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

第一次去部门新厂新办公室，我流泪了。

一道紧闭的大门，还是别人帮忙开的。原来大门要刷脸卡的，我们老厂一部份人未录入，忽然悲哀地有种回不了家的感觉。

只见办公室也换了新貌，办公桌、办公椅全是新的，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再一细看，有人花了点儿小心思，把春天也带到了办公室。富贵竹在悄悄蕴酿，绿萝在疯长，石斛积攒了几十个花骨朵含苞欲望，几只小鱼休闲地游来游去。不由心生羡慕，这么好的工作环境，人的心情也会舒畅起来，该好好工作呀！

回想自己的处境，桌子破旧不堪，每次想要拍零件故障都得换个环境拍张像样的照片。椅子也破了几道裂痕，为了不让身体受委屈，在它上面加了一个座垫。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盏台灯将我照亮。可怜台灯的光还是缺了点儿什么，总有一小片地方见不到阳光，害我每次都要将台灯角度调过来调过去。

办公室外面是通道，车辆来来往往。先前由铁网隔开，每天都有很多灰尘飘进来。由于污染太重，多次种下绿萝、芦荟都末存活。后来在铁网上贴满纸箱，灰尘才少了些，不用天天擦桌子了。

不过噪音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三轮车拉车厢、车架及外协件的声音。每天特别害怕打电话时正遇上他们路过，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我一点儿也听不见。每当这时候，感觉自己像无助的丧失了听力的老年人。

这一次，我又只能仰望了。原来骨子里，我也希望有一个好的工作环境，我也想像别人一样朝九晚五和双休，我也想成为一个脑力劳动者，多思考而不用每天用重复的体力劳动将自己填得太满。

不过快乐也还有的。在基层，一件很小的事都会让你感动。也许是某天早上出现的黄葛兰，也许是隔壁库房小姐姐中午下班时默默为你关掉小台灯，也许是快退休的车间大姐为人们送来爱心水果和糕点，也许是库房的大姐们经常换着花样备些美味儿小零食，也许是听来的某人靠勤俭发家致富的故事，也许是人们自家种的柚子、柠檬、沃柑、血橙…天真冷仙女山下着雪，人间温暖极了。

不过我想我会去有光的地方，和人们谈论鲜花、人生、理想、茶、酒和咖啡，还有蔚蓝海岸和普罗旺斯的浪漫。

好吧！庆幸我很会安慰自己，有个暸望台就够了。

“不满是个人或民族迈向进步的第一步。”
“我喜欢自言自语，因为这样节约时间，而且不会有人跟我争论。 ”
“习惯用一种固执的方式仰望着,仰望一片花海。 那离幸福最近的地方。”

文/何婉仪

2022.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