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春天
这个春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全无印象。直到被约写一篇春天来了的稿件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夏天快到了。
明天就是立夏,现在动笔应该还可以揪住春天的尾巴,但这种说法不妥,因为春天不是畜生,按照一种古老的说法,她其实是个姑娘。所以,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和一个连招呼都没打的姑娘已经擦肩而过,突然倒退几步装作我们刚照面的样子来搭个撇脚的讪。
想到这里我有点内疚,因为我真的不记得她啥时候来的,以及来多久了。更难过的是,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忘了春天。
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春天的到来是很容易察觉的。秦国的冬天冷峻而漫长,人们大部分时间呆在屋子里,偶尔出门也是臃肿缓慢的姿态。等到年一过,用不了多久远处的麦田便被染了一层新绿,班上脱掉棉袄的开始嘲笑其他人怕冷,我总是那个被嘲笑的。然后就是毫无悬念的降温,地里那层薄薄的绿闪被抹个精光,那些不穿棉袄的货开始流鼻涕。然后又是毫无悬念的升温,草更绿衣更薄,历史在曲折中前进,直到寒冷的日子再也不来,温暖(RT=25℃)成为常态,这就是春天。
不同于冬天的单调、秋天的萧索和夏天的过犹不及,春天是完美的。若是用党报惯用的夸奖话来说,春天是一个革命的季节,她的身上充分体现了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同时也是必将会迎来胜利的。在那几个月里,我能真切地体会到我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春天这个四季的初级阶段。
现在呢,春天还在,但感觉没了。每天好像有做不完的事情,抬头一望,才发现时间飞逝,春夏交替。好在古人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
>孔子作《春秋》,乱臣贼子惧。
请注意第一句,为什么孔子作《春秋》,而不是《春夏秋冬》呢?史学界有种说法:古人一年分两季,止有春秋。可能是钦天监觉得夏天啊冬天啊这两个变态对人类太不友好,算了算了不给这两货起名字了。如果按照这个传统,这篇文章的合法性就确立了,因为春天才过了一半嘛!立秋之前,都是春天。
大家春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