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圈W5A】妄死

对不起，我怕死。

——嘿，我梦见你死在了我的梦里。

——然后，我的梦就死了。

——嘿，熬夜让人死的早。

——但不熬夜，会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01】

世上好多事情并非不能，只是不敢。

死，就是其中一件。

而这个念头一旦萌芽，

就像心底生长的一根刺，被人的生肉包裹。

你以为消失了，只是看不见而已。

等，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等到有一天，我们捧着自己的心，

微笑地用最尖锐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

暗夜中，看着殷红的鲜血浇灌那不开花的树，

叶片被染红，像是结痂的伤口，枯槁在风中。

这时，刺——便被彻底拔除了。

【02】

以前，我曾想过死。

迷信过，将烧纸的灰和着清水而饮。

学过电视割腕情节，用削铅笔的刀片割出红痕。

站在房顶灰色的瓦砾上，想过一跃而下。

那时的我，全世界都暗淡无光。

躲进匣子，臆想一个人的终结。

在母亲的腹中，没了气息。

在和邻居男孩打架中，被呼啸而过的车碾压。

在04年洪灾、08的地震里，被自然的手抱走。

……

以前，我曾见过死。

晾衣服的婆婆失足从天台摔落，

与我年纪相仿的姑娘，抱着婆婆的身体嚎啕大哭。

河里嬉戏游泳的孩子被淹死，

尸体裸露在空气里，嘴唇从红润变得暗紫，

肌肤从温暖开始一寸寸变得冰冷。

……

【03】

如今，我生活在世。

“幸运”地躲过所有劫难。

却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剩唏嘘一片。

因为那一根刺，仍然在放肆地生长。

半夜常被被刺痛惊喜。

打开灯，想借用一点灯光的温暖，

惨白的灯光打在惨白的墙上，

也将房间的影子召唤出来，

伴着空调工作的噪音，开始它们无声的狂欢。

如果有来生，若为人，我愿夭折。

【04】

“死亡计算器”里预测——

我的生命仅剩24873天。

我的死亡时间是：2086年9月25日。

但，人死了究竟如何？

借用美剧《神盾局特工》一段台词回答。

“我总是想起热力学第一定律，

宇宙中的能量不会被制造出来，也不会被毁灭。

这意味着我们体内蕴含的所有能量，

每一个粒子，都会成为别的事物的一部分，

也许是海蛾鱼，也许是微生物，

也许在百亿年之后被超新星燃烧掉，

现在构成我们的每个粒子，都曾经是别的事物的一分子，

可能来自月亮，积雨云，或者来自猛犸，或者是猴子。

成千上万的美丽生物，就像我们一样恐惧死亡，

我们给予他们新生，希望是快乐的一生。”

所以，我死后千万年，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