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成就梦想》第四章:尘世浮沉(9)
过了两天,吴任清来摊上接恩娣去他家,恩娣同意了。 都不提以前,都很注意对方的情绪。恩娣觉得他与自己还是有默契的。好感就此产生了。
“你想不想结婚?”他问。
“问这干嘛?”恩娣笑问。
“你说呢?还能有别的?”他也笑着说。 “要问问你自己好了。”恩娣神色不变地说。
“我说,我说我想结婚,并且想快点结婚。”他流利地说。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恩娣轻轻地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问。
“等你能做一个好丈夫的时候。”恩娣答。 “难道我现在还不能做个好丈夫吗?”他笑问。
“不能。”恩娣答。
“为什么?”他疑惑。
“不能就不能,还有为什么?”答过之后恩娣忙将话题岔开了。
恩娣矛盾得要命,一方面她明白迟早总是要结婚的,并不反对今年结婚。另一方面心里又害怕,害怕结婚之后的繁杂。 所以,她需要他给她安定感。尽管现在跟他在一起还是比较快乐的,但在结婚之前,她还是想跟他慎重地谈谈。
恩娣又是十多天没与吴任清见面了,恩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感觉,脑子里塞得满满的。不知为什么,每次与他分开的时间长了点,恩娣就会想他,有时想得想流泪,难道她对他有了思念吗?他呢?他也这样想她吗?
上次见面他说他想她都想瘦了,听起来怪肉麻的,可她喜欢听,喜欢听他赤裸裸的表白,似乎别有一番风情的。
可是他不来接她,她就没有勇气去见他,虽然他不止一次地问她:“为什么总不去他家玩?”
可她的自尊心,她的古怪脾气,就算她去他家见了他,解了一时的相思之苦,到后来想起来还是会后悔的。她太喜欢苦苦等待之后意外的欣喜了,太喜欢被动地接受一切了。有时候她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但又放弃不了这份自私,所以她宁愿饱受相思之苦,也不愿突然出现在他及他父母的面前。
正如今天,她多么想约他明天与她一道去看《妈妈再爱我一次》,但后来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她不想他知道她很重视他。
任清在干什么呢?真的那么本分,真的会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打筛子(他现在业余还做他的老本行——打櫗器)吗?他为什么不来看她呢?恩娣在心里对他说:“任清,看你何时来见我?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恩娣一方面无法控制自己想见任清的欲望,另一方面也想窥探一下任清的近况,恩娣早上往他那边去街上。 一进门,伯母看上去很惊喜,恩娣问:“任清呢?”
“他在穿乡卖饼干,已经卖了一星期了。”伯母说。
一听这话,恩娣没顾及伯母的手忙脚乱,说还要上街,一脚跨出了门。“下午过来吃晚饭。”伯母赶出来说。
恩娣毫不犹豫地说不来,跑上了路。
一个星期来街上竟然不见她,她气得想哭,一路上头木木的,心一个劲地想,既然这么不在乎我,那还是分手好了。可该怎么分手呢?又这么容易吗? 莫不是自己太在乎他了,太需要一个男孩细微的关怀了,要不,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她在心里呼喊:“任清啊,任清,你怎么不与我好好谈谈呢?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形式化的婚姻,也不是一个木头,而是一个能体谅我给我温存同时也需要我给予的实实在在的丈夫。”
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以前不是好好的吗?又没发生什么,为什么一个劲地朝坏的一面想呢? 晚上,正做饭,他却来了,还带来了一把筛子,想必是早上他父母见恩娣不舒服,刻意叫他来看个究竟的。 见到他了,心里的火气烟消云散,一任他抚摸她的全身,伏在她身上,她快活极了,情不自禁地用她的纤纤细手轻抚他的发,他的面部,以及他的每一个部位,真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但当他以忍不住了的理由要她时,她理智而严肃地拒绝了,再亲密也不能超过自己的底线。
昨晚他不肯回家,今天一大早恩娣就来到了他身边,她静静地躺在他怀里,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但他们各自还要做生意,一会儿之后起床了,吃饭后分手了。
自从他的口中知道他看过《妈妈再爱我一次》之后,恩娣就不准备再用尽思量去想他了,他根本不是那种多情善感的男孩,诗情画意与他无缘,她又怎能奢求呢?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实些面对他也好。
经过商议,他们定于九零年农历十月十八日(即公历12月4号)结婚,距那天只有一个多月了,恩娣不知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晚上,与母亲躺在床上。恩娣说:“我总觉得任清这么小结婚怪可怜的。”
母亲听了似乎不高兴,生硬地说:“你总嚼这句话搞么事啊,既是这么说,那当时总不不答应结婚呢?”
恩娣见母亲不高兴,只好沉默。不谈也罢,可无法不想。
任清这么想结婚是跟她一样厌倦了情感上的漂泊,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吗?是认准了她是他称职合格的伴侣吗?最不希望他结婚的目的是为了父母、父母的心愿,至少不是全部她也高兴。
每每别人向恩娣诉说自己的男人是如何地懒惰,如何地不体贴人时,恩娣就会想:“我的任清就不同。” 她想他每天穿乡卖饼干的情景;想他帮哥哥家插秧,衣服汗湿得可以拧下水来都不说累的情景,想着想着,一阵欣慰带给她一份沉醉。过后又想:“他会永远保持这份勤俭淳朴吗?永远这样用爱心对我吗?”想到永远,恩娣就不太高兴结婚。因为常听人说:“男人一结婚就会变,变得专横。”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宁愿今生今世永不结婚。她这个人说容易满足就比谁都容易满足,说贪婪就比谁都贪婪。只要任清用真诚待她,她就会尽心尽力陪伴他一生一世。
早上刚出摊,他小姐夫说他昨晚生意做晚了住了旅社,把身份证带去了,恩娣听了心里一惊。住旅社,怎么还要住旅社?提起住旅社,恩娣就想起那些在外面玩姑娘的嫖客,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沉重地向她压来。 不是说他跟他们一样,而是一直以来恩娣总担心有一天他会跟他们一样,也一直想跟他彻底地谈谈,可一直不好启齿。
今天,在他们即将举行婚礼的今天,她提起笔来慎重地给他写了下面的话:
任清:
夫妻之间最需要的是肝胆相照,忘却了这一点,就失去了做夫妻的全部意义,为了我们将来家的幸福,我们一定要彼此真诚相待。 对我来说,你外在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用一生的忠诚专一地陪伴真诚待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