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贝散文想法

追忆我的父亲(三)

2019-05-17  本文已影响28人  如是斯文

父亲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在村里,总有些人喜欢无事生非,因此也总是有些人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也就是见面不搭理的那种。但父亲在村里是很受人尊重的,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说得上话。记得有一次,三姐在学校里与人吵架,结果对方的父母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只赚便宜不吃亏的人,他们护犊子到我们家里找茬,父亲没惯着他们,也没有跟他们争吵,用他的大手,一手一个将那夫妻两个掐着后脖子送到大队办公室评理,说的他们服服帖帖,不但没有恶化关系,反而让他们到后来见了面客客气气的。村里要是有人闹矛盾,经常有人来请父亲去说和。现在我们弟兄回村里,父老乡亲都很客气,这与父亲的人缘是分不开的。父亲住院动手术的时候,村里不少人到病房探望,有本家的,更多的是街坊邻居。

        大爷一家在76年从这里举家迁到内蒙,由于需要在内蒙安家,回信要父亲将老家的五间老屋卖了,当时五间老屋报价六百元都无人问津,生活都困难,谁还有钱买房子呢?当时父亲刚在村子大街北侧盖了四间新房,我们一家搬进去住了不到一年,刚好本村有一个在盐场当工人的,手里有点钱。因儿子要结婚,看好了这四间房,于是父亲毫不犹豫地将四间新房卖了,将八百元房款全给大爷寄过去,于是我们一家又搬回了曾经住过的老屋。五间老屋,是爷爷留下的家当,原先是大爷一家住三间,我们一家住两间,小叔分家时有大家共同为他另盖了四间房。父母两人加上我们姊妹六个,就挤在不足五平方的土炕上,因此谁能占个窗台就引以为得意的事。及至哥哥姐姐年龄稍大一点就到别人家借宿,一个小炕着实容纳不了八个人,我最小,自然要呆在家里,因此每晚缠着父亲讲故事也就成了自己的乐事。等条件稍微好一点,就张罗着盖了那四间新房。新房也很简单,无非是用黄泥伴着白灰将不太规整的块石砌到半米多高,上面用黄土夯实的墙,墙体足有半米厚,也是冬暖夏凉,不像现在的房子,风一吹就透了。门窗都很简陋,还是那种糊窗纸的木窗。等到卖了新房,一家人住五间就觉得宽敞多了。

        父亲的心胸很宽广,由于家庭情况不宽裕,自己有没有文化,父亲找对象就成了难题。母亲是改嫁过来的,原先有一男一女,男孩被他大姑强行带到北京,成为她的养子,母亲改嫁时,将大姐带过来。父亲和母亲又生育了五个孩子,我最小,还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尽管有这么多孩子,但父亲对大姐是视同己出,丝毫没有异样。母亲的前夫据说是一个军官,在广东军区任职,在那边有了另外的女人,后来听说因为参与了谋杀伟人的活动,还被判了刑。母亲是一个非常善良本分的女人,连串门的习惯都没有,更不会搬弄是非,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母亲读过几年书,认识不少字,村里不少人认为我们弟兄学习好是随母亲,其实我知道还是随父亲的多。母亲有一个从不告诉人的心愿,就是想找到自己的大儿子。在84年,终于远在北京的大哥在阔别生母三十年后,回来看望母亲了,父亲也很高兴,我当时才十几岁,等到自己长大了,我觉得父亲的确是个真男人。但是此后又接近二十年的时间,大哥又失去了音讯。我工作以后,到北京的机会多了,父亲嘱咐我有机会去找找你大哥。于是我通过朋友在内部网上查到了大哥新的地址,当我出现在大哥眼前时,他几乎都不敢相信。当大哥再次到山东,对着父亲喊“爸”的时候,我发现老人的眼睛湿润了。再后来,大哥每年都回来看看,侄子结婚时也将老家作为旅行结婚的第一站。我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离不开父亲博大的胸襟。

小叔是个生意人,家里的农活顾不上,父亲就义不容辞的替小叔做些农活。二姑嫁给本村,由于天生晕车,看电影看到车轮转就头晕,就连自行车也不敢坐。二姑多次对我们说,这辈子最忘不了的就是父亲,那年二姑腿受伤,是父亲用小推车推着爬山越岭四十多里到独垛子治疗,由于晕车厉害,一路上父亲尽量保持车子稳定,还不时哄着二姑,到村里供销社买几块糖给二姑含着,以缓解她晕车的不适。二姑说到独垛子是她这一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父亲的恩情。就在父亲病了住院期间,二姑坐立不安,又去不了医院,就天天去陪着母亲,说她真想替父亲生病,只要父亲好好的,让她去死都可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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