然觉得是那样的新奇、有趣、好笑,还常常为此偷着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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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汪德兰,笔名:汪云海,宿州市埇桥区人。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宿州市民俗研究中心研究员,宿州市散文家协会埇桥分会理事。 2017年8月以来,已在《拂晓报》《宿州广播电视报》《埇桥时报》《作家前线》《中国当代书画家网》等报刊媒体发表文章二十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