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追凶
我透过猫眼目睹了一桩杀人案。
凶手也发现了我。
一门之隔，我的生命瞬间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然而。。。。。
1
晚上十一点，我正蜗居在沙发里看电影，《镜子面具》。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我从沙发上跳起。
拿着手中的可乐窜到门口。
透过猫眼，我看到走廊里一个黑色身影，正拖着一条人腿挪动。
楼道里老旧灯泡照出混浊的光。
这一幕尽收眼底。
啪，手中的可乐厅掉到地上，清脆的响声。
右眼中那移动的背影瞬间停止了动作。
心底大叫糟了！我迅速蹲下，不敢挪动分毫。
祈求对方可千万别发现我在门内偷窥到了一切。
五分钟后，我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颤颤巍巍地看向猫眼，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由于楼道里的是声控灯，我想对方大概已经走了。
心里缓缓呼出一口气。
马上将房门反锁，正要回身去沙发上拿手机，突然门外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整个人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完蛋了！站在外面的人一定是刚刚那个杀人犯！
顾不得那么多，我迅速挪来任何可以移动的大物件挡在门前。
以最快的速度抄起沙发上的手机就躲进了卧室。
再将卧室的门锁死！
此刻，身处21层的我除了报警等待救援，没有任何办法逃生。
报完警后，我握着手机蹲坐在卧室门口，整个人已经瘫软。
警察最快也要20分钟到达，我祈求这20分钟不要发生可怕的事情。
镇静的同时，我竖起耳朵听着客厅的动静。
没有任何响动。但直觉告诉我，那个杀人犯一定在门外想办法破门而入，毕竟我的存在对他是个威胁。
想起门外安装了私人监控，我急忙打开手机。
果然意料之中，画面一片雪花。
凶手当然已经破坏了摄像头。
我尝试调出前几分钟的画面。
只见幽暗的灯光下，一个黑色身影躬身趴在门前。
瞬间脊背发凉，这正是我刚刚看到猫眼外一片漆黑的原因。
那个时候，对方也在通过猫眼观察我。
我看到的是他黑色的瞳孔。
想到这里，全身汗毛竖立。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吓得差点没拿住手机。
“是沈小姐吗，我们是警察。刚刚接到你的报警电话。请你开下门好吗？”
2
我一下松了气，太好了。警察在门外，说明凶手已经走了。
打开门，两个穿着警服的同志向我出示了证件。
“刚刚您报警说，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请和我们说一下具体情况。”
我仿佛抓到了救星一般，赶忙把二位请进屋里。
有他们在，我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
一个高高瘦瘦，戴着金边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
另一个与他相比就稍显逊色，不高且微胖的身材略显笨拙。
我把整个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斯文模样的那个警察一边做笔录一边表情严肃的若有所思。
“照你这么说，也就是在我们来之前凶手已经处理好了凶杀现场后逃走了。你安装的监控并没有录下他的正面容貌，包括在猫眼里也并未看清楚，是这样吧？”
“对，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但我敢肯定，他确实拖着一条人腿。”
说到这里，我觉得门口可能留有血迹。
他说会请专业人员到门口勘察取证。
“如果你觉得不安全，可以到我们那里过一夜。”
矮个子说出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我这才正面注意了下他的脸。
说实话，这样凶神恶煞的面相，如果不是穿着警服，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考虑到自身安危，本来想答应，但转念一想，凶手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再回来一次，现在家里反而很安全了。
甚至他可能已经躲在暗处发现警察进屋了。
而且我这个人社恐，进警察局睡一觉想想都头疼，所以婉拒了。
“那好吧，后续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们。我们这边也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展开调查。”
“没问题，随时配合。”
送走了两位警察同志，我打开手机迅速下单了防身用品，报警器，门锁，还有高清隐形摄像头。
一顿操作猛如虎。
就差顾俩保镖在门口24小时看守了。
正在我有些困意之时，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通。
“您好，我是市属警察局的，我们已经到您所在的小区，现和您确认下地址和您现在的安全情况。”
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一颗子弹打穿。
我拿着手机半晌说不出话，在对方不断的喊话中才渐渐恢复神志。
机械的告诉他们情况后，我整个人僵死在沙发里。
如果这个电话才是真的警察，那刚刚进到我屋里的两个人是？
我不敢往下想，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十分。
推算一下从报警到第一波警察来，用时不过10分钟，确实蹊跷。
我当时因为紧张，根本没过脑子，听到对方是警察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什么都顾不得了。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从猫眼望去，打开门，真正的警察站在面前。
我腿一软，整个人跌在地上。
把整个事情和他们说了以后，我连夜收拾了一些简单衣物，住到了离市属警察局最近的酒店里。
房间内，我打开所有的灯。让黑暗无处遁形。
惊魂未定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己的公寓一定不能再住了。
明天白天就回去收拾行李离开这座城市，回去找爸妈。
现在已经完全断定，第一波来的两个人是假警察。
明天要在警局做画像，希望可以把两人的样貌尽可能还原。
警方明天会派人勘察我门前的情况。
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现场应该也会残留蛛丝马迹。
但是如果什么都找不到，我将被怀疑报假警，甚至会被拉去做精神鉴定也说不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两个凶手已经知道了我的基本情况，长相，住址，工作单位等等。
越想越害怕，只祈祷明天警方那边会有结果。
马上立案，但这也就意味着，我现在每分每秒都处在巨大的危险之中。
3
翌日清晨，我接到警方来电。
他们在现场确实提取到了血液，但经过化验，是猫血。
由于我所居住的是老旧小区，监控点不密集，有很多视觉死角。
所以并没有找到有效线索。
我来到警局，昨天的警察虽然态度礼貌，但眼神里已经带有些许冷漠和狐疑。
我深知，多说无用，草草签字后就离开了。
虽说是白昼，但经过昨晚，这所老旧小区的建筑透出森森鬼气。
为了壮胆，我叫来了在这座繁华城市里一起打工的好姐妹，姜燕。
“沈佳，你干嘛这么着急回老家啊？有什么事吗？”她边走边疑惑地问。
“最近父母身体不太好，我回去照顾一阵子。”我随口编了一个无法被辩驳的理由。
她也没再多问，一起陪我上了楼。
我小心翼翼打开门，进门后紧张地环顾四周，确认还是我昨晚离开时的样子。
大致收拾了一下,挑出最必要的东西，轻装上阵。
“沈佳，你暂且不住的话，能不能让我住几天，反正你这房子也交着租金退不了，闲着也是闲着。我的房子快到期了，还没找到下个住处。”
我没有和她提及昨晚的事，经过思索，就算凶手再来，发现换了人，也会作罢。
想到这里，我欣然同意了姜燕的请求。
“你一个人住要小心点儿，毕竟不是你现在的合租屋，有个室友照应。”
“知道啦，知道啦。”姜燕亲昵的楼了我的肩膀一下。
“钥匙给你，”
“我在网上订了很多防身用具，你签收后就自己用吧。”
4
动车四小时，我获得了久违的舒适。
到家后，爸妈一脸诧异，现在不是节假日，没打招呼就跑回了家。
“爸妈，我们公司今年效益好，每个人多给了七天带薪休假，可以随时休。”我暂且编了个理由搪塞。
躺在从小长大的房间里，说不出的放松。
离开那座充斥着金钱欲望和人心躁动的城市，终于感觉自己像个人，而不是机器了。
在家这几天，老妈给做好吃的，老爸带我出去转悠。
我也渐渐将那晚的噩梦抛之脑后。
回家第四天，正在睡午觉的我突然被一阵来电音乐吵醒。
是姜燕。
“喂，燕子，咋啦？”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
“沈佳，你订的东西可真够多的啊，什么防狼喷雾，报警器，还有一个隐形摄像头，你这真是悬疑片看多了吧，哈哈。”
这句话一下把我拉回到了那晚的记忆。
我瞬间清醒了许多，望向窗外，深冬五点半天色已黑，这一觉睡得昏沉。
“小佳，你买的那个隐形摄像头怎么用啊，我不会弄啊。”
“你按照说明书安装，然后连接你手机激活就可以了。”
“哎呀，你知道，我最不会弄这种东西了，你开视频教我吧。”
姜燕平日里爱好追剧，美甲，逛街，看直播买东西，基本上都是无脑且烧钱的爱好。
她尤爱奢侈品，虽然是个打工妹，却不想泯灭在那些同村的土女孩儿之中，就算是A货，她也要攒钱买最贵最好的那个。
没办法，我打开视频，像教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一步步远程遥控她安装好。
我的手机也连接了摄像头，以备不时之需。
打开画面，记忆又回到了那晚从猫眼中看到的场景。
高清摄像头果然不一样，尽管楼道里黑漆漆的，依旧可以通过内置红外光看清楚四周环境，并且还可以360度无死角转动。
“燕子，你手机上的画面怎么样，清晰吗？”
“真不错啊，这高科技就是不一样，真清楚。”燕子那边传来欣喜的笑声。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快一周，如果不是那两个假警察的出现，可能我真会怀疑所看到的是自己的错觉。
5
晚上八点，我接到房东来电，问我是否续租。
我自然不打算住在那里。
想着这几天就回去把剩下的东西整理好，搬走。
这些天一直风平浪静，想来那件事或许就这样结束了吧。
为了生存，我还是要回到大城市赚钱。
“妈，明天我就回去了”，饭桌上我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就是最后一晚待在真正属于我的房间，内心十分不舍。
打开手机，发现摄像头软件上面有一个红点，意味着现在门前有动静。
点击打开，映入眼帘的画面令我倒吸凉气。
三个黑衣男人站在门前，其中一个躬身看向猫眼，就像那晚我看到的一样。
另外两人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画面十分诡异。
瞬间汗毛竖立，关了摄像，立刻打给姜燕。
但是手机一直打不通。
打开微信视频，我想立刻知道她在不在家。
终于，视频通了。
6
电脑前的姜燕，背景就是客厅，完了。
我不敢太大声，怕惊到父母。
只能压低声音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表达情况紧急。
屏幕里的姜燕，头上包着头巾，脸上敷着面膜，明显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
“沈佳，你干嘛呢？我看剧呢，说什么呢，我听不见你说话。”
姜燕一边喝奶茶，一边冲着电脑咯咯笑，根本没有关注我。
我拿着手机焦急万分，不知道什么原因，姜燕那边听不到我说话。
没有办法，我一边盯着她的情况，一边急忙打字告诉她现在很危险。
就在我刚刚写完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听到屏幕那头的姜燕说了句。
“谁啊，大晚上的敲敲敲，等着等着。”
接着她人就跳出了画面，根本没有看手机。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捏着手机不住的颤抖。
“千万别有事，姜燕你千万别有事。”我在心里疯狂呐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画面仿佛静止一般。她一直没有回来。
我瞬间想起摄像头，赶忙打开，结果看到的一幕几乎让我窒息。
姜燕以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门前，她身旁的手机亮着，映照出恐怖的脸。
嘴巴和眼睛都惊恐地大张着。
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我默默关上手机，眼泪滑落，是我害死了姜燕。
7
翌日清晨我到达城里，警局内，拖着行李箱疲倦地坐在办公室。
“我们调取了你提供的监控，但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嫌疑人，包括你的朋友，姜燕。”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的，我明明看到的！
我打开手机，想要马上证明给他们看。
结果和眼前这位警察说的一样，我手机里的监控记录确实没有捕捉到任何恐怖画面。
只有姜燕进进出出的记录。
我瞬间瘫坐在椅子上，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难道真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不，唯一证明我没有疯的就是，姜燕确实联系不上了。
但是她还没有失踪够24小时，所以无法立案。而且目前我也没有证据证明她遇害。
心灰意冷之下，我决定回到自己的住处。
电梯门开，我实在不愿意走近那个充满血腥的楼道，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
事已至此，我反而生出一股愤怒的勇气，要查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有答应姜燕来家住，她就不会死，她成了我的替死鬼。
想到这里，鼻头一酸。终究是我牵连了她。
楼道里没有任何变化，我在指定位置找到了那枚摄像头，令我震惊的是，这个摄像头并不是我在网上定的那款。
也就是说，摄像头被送来时就被人掉包了！
那我看到的画面难道也是提前录好的？
不对不对，那晚和我视频的人确实是姜燕啊！
等等，那晚镜头前的她包着头巾，贴着面膜，真的确定是她吗？
倒在门口的姜燕，在我极度紧张的情绪下，能分辨出是她吗？
我开始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中，这一切都让我脑中混乱至极，太阳穴因为缺觉而剧烈疼痛。
我拿出备用钥匙，现在只想进屋睡一觉再说。
8
打开门，屋内杂乱无章，姜燕的东西到处摆放，毫无规矩。
罢了，此刻我顾不得那么多。
放下行李，倒头在沙发上就昏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是凌晨一点，我裹着大衣浑身发抖，四周一篇漆黑。
我赶忙站起身打开屋内所有灯，心跳才平稳下来。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信息声，我打开，赫然看到一行字。
沈佳，救救我，快救救我！
对话框的头像，是姜燕。
我第一反应就是警惕，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姜燕。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发送后过了一分钟，对方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你挺聪明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姜燕的确在我们手里，如果你想救他，就到城郊最有名的废弃影院来。”
声音明显经过了处理，我听不出男女。
随后一条视频传来。
内容是姜燕被堵住嘴，整个人用胶带绑在电影院座椅上的情景。
她拼命扭动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哼唧。
是姜燕！是她！她还活着！
我瞬间清醒，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努力平复内心，我开始搜索家里可以防身的东西，收拾好，迅速下楼，坐上了出租车。
罗心影院在郊区，废弃多年，曾一度成为探险主播的打卡地。
如今热度过去，无人问津。驱车一个小时，达到目的地。
下车前司机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心想，这要么是个不要命的博主，要么就是脑子有点大病。
我无心解释，下车深吸一口气，走到鬼气森森的罗心影院门前。
9
这是一个欧式造型的建筑，主体两侧连接着像城堡尖塔般的空间。
在漆黑的夜色里，通体纯白的它犹如一座坟墓。
我打开手电，一束刺眼的白光把冷空气扯开一条口子。
门虚掩着，摆明就是为我准备的。
进入后，首先是售票前台，令人毛骨悚然，总觉得那里随时会出现一个人。
地面满是泥泞，白色的灰混杂着泥土。
空气中有股呛人的粉尘气。
我蹲下身，看看是否能辨认出脚印。
就在我刚拿手电筒照向地面。
突然，寂静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呜咽，我马上警惕地环顾四周，手中握紧了电击棒。
我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咚咚，咚咚。
我顺着左侧的楼梯上了二楼。
狭窄的楼梯间，在手电光亮的照射下，像个洞穴，我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尽量让动作不发出太大动静。
此时脑海中浮现出一堆曾经看过的恐怖片场景。
心里暗骂自己，干嘛要有这个癖好。
算是蹑手蹑脚的到了二楼，这里的空间比一楼大了许多。
一条长过道，两侧是几个放映厅的入口。
手电的光扫到墙壁，赫然显出了五个血红大字。
“我在一号厅”
此时拿着手电的手已经冻得几乎失去知觉，要和手电融为一体了。
摒弃了鬼怪的恐惧，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虽然不知道一号厅是否是个陷阱。
为了救姜燕，我必须勇敢。
借助光亮，我找到了在过道尽头的一号厅。
10
偌大的放映厅，一排排褐色的皮质座椅。
整个空间被一股诡异的红光笼罩。
顶棚的电线全都如吊死鬼一样散落下来。
有些椅子上有烧焦的痕迹，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这里一定也曾人声鼎沸，生意兴隆过。
只是如今成了人们口中鬼怪的出没之地。
就在这一排排空洞的座椅中，我看到了全身缠满黄色胶带的姜燕，她像个蚕蛹一样被死死绑在座椅上。
口中塞着毛巾，刚刚的呜咽声就是她发出的。
我疯了一样冲上前，想要撕扯下她身上的胶带。
空旷诡异的放映厅突然响起一个机械人声。
“你们谁愿意为彼此主动牺牲？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快做选择吧。”
“给你们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这个时候，从顶棚突然倾倒下大量汽油，我已经撕扯下姜燕身上的胶带。
“我们快走！一起走，不要听那些鬼话！我们可以一起逃出这里的。”
我拉起她就准备冲出一号放映厅。
但我的手突然被一股反方向的力量压制住。我惊恐地看着她穷凶极恶的脸。
“沈佳！你今天必须死！我才能活！”姜燕恶狠狠地说。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按在座椅上，姜燕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力量大到我挣脱不开。
她利索地将胶带一层层缠绕在我身上。
现在换成是我被死死绑在座位上，头上的汽油还在稀稀拉拉地往下流，我身上已经湿透。
现在只要一点火星，我就会葬身火海。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声嘶力竭，在她将毛巾堵住我的嘴之前，我要弄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沈佳，你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还债，你知道我的，我因为太想过奢侈的生活了，太想有钱了，结果欠了一屁股债，有一个神秘组织联系到了我，只要我肯帮他们完成一场死亡直播，就可以获得500w！”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吗？从一开始，我从猫眼里看到的那些画面，到后来，我回家住，你搬进来，设计被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钱？”
“对啊，如果不够精彩，客户不满意，我的酬劳就会打折扣，没人想看轻而易举地杀人表演。”
我的嘴唇因为寒冷，恐惧和愤怒止不住地颤抖。
“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佳，500w！我这辈子都不用再上班！彻底可以改头换面了！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认识了我。”
我刚要喊叫，嘴巴就被彻底堵住了。
姜燕的脸埋在凌乱的发丝里，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从那阴暗处散发出得寒光让我全身颤抖。
她连听我求饶的机会都不给我。
“没有用的沈佳，别白费力气了，大不了我给你父母分一些钱，保证他们晚年吃喝不愁。”
“哦，对了，还有，你的死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影响，组织可以帮我处理好一切。警察也奈何不了我，你最终只会被定性成失踪。”
我奋力扭动着身体，想冲破这该死的胶带。
心里不停喊着，畜生！畜生！不是人！但一切都是徒劳。
下一秒，她掏出打火机，嚓的一声。
眼前的火苗从她手里跌落，那是我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点光亮。
身体迅速变热，四周瞬间被火焰吞没。
姜燕的身影渐渐在眼前变得模糊，直至消失。
10
“姜燕，该醒醒了，我们的游戏要结束了。”
我刚刚将身上的汽油和防燃烧材料彻底洗干净，还真有点费劲、
我和组织抱怨，下次能不能别再写如此繁琐的剧本了。
换好一身黑色连衣裙，我悠闲地坐在沙发中，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对面的姜燕终于醒来。
她的眼神从迷离，难以置信，到最后的惊惧，我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的这种神态变化我已经看了无数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什么明明死的应该是我，而我却好好站在你面前，对吗？”
我示意身边人将她嘴上的胶带撕开。
刚撕下，她就歇斯底里地开始喊叫。
“赶紧封上，赶紧封上，最见不得这种，叫嚷得我头痛。”我将右手附上太阳穴。
“罢了罢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一头雾水对不对？”
喝了一口陈年红酒，我的耐心恢复了一些。
“告诉你真相也无妨，这样你还能走得心甘情愿一些。你所谓的组织找上你，其实一开始就是我的安排。”
“准确的说是，我们定人选，写剧本，然后完成一场震撼的猎杀，你才是真正的目标。”
“我们已经调查过，你贪图富贵，渴求上流生活，生活因为变态的购物欲欠下一屁股债务。所以选定你作为目标，来检测人性的恶。”
“我先提前接近你，和你成为朋友，然后组织找上你，500w的诱惑力果然让你失去人性，对亲密的朋友下手。所以组织提供你猎杀我的计划完全是我一手操办的。”
“做戏就要做全套，这样观看人数才够多，我们的收益十分可观。”
我看着对面的姜燕从剧烈愤怒的表情，慢慢地眼泪横流。
其实如果她没有动心，没有为了钱对我起杀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能说，她用杀我的手亲自将自己断送。
人性经不起考验，也正是因为人性的恶，才吸引来了大批暗夜中的看客，他们都悄悄躲在角落里。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有可能是白天拥有体面职业的上流人，也有可能是平时待人和蔼可亲的老实人。
顾家的好爸爸在妻儿熟睡后，用私房钱参与一场不用负责任的猎杀游戏，释放出心中的压抑。
这些我见过太多了。
对人性过多的失望和麻木，让我只想利用这一切赚钱，然后脱离组织，早点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
但是我真的可以在恢复自由之身后快乐的生活吗？我不禁问自己。
我还怎么去相信身边的人？
正如眼前的姜燕，她是那么可恨，又是那么可怜。
被毛巾塞住的嘴巴里传来无助的呜咽。
我知道她在哀求我，不要杀她。
她怎么会知道，我没有任何决策权，是那些躲在暗地里的人们决定了她的生死。
我一挥手，身边的人就要带姜燕去“处决室”了。
那里将会现场直播她的死亡。我不会去看的。
毕竟，我曾多么希望，她能够拒绝那500w的诱惑，给自己留条生路。
正如尼采所说，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11
“姜燕项目，顺利完成，收益：5000w”我在提交的报告中，写下最后一句话。
在名为Z的神秘组织中工作了十年，终于完成业绩，获得赎身机会。
就在上层为我准备“释放书”时，我却果断拒绝了。
我想，大概我已经没有能力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我决定进入组织的核心层。
从那里检测这个世界更深更恶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