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那小黑胖子老师

2018-09-11  本文已影响29人  烟村二三里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离第34个教师节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一整天在我脑海里跑来跑去的那个老师,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用键盘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录下来,要不然今晚我会失眠,明天又得偏头痛了!

当然写这篇文章绝无诋毁之意,我对所有老师始终有一种崇敬和畏惧的情感,生怕某一句话或者某一个行为就被冠以不尊师重道的恶名,这样的罪名我是担待不起的。

1

拿我这个一开始就直接干到一年级的三分之二学渣来说,八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教过我的老师接近百人,但唯独那位老师到现在仍然时常在某个时刻,比如今年的教师节就会窜入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当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只是现在想起来,惊喜不足,滑稽有余。

为了便于表达,姑且昵称那位老师为“黑老师”。叫他黑老师当然是有原因的,他是真黑。我的肤色已经很黑了,但要是扬起我的脸,抬起我的手跟他比,我会羞愧的立马钻进公共厕所。他的黑由内而外,再加上常年饮酒,骨子里浸透着的酒精红,更显得黑中透着亮;因操劳而中年谢顶的大脑袋与发福后的大腹便便相得益彰,远远一看,俨然一副刚下井视察归来的煤老板的气质。

黑老师教数学。第一堂课,阳光明媚的下午,上课铃一响,就见一团黑影成碾压之势漫进教室。同学们当时的想法是:“真他娘的黑,他不像个老师,倒像个种了三十年地的老农民。”黑老师的自我介绍充满了傲娇感:“同学们,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也是校数学教研组组长;我80年代初毕业于县师范学校,从事数学教学工作快20年了,希望你们认真对待数学这门课程,数学可是很神奇的......”

黑老师有个特点,一讲话啊,嘴角起白沫,时间越久,白沫越多,最后就会形成唾沫横飞犹如雪花飞舞的壮观景象,要是逆着光往他的嘴的方向看去,你会发现他讲话的地方其实就是二营长的意大利炮啊,轰的前三排的同学常常是云山雾罩、不明所以。要是他心情好,讲着讲着往教室深处游荡,后排的同学同样能够领略一番“夏有凉风冬有雪”的奇妙感受。

很不幸,那会儿我还没发育,人矮个小,前排的座位常年被我承包。

2

黑老师说他专注数学教研工作快20年,是学校数学教研工作的扛把子。可是,我们的班数学成绩一直都没有成为他的骄傲。估计我们是他带的最差的一届学生吧,或许每一位老师都曾说过:“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但我们有自知之明,我们承认我们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但当时大多数同学却达成共识:“黑老师是我们见过最没品的老师!”

黑老师嘛,为什么黑?还是有原因的,除了黑的天赋异禀,后天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后天的努力就是,他当时种了不少地。我到现在也分不清,对他来说,到底教书是副业还是种地是副业。我们放暑假回去农忙,他也照样脸朝黄土背朝天干的火热。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黑老师是真勤劳。

暑假农忙,各忙各的,你收你的黄金丝苗,我种我的杂交晚稻,井水不犯河水,早不是受压迫的贫农佃户,到处是一派繁忙丰收的大好美景。

可是,注意我这个可是啊。秋季一开学,国庆节前后,到了晚稻收割的季节。黑老师整天像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亢奋无比,尤其是到中午的时候。他会酒足饭饱之后,嘴角的油都没擦干净就跑到我们的教室,叫上他认为身强力壮、听话卖力的男同学、女同学,去干嘛?去帮他家收割晚稻。

再调皮捣蛋的孩子也是孩子,老师的话常常比圣旨的威力还大,黑老师号令一出,谁敢不从?都是泥里水里趟过来的农村娃,个个拉到田里都是一把好手。那会儿可没有现在的农忙时遍地可见的收割机,要割禾全靠手上一把禾刀;要脱粒全靠脚下一双踩着脱粒机的腿。

十几个同学一个中午下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也就把黑老师要收割的稻田收拾干净了。那会儿倒是不累,就是渴,多希望黑老师能给我们准备点饮料,没有饮料来点矿泉水也行啊,再不济准备点儿凉白开啊。可是,通通没有。要喝水回学校自己舀井水喝。

临结束的时候,黑老师指着旁边的一片桔树说:“这是我种的,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摘来吃了,现在还没熟,你们可别摘了!”

我是信了你的邪!不给水喝还不许摘两个桔子解解渴?对,你没猜错,回去的路上,我们十几个同学,一人兜了一大兜的桔子回去,到了学校,班上同学基本人手一个。

3

写到这里,师娘该出场了。

夫妻在一起久了,会有夫妻相。大部分夫妻的夫妻相表现在外貌越来越接近。科学研究表明:夫妻每次接吻,会有10万个细菌相互传递,长年累月,造成了夫妻间体内细菌越来越一致。这是夫妻相的根本原因。

黑老师和师娘的夫妻相却主要体现在肤色和体型上。两人走在一起,一个高点儿一个矮点儿而已,气质却完全一样,具体可参照第一部分对黑老师的描述。

师娘可不教书,她有项更伟大的事业,她的这项事业承载了学校所有老师的希望,得到所有教职工的拥护和喜爱。

师娘的工作是养猪。

人要吃饭,猪要吃食。可养猪要成本,学校为了尽量节约养猪的成本,学生们吃完之后剩下的饭菜只能由师娘统一回收,然后拿给猪圈里的猪吃。

一日三餐都是大米饭,虽然好几百学生都在长身体,但奈何学校伙食实在忒差,大家每天都吃的很少,所以剩的米饭和倒掉的米饭很多,足够学校猪场的那些猪们吃的。

每餐我们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却看见师娘满面春风,提着装剩饭剩菜的大桶穿梭在食堂和教室,手脚那个麻利呦,脸上洋溢着那种满足呦。

可是有个问题是,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个来的晚或者刚好有事耽搁了吃饭的同学,但师娘可不管你,她有自己的时间标准,要是她认为你在她规定的时间内没有来打饭,不好意思,饭就不属于你了,就属于她的猪儿们。

所以,那会儿下课铃一响,大家都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食堂。除了害怕排队,更怕的是师娘!有些赶不上趟的同学,真就饿过肚子呢。有同学也向学校反映了黑老师和师娘的蛮横行为,可是师娘也只是被学校领导口头批评两句,没过两天,照样大大方方把白白净净给人吃的白米饭抢先一步送进了猪的嘴里。

我都不知道,到底我们是猪还是师娘养的是猪!

有的时候,师娘收的饭实在是太多了,猪都吃不完怎么办?这个时候,学校会出现另外一道奇景--晒饭!学校光滑的水泥路上铺满了雪白的大米饭,犹如财神爷撒落人间的散碎银子,反射出灼人的白光,真真儿是人间少有的奇景!

后来才知道,师娘是为了防止暑假她的猪没有食物呢,晒干了好保存,等放假了,把干米饭用水一泡,和点儿菜叶子,就能对付过去了!

是啊,猪是对付过去了,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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