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拆迁记 文/刘娟
6我的家乡在户县,就是金周至银户县的那个户县,而且还在户县的最北边的一个小村落——渭河滩边。我们小时候也经常被靠近县城的人们称作“滩娃儿”。
我们村子靠近渭河,算是沙土地,土地贫瘠,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均耕地面积就不少,加上河滩自己开垦的土地,一个人平均就在二亩多,刚解放闹饥荒的时候,听老人说,村子人就不缺吃喝。
家乡拆迁记 文/刘娟人少地多,祖祖辈辈的村子人基本没有外出打工的,一年四季都在地里忙活。除了种上包谷,麦子基本的农作物外,大部分都种成蔬菜了(离咸阳比较近,好销售)。我家当然也不例外,大部分土地都种上了蔬菜,我也就成了菜农的娃。小时候,我爸妈会把家里的地提前打算好,分配好,哪块种西红柿,哪块种冬瓜,哪块种辣子,河滩的地当然要种菜子,花生和红薯了。对于我们这些菜农的娃来说,暑假是根本没有的,每天都要下地干活,即使不下地,像我这样的女子长到十二三就得协助大人张罗一家老小的三顿茶饭,洗洗涮涮的活,蒸馍,擀面,烙饼,样样不在话下,也是一把好手。不过最开心的还是下地,西红柿成熟的季节,每天下午两三点,在天气最热的时候(天气太凉摘柿子会炸裂),我就和大人来到地里,带上草帽,穿上以往的旧衣服,胳膊上挎个担笼,从地的这头劳作到地的那头,伏天的午后热的让人难以忍受,上面是大太阳的炙考,暴晒在太阳底下的皮肤,烧滋滋的疼,下面是浇过水后蒸汽上升的烘热,感觉呼吸空气都显得有点困难,不到几分钟,就足以让你汗流浃背,口渴难耐。当爸的买菜车渐满的时候,我的衣服脱下来就可以拧出水了。满村的的老少每天早出晚归,不停的忙碌,但脸上都挂着满足笑容,这一筐筐菜是孩子的学费,案板上的猪肉,茶杯里的茉莉花……
家乡拆迁记 文/刘娟我感觉最有意思的就是每年春天去河滩干活,那个时候根本无需携家带口去汉中看什么菜子花,每年三四月份,渭河滩上一片金黄,空气里是花香,泥土香,久久的根本散不去。对于我们这些河滩上长大的娃,周末下午就是疯涨的时候,偷着骑上自行车,在河堰上,一耍一整天。遇上挖花生,挖红薯的日子,妈会提前烙好锅盔,带上水,早早出发,一干一整天。我们也会在忙间休息时,在草窝里摸鹌鹑蛋,逮鹌鹑。 那种也傍桑阴学种瓜的日子,我想是我们村子人永远的记忆。
近几年来,经济决定一切,我们也还是没有逃离,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也将结束,新的经济圈在我们那里悄然拔起,科技园,创新园,智慧园就建在了我们麦田上,菜地里,河滩上。地里早已荒芜,村民不敢种地,怕等不到收割地就被收走了,菜棚里也空空如也,一片狼藉。村子十字路口的闲人似乎比以前多了,大家讨论的话题无非就是赔款,安置。周末,我驱车又来到我儿时的乐园河滩,此时的河滩早已面目全非,虽然被人工规划,青草碧绿,高楼迭起,但我还是钻到那没有被踩踏过的黄沙滩上,摆着各种姿势,用手机留下记忆和美好,也许再过几年,连这样一块地方也没有了。回来的路上遇见正在扫路的二婶(村里的公益性岗位),她竟叫不上我的名字,我心又是一阵寒,就像一个没娘的孩子,只是默默的下车,接过她手里的扫帚,把剩下的半条路帮她扫完。家乡也是我的娘,我希望她富裕,但我更希望人们留下的是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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