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佛系”封城日记 #11

下了一天的大雨，新闻里又在发注意涨水的警报。下午区里也发了一个龙卷风的警报，没过多久又解除了。

我不怕刮风，就怕涨水。年轻的时候我住在老家的镇子上，前屋开一爿小店，后屋住一家人。孩子爸爸在市里上班，那个时候交通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所以平时回不了家。南方小镇，紧邻着长江的，年年涨水。每次一涨水，我就是一个人挽起裤管，在漫过地面、越涨越高的浑水里一趟趟地蹚来蹚来，把炉子桌子椅子值钱点的家当什么的一件件地从后屋搬到前屋外面的高地上。稍微慢一点，有些东西就漂起来，漂出屋外去捡也捡不回来。几个娃娃放在门口的竹床上，哇哇哭，吓得或者是饿得？我根本也顾不上，这种活儿一干至少得半天，哪有空做饭吃呢！涨水的日子是真难呀，很多年后我想起那个时候，心里还是怕得很，耳边仿佛又听见哭声还有蹚水声还有自己急促的喘气声，真想哭。这里面有个插曲。有一年水退的时候我在水沟里捉到一只甲鱼，等孩子爸爸回家的时候，用辣椒爆炒了改善了几天生活。我炒菜的水平那在街坊邻居里都是有点名气的，好多年以后，孩子爸爸和女儿还在咂巴嘴回忆当年的美味，他们哪晓得我当时心里的苦呢。

去年十月份的时候东京有过一次很大的台风，当时新闻里一遍一遍地报注意涨水什么的，我就心一直慌慌的。后来房子附近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离家十来分钟的河边是漫了一点水，不过没两天就全退了。新闻里看到街道都很干净，日本的城市排水系统还是做得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