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山夜话

走近晚明

2017-12-08  本文已影响86人  书海小妖

     

走近晚明

      初读赵柏田先生的《南华录》,便被精美的装帧和书名所吸引。

        明朝一向不为我所喜,皆为明太祖朱元璋即位后大斩功臣,杀人如麻,而明朝皇帝多为昏庸无能之辈,东厂、西厂和锦衣卫横行不法。但是,一部《南华录》让我改变了以往的成见。原来,明朝的世俗生活也是这般有情有趣。

走近晚明

        这部晚明南方士人生活史,洋洋洒洒462千字,2015年5月第一版,历经一年,已经是第7次印刷了。赵先生一直深信,中国传统中,器物即是谨慎寄寓,有灵性和历史的器物谓之“艺术品”。作者对艺术品的主人则不惜浓墨重彩,从而展现了当时的艺术史和生活史。

        其中在“醉眼青山”对职业画家陈洪绶的描述格外新奇。荷尔蒙最旺盛的晚明文人,当属天才画家陈洪绶。他对酒和女人的热爱超乎寻常。有一封他写给学生的短函如下:“水子老弟:若无美人便迟一日,美人不必求其绝妙者,第得五官停匀,略有风韵已矣。洪绶顿首。”不难看出,学生向他求画,得献上美女相伴。陈洪绶对美女的要求不高,只求快快来到身边便能尽早作画。看他如此猴急的样子,真是欲望太甚,令人大笑不止。好一个不做作的陈老莲(第四子别号小莲),他的成功画作都是情欲催生的产物。

走近晚明

        又如明朝的一对艺术佳偶,祁彪佳与夫人商景兰,不知胜过宋代赵明诚夫妇多少。在祁彪佳夫妇二十五年的婚姻生活中,对诗歌、戏剧和书籍的共同爱好,让他们在艺术的氤氲中相爱着过完了一生。祁彪佳当年为了安顿自己疲惫的身心,也为了他们的爱情有所归属,决定在距离山阴梅墅故里的寓山,修建寓园。历时三年,公元1637年春天,寓园终于竣工。这座南方庭院,之所以取名为“寓园”,不仅是因为在寓山,还得于他喜欢的一句诗:“大地山河亦寓也”。在祁彪佳看来,是以大地山河作为道的寄寓所在。对现实世界的热爱,寄寓在了园艺上,对精神世界的追求,寄寓在了《寓山志》里。此后八年的时间里,祁彪佳和商景兰在寓园里迎朋接友,吟诗赏玩,精神上的富足感是后人所不能完全体会的。令人扼腕的是,公元1645年,祁彪佳为清军所逼,自沉于寓园梅花阁钱的水池里,以保存洁身之志。而夫人商景兰,忍着极大的痛苦,在乱世中将三个儿子抚养成人。并且一直维持着寓园的清风雅致,也是对丈夫祁彪佳的无尽思念。直到1676年商景兰的去世,寓园才真正属于他们夫妇。地下相会的一双璧人,伴着寺院的钟声,诉说着悲欢离合。

        从时光收藏家项元汴到图章墨印的痴迷者周亮工,这类晚明士人热爱的已经不仅仅是艺术品了,他们是将自己的志寄托在了器物上。为了远离晚明当时官场上的权利倾轧,避开阶级之间的残酷杀戮,他们便一门心思扎进了奇幻的艺术世界里,以寻求精神上的片刻安宁和满足。

走近晚明

        随着岁月的变迁,器物的主人早已离世而去,而他们那年那月费尽心力收入囊中的物件,作为明朝兴衰的索引,作为历史跌宕的见证,依旧冷眼看着世人的喜怒哀乐。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