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s酒吧 01-02话
边界原则——
· 禁止于现世中暴露身份
· 禁止袭击人类
· 禁止打破两个空间的平衡
--01--
粘稠的猩红色液体顺着肿起来的下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暗灰色的瓷砖地上，看着倒是很有美感，与我杂乱记忆中大片大片火焰般升腾的彼岸花重叠起来。
别误会，并不是我受伤了。
“啧……”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盯着我手腕处蜿蜒而下的血迹，捏着他下巴的手指暗暗地加重了力道，就着这股劲儿把面前的这小子往上提了提。
不出所料听得他一声闷哼，气息里都带着颤抖。刚刚被我打过的脸上早就没了先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是那双黄色眼睛中快要溢出来的惊惧。
“小朋友……”我微笑着逼近他，“你弄脏了姐姐的地板”我伸出左手的食指向下点了点，“又弄脏了我的手哦。”我捏着他的下巴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说，这要怎么办？”我歪了歪头，装作思考的样子。
“对，对不起！对不起！”这小子有些口齿不清地胡乱说着，“我并不知道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呀。”我打断他，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子前面晃了晃。
“不过没人告诉过你千万不要招惹Mors酒吧的老板吗？”
这小子都快哭了，我生怕他的眼泪流到我手上，连忙撒开他，看着他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着，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你走吧，我可没闲心处理你。”我靠向一旁的楼梯扶手，拿出纸巾擦掉了手上的血迹，捏成一团，一松手，丢在了他面前。
他头上的耳朵因为恐惧紧紧地贴在了头发上，背后的尾巴神经质似的抽搐着。听了我的话，忙不迭地起身就要跑。
唉……看来莉莉丝应当好好管管她的小猫妖们了。
我一下子踩住了他的尾巴尖，他一趔趄，回过头的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灰败和绝望。
我心里边儿觉得好笑，抿了抿嘴。
“放心~”我指了指地上的纸团，弯下腰看进他的眼睛，笑了笑，道：“请把垃圾带走~”
他的黄色瞳孔倒影着我的脸，映出我深红色的狭长双眼。黑色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微微凌乱，不知道这番光景，是不是让这小子想起了美杜莎。
这小猫妖听到我的话后如获大赦一般，抓了染血的纸巾风一样地蹿进了夜幕里，白色的尾巴尖一下子就消失在浓重的雾里。
头顶的灯泡闪了闪，又恢复了正常。
我点了根烟，盯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出神。
“天快亮了，大概不会有客人了吧。”我掏出手机，给安迪写了条信息，看到已读后，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安迪在电话那头抓狂的样子。
“又要麻烦安迪清理卫生了。”想到他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
我熄灭了燃烧殆尽的烟头，转身按灭了门廊的灯，推开Mors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02--
“哐哐哐……”
被敲门声从睡眠中吵醒论谁都不会太愉快。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又是安迪。我摸索着手机，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
啧。才中午十二点。
我烦躁地抓起被子盖住脑袋，打算放任门口那个恶魔……
“伊凡！快——开——门！”敲门声还在继续，大有不开门不停止的趋势。
我低低地吼了一嗓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随手扯过放在一边的睡袍披在身上，揉着头发怒气冲冲地走下床开了门。
我想如果气场可见，那此刻的安迪肯定能够看到我背后燃烧起来的地狱之火。
站在我面前的安迪站的笔直，嘴角带起一个玩味的笑容。我靠在门框上抬手捂住一个哈欠，上下打量着我的兼职“管家”——安迪。一身黑色的丝绒西装笔挺帅气，内搭的暗红色马夹上的黄铜色扣子反着光，右手还端着一杯咖啡。
这小子的外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在酒吧里没少吸引那些人类小姑娘。黑色的短发看着十分利落，略显苍白的肤色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美感，而我更喜欢安迪的茶色瞳孔，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冷冽，添了柔和。不像我的眼睛，永恒不变的深红色，莉莉丝曾经打趣说我的眼睛像蛇，清冷的性子更像蛇。
“我还以为伊凡你要长眠不起呢。”安迪探头瞟了一眼我房间里厚重的窗帘，轻抚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隐约露出尖尖的牙齿。
“啰嗦管家。”我小声腹诽。
“别忘了一会儿要去莉莉丝那边。我是来提醒你别睡过头的。我可不想等你太久。”安迪略带嫌弃地说着，一面将手里的咖啡递给我。
你瞧，这像是一位管家该说的话吗。每当我如此抱怨的时候，安迪都会翻着白眼反驳道：“伊凡，我只是Mors的调酒师，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管家了？”他翻白眼的样子真是有失他血族的优雅形象。
实话说，安迪真的是我见过的最不像吸血鬼的吸血鬼了。很少睡觉，白天虽然很少外出，却不太惧怕光亮。大家印象中的血族大多是温文尔雅，端庄高贵的，安迪嘛……在我面前十分毒舌又啰嗦，面对客人，倒是很会拿捏分寸。至于他对于鲜血的需求，除了市面上流转的替代血清，我知道，他有自己的路子，我心底明晰却从不过问。
我一边应付着“知道啦”，一边接过咖啡转身走回房间，坐在了金丝绒沙发上。
鼻尖萦绕着甜苦的香气，温热的咖啡入口后，我的意识逐渐苏醒。
“酒吧清理干净了？”我靠在柔软的垫子上，看着安迪问道。
安迪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呢？你的脾气还真是和火一样。”
我耸了耸肩，道：“是那个小猫妖先违反三原则的，我只是替莉莉丝教训教训。”
还真是辛苦莉莉丝了，手下新来的小猫妖们估计都不太清楚Mors酒吧的原则，更不用提边界原则了。
Mors酒吧比较复杂和特殊，处在现世和异世界的模糊地带，而所谓的异世界，其实是叠加于现世之上的，只是二者的空间坐标不同。偶尔磁场波动导致结界震荡，两个本不应有交集的世界才会出现短暂的相连，也就产生了现世中所说的灵异现象。人类很难察觉到异世界的存在，而异世界的我们，却可以较为自由地行动，当然，边界原则是所有人必须严格遵守的。
所谓的边界原则，通俗点来说就是异世界居民禁止在现世暴露身份，禁止袭击人类，禁止打破两个空间的平衡。回想起来，上一次打乱现世和异世界平衡的大事件，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吧……不过每当想到这个，我的头就会开始疼痛，模糊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轮转，我却看不清，只记得满目大片大片彼岸花的火红热烈。
基于边界原则，莉莉丝的存在就显得尤为重要。莉莉丝掌控着边境的平衡，处理和现世相关的事务。她手下的猫妖们则是她最有利的助手。小猫妖们尚未掌握变身的要领，幻化的人类形态还会带着猫耳和尾巴，而成年的猫妖们可以在猫形态和人形态之间自由转换，是最适合在现世的边界处潜伏和维护的。毕竟，猫这种生物在现世中比较常见。
而我所做的，其实和莉莉丝的职责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莉莉丝在明，Mors酒吧的我在暗。
莉莉丝不能表态的，我会在暗处一一打点好，而Mors酒吧就是这样的存在。只在夜里开放，非黑即白，亦正亦邪。我本就不是纯白的信徒，大天使米迦勒的邀约从来都与我无关，既然如此，倒不如游走于光明与黑暗的边境，接受撒旦的馈赠，而我乐此不彼。
“话说，那个小猫妖怎么惹着你了？”安迪好奇地问道。“就算违反三原则在先，也不至于让你打成那样吧。”
我瞥了安迪一眼，没说话。
“哦！”安迪恍然大悟，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了……哈哈哈……那位小朋友向你搭讪来着对不对？”
我转过头默默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提这个了。”我终止了这无趣的话题，开始严肃起来。“昨天其实又有人类误入Mors了。”
“这个月第三个了吧。”安迪皱着眉若有所思，“最近不太正常。”
“和莉莉丝了解一下情况吧。”说着，我把空了的咖啡杯搁在手边的玻璃小桌上，用眼神示意着安迪。
安迪一脸的无可奈何。“伊凡，你真是太不可爱了。”他摇着头，带着点惋惜地说道。
--TBC--
写在后头~
嗨~我是子书，很高兴认识你~
偶尔理性，天然感性。小清新与暗黑系完美兼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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