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司机

做完眼袋手术后，我双眼周围被纱布包裹着，头重脚轻地走出了医院。

不知是两小时的手术，躺得太久，还是手术前抽了血检查，手术中难免又有失血，让本就贫血的我虚弱无力。

护士建议我多躺会儿再离开。可一想到小宝放学快到家了，我再不回去，他没钥匙进屋。我就无法安心多待一分钟。

出医院时，身子轻飘飘地，双眼还模糊不清。我在医院的自动玻璃大门那儿矗立了好一会儿，那门就是没反应。这时候服务人员友善地提醒我，要站到门的中间才会感应到。看来，人一虚弱，反应都迟钝了不少。她见我状态不好，又没人陪同，一直陪着我到电梯口，帮我按了楼层按钮，才离开了。

索性打车回去吧，省时又省力。实在没有力气坐公交倒地铁了。

手机上叫了滴滴，几分钟后一辆白色轿车就停在了我面前。我自然坐了后排，副驾后面的座位。

终于上车了，头靠在靠背上，准备咪会儿觉。

谁知滴滴司机竟是个自来熟的话唠。路过一立交，见路边一道墙被爬山虎爬满了，他开口道:“你说这些植物怎么没有被晒死？那下面土壤很少呀？”它们的生命力怎么那么顽强？……”

我没精神搭理他。以为他自己叨叨完几句就不再说了。谁知这中年大叔，接着说:“我还见过黄桷树根穿过水泥墙，那才厉害！”

见他不停地说，好像不回应一句也太不礼貌，我简单回应了:“确实！”

我的回应，让他更来劲了。

“我常常在想，这些植物，长成那么高大的一棵树，全靠土壤，那土壤看起来也没啥特别的嘛”

我被他逗乐了。虽然我表面镇定，依然咪着眼睛假寐。这司机真有意思，长得虽然沧桑，但心态倒还年轻，挺爱思考嘛。

“我猜，这土壤里肯定有空气，还有水，不然那些水果怎么有水分呢？这些植物离不开土壤，离不开阳光，动物和人又离不开植物……”

仿佛在听一老师在跟我科普生命的轮回！土壤中有空气和水，这基本常识，居然他是猜出来的，太可爱了。

“我就觉得还是农村好，城里买了房，天天回家活动空间就只有客厅卧室，一个院坝都没有，老了我就要回农村”

话题又说到了城里的居住环境。

“谁不想回农村呀？大多数人还不是为了有更多就业机会或者孩子的教育才不得不待城市里。”我终于回应了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候，他见我终于认真搭理他了，透过镜子看到我脸上的纱布，又开始好奇了:“你这脸上弄个纱布是怎么回事？”

“刚做了个眼袋小手术”

“在哪个医院做的？我这脸上以前受过伤，也是冒起来一块，在老家县城没治好。我也去咨询下。”

“就刚才你接我上车对面的那个整形医院啊。”

他立马说，等会儿你把那医院的名字，让我拍个照。他吧啦吧啦，全程没消停一会儿，我自然也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