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要过年了,邻居整家都回了四川,走之前,女主人挨家挨户去请大家伙照看照看一下她的狗,说完了,匆匆就走了,高跟鞋“哒哒哒”响,大概得有半个月都听不到这声了吧。
随笔狗狗浑身毛茸茸的,就是脏。一身亮亮的金毛愣是冒出了几处黑毛,不过他倒是不介意,黑金黑金嘛,贵气!可这贵气罩不住他呀,寄生虫长在身上了,让他痒得不得了,歇没一会儿就得转头嘬毛,一排牙齿细细地咬来咬去,鼻子皱出了黄土地貌,到头来一只可恶的家伙也没捉到,自己倒是垂头丧气苦忍着了。
主人离开后,大门紧锁,保险门留有缝,狗狗没窝,晚上就钻在那缝里凑活着,还好没生病,只是往他的眉头添了几分愁色,看人时八字眉看得人心焦。第二天一早,集市开了,他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要是听到摩托车的声音,高兴得像子弹一样就飞出了巷子,可惜都是空欢喜。到了集市上,他总要左瞧瞧右嗅嗅,抬头跟伙伴打个招呼调个情,偶尔能捡点什么去吃,就悄咪咪啃得欢,吃完昂首挺胸继续浪,好像什么抑郁思念都不见了。
随笔我有过去看过他的食盆,粥啊菜啊,没动过,也不知道是谁家那么“慷慨”。我受不了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偷偷去店里买了包狗粮倒给他吃。狗狗盯着我,吐着舌头,狗粮一到盆里,他的嘴巴就凑了过去,啧,没一会儿袋子就剩了一半。我怕挨骂,悄悄把狗粮藏在了床下,然而没过多久就被奶奶发现了。奶奶嫌我闲吃萝卜淡操心,那么多人家喂狗狗,哪用得着我花钱喂。我陪笑着说:“是是是,不喂了,不喂了……”说完我就换了个地儿藏狗粮。但第二天,狗粮不见了,奶奶说她没拿去喂猫,估计是被老鼠搬了吧。午饭吃完,奶奶把桌上的鱼骨鸭骨一扫,出了门,倒到了狗盆里,转头就回家了。
这几年我沾染了几分“大人”的气息,愈来愈少动泪了,眼泪太廉价,同情心也淡薄,似乎在乎的东西也慢慢少了。我跟这只狗,应该也算不上朋友,算是饭友吧,我啃鸭翅他捡骨,彼此吃完了对下眼,龇一下牙,也就跟那生活的不快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