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非梦|十三、惩罚（上）
梳好了发髻，她在灵犀的带领下，悄悄下了楼。现在天还早，整栋楼一个人都没有，全都在屋里睡着。
“你这头牌花魁悄悄跑了，那假母能放过你？”她小声地问道，仿佛偷跑的是自己，生怕后面有人追来。
“呵呵，没事，已经处理好了，就算有人追来也不怕。”灵犀用他的柔情似水朝她一笑。
她都忘了，这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高手呢！
跟着他从后门进了暗巷，马车已经换了个新的，旁边还有一匹供人骑乘的马。北风立于车前等候。
“北风大哥早。”她打着招呼。只要不见到那个臭小子，她的心情基本是不错的。
“四小姐早。”北风和灵犀交换了眼神，便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不再是那种简单的四方空间，而是有了座椅。秦辉然已经在里面占据了一个角落。
她瞥了一眼，窝在了他的对角线的座位上。
马车很快启程，他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跟他打招呼，便凑上前来。
“你干什么？”看着他越靠越近，她迫不得已用双手——顺带架着一只脚抵在他胸口，阻止他即将贴近的脸。
“没听见你跟我说早。”他一副无赖的样子，仿佛今早差点掐死她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干嘛要跟你说早啊！”她气鼓鼓地将脸扭到另一边。
他没说话，而是坏坏地笑了笑，继续向她挤压。
“啊，你别过来！”她的力气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渐渐施力欺近，将她固定在角落里。
“早！”她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了出来。
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捏了捏她的小脸：“这才乖嘛！”
他坐了回去，懒懒地开口：“我是你主子，开口向我打招呼是你的礼节。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刻意提醒道。
“是，知道了。”她没好气地答道。
“我要喝水。”他立刻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水在哪？”她环顾了一下马车，并未见到有水的影子。
“你脚下。”
她低头，看见座椅下方堆着几个黑色的包袱。翻翻找找，摸过每一个包袱，却没有摸到水壶。
“没有啊。”她再次把包袱摸了个遍。
“打开找啊，你这样摸能摸出个什么。”他藏住眼底的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无奈，只得将一个个包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个遍。
“还是没有。”
他皱了皱眉，叫道：“北风。”
“少主，水壶在灵犀处。”车门传来北风低沉的声音。话音刚落，灵犀从窗口递进水壶。
他的笑意终于显露出来，得意地喝起水来。
“你们……”他们居然联合起来耍她！
“把包袱收拾好。”他随便喝了一口，就将水壶扔到了一旁，然后戏谑地看着她。
他是故意的！不就是想欺负她、看她哭、听她求饶吗？她偏不！
她闭着眼睛，硬生生地将泪水给逼了回去，然后动手收拾起眼前的狼藉。包袱并不多，也就四个，装的都是他们换洗的衣服。除了灵犀的女装，其余一概是他们身上的紫色男装。反正她是分不清，胡乱地扯几件装在一起，然后一推，完事！
阴谋得逞，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道：“生气啦？”
“有什么好气的！”她摆明就是生气了。
“知道就好，我是主子，让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得意地笑着，无视她那杀人的怒气。
“哼！”最讨厌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她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傍晚时分，他们进了一座小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他难得地提出洗澡。为他备好洗澡水，他又使唤她去拿衣服。她随便抽了一个包袱，放到他房间。
“衣服放这儿了。”
“清儿，过来。”
“又有什么事啊，大少爷？”她不耐烦地撇撇嘴，站在屏风外面。
“进来。”
她犹豫来一下，走了进去，瞪着他：“有事快说！”
屋内的烛光闪动，昏暗的光线里，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在水的滋润下散发着光泽。胸前的两抹红点浮于水面，仿若吃饱喝足后慵懒地晒着阳光。他的身材并不像他看起来那般瘦小。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她自认为不是肌肉控，但这完美的肌肉身材的确是秀色可餐！她足足盯了几秒，他也不躲闪，任由她看得眼睛发亮。
“过来，替我擦背。”虽是命令，语气却是柔和的。
她接过帕子，站在他身后，手居然微微有些颤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赤裸的肌肉男。
“用点力。”他闭上眼，享受着她为他擦背。
她发狠了，要报下午的戏弄之仇，双手用力地往他背上使劲，直到整个后背都泛了红，她的手臂都发酸了，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动了动肩，喊了句“舒服”。盯着他的背影，她鄙夷之色尽显。怪人！
“可以了吧？可以那我就走了。”
“等等。”
“还想干嘛？”她伸出爪子，在空气中抓了抓，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如果他还嫌刚刚不够过瘾的话，她就施展她的“九阴白骨爪”。
“擦脚。”他从水中撩起白皙的左腿，脚搭在浴盆边缘。
她目测了一下浴盆的深度，一般人的脚要是这么搭的话，身体应该到水下才对。可他呢，依旧靠着浴桶，胸前的两抹红色在荡漾的水面时沉时浮。光线虽然不是很好，但足够她看清他白皙的长腿上居然没有一根脚毛。她借着帮他擦洗的机会，小色了一把，抚摸了一下。光滑无比，毫不扎手。这是天生的，不是他刮的！
他仰头靠着浴盆，丝毫不介意她吃豆腐的行径，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男人，刚刚让她擦背，现在又让她擦脚，接下来，是不是要让她帮他洗澡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以为她吕清盈“清一色”的好欺负！
她假装帮他洗脚，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拂过他的脚板，等着看他的反应。一下、两下，期待中的反应并没有出现。他依旧仰头闭眼，甚至连脚趾头都没动一下。她不死心，干脆直接用手指轻划过他的脚板。再回头看他反应之际，他正好睁开眼看着她，一副好笑的表情。
四目相对，再加上又是自己使坏在先，她有些尴尬：“呃……那个，你不怕痒？”
“你怕？”他双手环胸，挑眉看着她。
其实，她很佩服这种不怕被人咯吱的人。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帮她洗脚，她总要“咯咯”地笑个半天。最后帮她洗脚的妈妈没啥事，自己倒是笑个半死，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回想起那些温馨好笑的画面，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在她面前的脚换成了他那张俊脸。
“没什么。”她收敛了笑意，好心情并没有因为他而消失。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她没注意到他眼底的坏笑。
“我想……和你一起洗！”说话间，他双臂将她一搂，拖进了浴盆。
“啊！”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她胡乱挥舞着四肢，让他重心不稳，脚底一滑，带着她双双摔到了水里。
“咳、咳、咳！”
两人在“哗啦”的水中猛然起身。她用手一抹，一甩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却看到他因呛水而咳得通红的脸。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你……你连憋气都不会啊？哈哈哈……”
她笑了许久才停下来，对方正眯着眼睛怒瞪着她。
“这么说，你会？”
“比你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炫耀的资本，她高傲地扬起了尖下巴，双手叉腰。
“你……你想干什么？”他又露出那副算计的表情来，让她有些心虚。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