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雨中呼喊》
记忆,既然是记忆,那都是片段的;片段,一段剧也都是因此而组的。记忆又像是碎了的镜,凑起来就是连贯的剧了。
我在南门老家的事儿: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哥哥孙光平,下有一弟孙光明。父亲孙广才是个性情急躁又有些爱慕虚荣的主,多时偷情于村中的寡妇寻欢。儿子有很多时候都是父亲的缩影,哥哥之后也步了父亲的尘,摸了寡妇的门。成了年的哥哥相中一富家女子,本是过几日就定婚事的。不料父亲莽撞前行提前探了亲家的门,还对未来儿媳妇动了猥亵的手。自解:“结实着呢,能生好几胎吧。”父亲随之被打出门后,哥哥的婚约也被黄了摊子。
再后来哥哥真的结了婚,对象是村里媒人都不会光顾的主,穷家,配了哥哥这时的位。被性欲左右而又经常击溃理性的父亲孙广才,又将手伸向了当下的儿媳妇。回家后的哥哥怒然的提着刀,追着他的亲生父亲跑,跑疲的父亲下了跪,泗涕而下的求饶也没逃过被砍了左耳的悲,血如红色丝巾的缠绕。
与我家有过纷争的邻人王跃进时长暗夜情长于冯玉青,这个后来进了看守所的女人。冯玉青最擅长缠绕的事就是当着村人的面抱着王跃进的腿哭嚷着带她去医院。被医院告知没有怀孕的迹象也不能平了她所要纠缠的举动。之后王跃进结婚了,对象可不是冯玉青,她在席间也凑了喜气的热闹,演了一处上吊的戏。闹的事后当天真正的媳妇也是一脸哭诉。一时平了气的冯玉青夜晚独孤的坐在自家门前,来了从村中路过卖货的货郎,俩人对了情眼。从此,村中不再见到冯玉青的影。
忆起我家家人的事,真是悲的惨凉。我的弟弟孙光明在他最活泼的年岁因落水而死。这死的举动是可称颂的,本是他的玩伴落水而呼救,弟弟的正义起了作用,救了人,淹了己。父亲与哥哥悲凉的背着弟弟的尸首使劲的跑,迷信的可望起死回生。虚荣的父亲以幻想家中的英雄事迹会得到奖章的来访,谁知落空后的幻想又演现了被气燥的脾气。砸了被救娃娃家人中的家具,被抓,被放。一日醉酒后落粪坑而死,母亲也是吐血身亡。
我在上学时好友间的事:在老家时就见过城里来的人家,苏医生一家,他儿子苏杭与苏宇在上学期间都与我有过友人般的交往。苏杭是个痞性成灾的少年,在那个都是性萌生的年纪,他饱尝过越了红线的欲,甚至强暴了耄耋的老人。苏宇来说更是我友谊坚实的玩伴,但后也因性的冲动做了冲动的举动,摸了女学生被抓劳改。我呢,也是跟所有人一样在这个不知所措的生理狂涨期,思索与解决着本能所显现的事儿。这些在我那时昼夜都觉得羞愧的事,原来在我所崇拜人的身上也都有着共同的使命。苏杭与苏宇的爸爸苏医生也潜入了村中寡妇的床铺,虽然是被诱惑的。我们班级的老师和我幻想过的女同学也都败在了性欲的手段之下,交了媾。
苏宇啊,我的这位好同学,在出了劳改所之后我依然能看到他善的面。他死的时候都被余华描述的是那么幻美。太阳光在门缝中的射入与隔挡牵拉着悬浮间起落的灵魂。
日后我遇了不知被何所吸引的鲁鲁,原来这个时常与人打架又时常败下阵来的孩子是冯玉青的独子。这个坚韧的小男孩在母亲冯玉青卖淫被抓后,上演了一剧独孤寻亲的执韧往事。
家中祖辈的事:我的曾祖父叫孙石匠,看其而知,造桥是一把好手,古时间造过官上派遣下来的差事,可是后来塌了桥,祖父也就逃了命,留下我可怜的祖父孙有元。祖父卖过草药救过人,只是没救过来误死了人,也弄了一身逃命的命,背着我那更是可怜的祖母。放下祖母在一树歇息时,疏忽间,祖母被饿急的狗啃了全身。随后追赶的祖父也没有狗腿的快急,复仇落了空。
我家祖辈中都是以下欺上的轮回。父亲时常拿来祖父咒骂,缘由挡了自己的财路,累赘了自己的家族。其实聪慧的祖父也会暗隐的报仇,偶尔也会弄的父亲怕了我那祖父一时的诡计。成年的人跟孩子间有时只是年龄的事。当祖父不小心把家中碗打碎的时候,成功的嫁祸给了我的弟弟孙光明。回家的父亲怒气相对的对象就没有了祖父的事。不过祖父也有坚定信仰的时候,当村中大雨成灾,村中人人跪拜自家菩萨的时候,祖父相信以人为本的信念歪打正着的成了村中人膜拜的对象。
祖父在临终前的那些日子也是有自见性的,这预见的性情戏虐了我那脾性燥急的父亲。祖父的生死徘徊,来来回回。
我被寄养五年间的事:离开南门后,我才知道我被送给了其他人家,养父王立强,养母李秀英。在那五年间的我算是幸运的,得到了应该是一个家中正常的关怀。这在非亲生的家庭中已经是很好的了。在家中做家务很勤快的我也让养父母省了很多心。一次,养母李秀英在我擦玻璃的时候为了考验我,故意放了多余的钱在窗上,我如数的返还举动让这一家人对我是更加赞赏。
学校间我交了更多的朋友,友间离离合合,但都值得念想。尤其是之中一个重要的朋友国庆,他也是在我身无分文时对我的重要支柱。可我这位好同学的命确是实苦的,本是随父亲生活单亲的他,之后父亲要娶新亲就抛弃了他,让他独自生活。在我这位同学的身上我学到了只要有成熟的心智就可以改变当下的悲剧。他用所有应该是成人所做的举动在他身上显现了一遍:写了信给各个亲戚,得到了抚慰的救助;送烟酒礼给了喜欢女孩的父母,对话时还腾空的架着二郎腿;挑了谋生的担子赚了钱抢了成年人的生意;扛了刀胁迫了伸张正义的警察。
学校的时候,让我最蒙冤的事就是自己被说成是写:“打倒老师”的肇事者。我被关在教学楼对面的小黑屋,被质问,被引诱,一切都是要被老师达成目的的对峙。谁让我那时候那么小呢,对世界的想象还是那么的美好。当老师引诱我说出就是我自己做的时候,我也彻底被这个世界妥协了。但是后来让我最想不通的一件事:当时两个合起来质问我的两个老师,在往后其中一个老师被当成地主打压了,另一个老师则对我阐述的时候是那么的轻松。
回到我的老家南门应该是我最得意的事情了,又可以见到我本是最亲的人。这也是宿命吧:我的养父王立强因为偷情被人所揭示,他又报复了揭示他的那个好奇的女人,拿手榴弹炸死了女人的两个孩子和自己。养母李秀英随之抛弃了我,乘船远流,去了在我那时看来是多么无际的地方。
当我被我的小伙伴资助了船票而后回到南门时,碰巧见到了我那迷路的祖父。他悄默的跟着我回到那时正在起火的家。当我的父亲孙广才还在抱头痛怨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我找孙广才”。
《在细雨中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