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遇见一个人——关系,童年的沟通模式决定未来的关系模式

2020-03-03  本文已影响0人  tang0808

请用最大的善意来呵护孩子无所隐藏的状态,莫要让评判裹住他的本心,莫要让他因受伤关闭心门。关上的一刹那,我们就真的错过了。

共振互动型

母亲以婴儿的感受为中心,与婴儿共振,给予积极的回应与关注。

这样幸运的孩子比较容易和周围的人产生共鸣,具有良好的同理心,存在感十足。

给孩子生命最好的滋养,是确认孩子的感受。I see you,正是这个意思。所谓美妙的爱情,也是这种感觉。

以母亲为中心型

只有母亲才可以是行为的发起者,婴儿要按照母亲的预期来回应,这就是“假自我”形成的基础——婴儿自己的感受长期被忽视,从而主动压抑自我,学会一套取悦母亲的方法,与母亲建立一种“没有自我”的关系。

这样的孩子长大成人后,可能有良好的社会功能,可以适应社会,但却无法融入社会。貌似完整的自我实际上只是核心空虚的“假自我”,它可以是索取的、付出的、被人赞的、讨人厌的,但无论怎样,都无法和人产生真正的关系。

对于“假自我”严重的人而言,建立关系常常意味着自身能量的损耗。因为一旦进入关系,他就要围绕着别人的期望转,焦虑别人如何看自己、是否喜欢自己,然后打起精神来表现出让别人喜欢的样子,即“好我”,而压抑让别人讨厌的样子,即“坏我”。值得注意的是,他所认为的别人的期望经常都只是自己的投射,别人不一定真的有此期望;而“好我”和“坏我”也来自于自己童年时期父母的喜好,别人不一定真的有此喜好,所以即使“假自我”再努力,也无法获得真正亲密的关系,反而经常弄巧成拙。这一点在两性关系中表现得更加明显。

由于建立关系是要消耗能量的,所以“假自我”的人在应付完必要的人际关系之后,会选择越来越宅。大多数宅男就是这样,他们躲着女性的根本原因是不愿意围着“妈妈”的感受转。

无关反应型

孩子抓到一只蚂蚱,兴奋地拿给妈妈看。如果妈妈说“好可爱的蚂蚱啊”或者“小心蚂蚱咬人”,这些都是对孩子所关注内容的反应,不管是正向反应还是负向反应,至少和孩子关注的是同一个内容。但如果妈妈说“你的手好脏,快去洗手”,那么她的反应与孩子所关注的内容完全不相关,这种反应被存在主义精神病学家莱因称为“无关反应”。

若孩子经常得到父母的无关反应,甚至是漠然的无反应,就会产生巨大的虚无感,无法确认自己的存在,自我支离破碎,用莱因的话说就是“存在性焦虑”。这样的孩子,自我无法聚形,连稳定的“假自我”都难以形成,经常处在不存在的痛苦当中,那是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感觉,我们通常称为“被抛弃创伤”。并非只有离开孩子才是抛弃,“人在心不在”的妈妈也会让孩子体验到可怕的被抛弃感。在这样的孩子中,有一部分人会发展成令心理医生都觉得棘手的边缘型人格。

有“存在性焦虑”的人很难安静下来跟自己在一起,要么找人说话,要么找点什么事情来做,连蹲厕所也得拿本杂志或者刷刷微博。有一类女人就是这样,一天打十几个电话要知道男人在哪里、做什么,搞得男人很崩溃。这种行为,意识上的理由是不放心男人,潜意识里却是因为感受不到情感联结的存在,“这一刻你不搭理我,我心里就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了”,从而引发巨大的焦虑。

情感逆转型

所谓“反人类情感”,就是与正常人的情感反应相悖。这样的母亲似乎专门和孩子的真实感受过不去,总忍不住要逆转孩子的情感。

反人类情感的人,因为自己对获得爱和美好已经绝望,所以一旦看到别人心中升起爱、兴趣和希望,就会冲上去扼杀,把美好的气氛逆转成阴暗、绝望的气息,一起拖进坟墓。

孩子:妈妈,我在楼下看到一只小狗,眼睛大大的,还会站起来跟人握手,真可爱!

妈妈:别碰它!有个人养狗得了传染病,最后连肝脏都切掉了。

孩子:我毕业了,准备去大城市好好打拼一番!

妈妈:报纸上说了,连博士毕业都找不到工作。

孩子:我要去三亚旅游了,终于可以看到梦寐以求的碧海蓝天了!

妈妈:那个地方治安很不好,报纸上说有老两口在三亚被骗被打了……

孩子:阿姨,您尝尝这个牛扒,进口的,非常棒!

阿姨:医生说我血压高,不能吃。

孩子:那试试这个意大利烤面包吧!

阿姨:我上次吃了一个月的面包,结果血糖高了……

孩子一身汗地跑回家,兴奋地告诉妈妈:“我们球队今天赢啦!”如果妈妈回应“你的衣服好脏”,属于无关反应;回应“赢球又不能算成绩”,则是情感逆转。如果父母的情感没有被孩子的喜悦自然激荡,那么可以试着看到孩子的感受,然后去确认他的感受:“妈妈看到你好开心啊,这真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个方式也同样适合各种人际关系。比如顾客说:“先把一半的订金付给你们,我不放心啊!”有的推销员可能会回答:“放心吧,我们是大公司,不会为这点小钱损害信誉的。”这种回答看似在安抚顾客的担心,实际上是在否认顾客的感受,顾客就算信任公司的信誉,心里也会不舒服。聪明的推销员会首先确认顾客的感受:“是啊,还没拿到东西就先付一笔钱,换作我也会担心的。”顾客的感受得到了确认,可能自己就会说:“你们是大公司,应该没事。”

遇到顾客气急败坏地投诉:“刚收到的东西就是坏的,不能用!”一些售后服务人员会自然反应:“这不可能,发货前我仔细检查过的!”可想而知,这种回答会让顾客的情绪更恶劣。优秀的售后服务人员会在解决事情之前先确认顾客的感受:“我看到您特别着急,东西刚收到就不能用,肯定让人生气。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看看到底哪儿出了问题。”顾客的感受得到了尊重,情绪自然缓和,能够彼此体谅。

我们最容易犯的一个错误是试图解决对方的情绪。比如孩子失去心爱的小猫,哭着对妈妈说:“我好想念小猫。”这时候,焦虑的父母会提出解决方案:“不要太伤心了,我们再买一只。”这样的回应只会让孩子更伤心,因为他对小猫的爱被否定了。如果父母只是陪伴,或者回应“妈妈看到了你的悲伤”,孩子就能完整地体验“失去”的感受,变得自然平静。之后,要是孩子主动提出解决方案,比如再买一只,父母再去行动也不迟。

夫妻之间也是如此。妻子抱怨:“每天上班,还要带孩子,真累!”丈夫回答:“既然累,就别上班了。”这通常会让妻子感觉自己的付出不被尊重。如果丈夫回应:“是啊,又上班又带孩子,你的辛苦真是难以想象。老婆,你真不容易!”这样,两个人的心紧紧贴在一起,彼此温暖。若妻子真的不想再上班,这时候才需要和丈夫一起商量解决方案。

孩子提要求和拒绝都很直接简单,“我想要这个”“我不干,不要”,不会讲一堆道理来证明自己的要求多么合理,拒绝时也不会找很多理由。为什么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变得越来越“讲道理”?

父母不是神,总会有无法满足孩子要求的时候,但这会让父母内疚,尤其是自我价值感低的父母,于是在拒绝时总要附加一堆道理,以证明自己的拒绝合情合理,孩子的要求不合道理。讲道理的本质是: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这样虽然避免了内疚,爱的流动却被阻断。孩子体验到“被拒绝等于我是错的”,真正让他痛苦的不是事情本身没有达成,而是被评判为“错误的”,“不讲道理的我不值得被爱”。当我们长大提要求时就是如此,执着的其实并非是事情本身一定要达成,而是一定不能体验到“我错了”的感觉。于是,我们轻易不敢提要求,除非很确定对方一定会答应,而且是毫不勉强地答应。

同理,拒绝别人时,我们忍不住也要附加一堆理由,证明自己的拒绝合情合理,但爱的流动会因此而止,担心亲人、朋友会从此心怀芥蒂。所以,我们轻易不敢拒绝别人,常常委曲求全,最后因为莫名的小事怨气大爆发,真的变成“不讲道理的家伙”。

聪明的父母拒绝孩子时会这样说:“宝贝,你现在很想跟妈妈在一起是吗?妈妈理解你的需要,你的需要很重要。只是现在妈妈要工作,1小时后妈妈再来陪你,你觉得这样可以吗?”孙瑞雪老师的书中有很多案例都表明,如果父母以平等、尊重的态度对待孩子,孩子其实非常好协商,比和大人协商容易得多,“最不讲道理”的孩子往往有一颗最讲道理的心。

妈妈对孩子的情感给予充分理解和尊重,虽然拒绝了事情本身,但并没有拒绝母子之间爱的流动,这样孩子即使不能立刻达成心愿,但能感觉到“妈妈依然爱我”,同时学习到平衡协商的艺术。

把这种平衡的艺术带入亲密关系,我们会感受到爱的联结,不会因事情无法达成而消失。有时候,我们可能会觉得某件事情无比重要,“如果你不答应,我们的关系就完蛋了”,这种执念我也常有。深入觉察这种执念的背后,其实是巨大的恐惧,所以才要威胁对方,以避免这种恐惧。恐惧什么呢?一层层剥开就会发现,结果是:你不答应这件事,就证明我一定会被抛弃。这个逻辑一旦被正视,连自己都会觉得很荒谬。爱的联结不必被这种荒唐的逻辑阻断。我拒绝了这件事情,不等于拒绝你这个人,不等于你提的要求不合理,不等于我不在乎你。我的拒绝仅仅是因为现在我不想这样做。拒绝的同时,我不会把自己关闭,我依然感受到你的爱,理解你的需要,理解自己的需要,让我们的需要共同创造出爱的方式。如果我答应你,一定是因为我也喜欢用这种方式爱你,而不是迫于维持关系的委曲求全,所以即使我付出再多,你也不必内疚。不带评判地拒绝,没有委屈地付出,爱的流动如此之美。

孩子之间发生冲突,若不存在病态性[插图]地以大欺小,或者在冲突中使用枪支、刀具等危险物品,原则上家长是不应干预和评判的,除非孩子主动要求家长介入。

我们先来看看,假如家长干预会造成什么结果。发生冲突时,孩子的情绪能量急剧上升,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彼此口角,甚至扭打、哭闹。通过这些过程,孩子的情绪能量逐渐耗尽,第二天又能毫无芥蒂地玩到一块去了。这就是身体自动释放创伤的过程。童年是经历各种自发体验的过程,既有温暖的支持理解,也有激烈的口角冲突,嬉笑怒骂构成童年百态。孩子本身对各种体验没有评判,全然经历过,就会既不执着也不恐惧任何一种状态,发展出真正理智和自由的心智。

人类如此,动物也是如此。自然界中的动物也会遭遇创伤,比如生命受到威胁、争斗、失去伴侣,但少有野生动物长期处于抑郁状态,因为它们会在应激状态过后通过吼叫、抖动、奔跑等肢体动作,自动消耗过多的激素,释放恐惧、愤怒、悲伤等能量。只有最聪明的人类才会长期停留在某个创伤中,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人类拥有头脑,会评判和干预自然的能量流动,并形成潜意识的限制性信念。比如孩子A和孩子B打架,家长发现后及时制止,并且各自拉回家教育。本来在哭闹扭打中的孩子,不得不停止肢体动作,忍住抽泣,进入“平静”状态。这种平静不是创伤释放后的真平静,而是能量冻结,即创伤的能量卡在体内。第二天两个孩子相见,因为体内冻结了应激能量,见到对方会再次引发创伤感受,虽然还在一起玩,却无法如从前一样亲密。所谓心理疾病,就是未释放的创伤能量长期累积固化而成的,也是生理疾病的成因之一。

我们再看看限制性信念是如何产生的。A父母很严厉,回去揍了孩子一顿,警告他以后再打架惹事,下场就是挨打、禁止玩游戏等惩罚,后果很严重;B父母比较温和,告诉孩子打架这种行为很没教养,让父母感到为难、伤心,以后要学会克制和谦让。A长大成人后,公司做得很大。有一天,他发现合作伙伴有不诚信行为,内心很愤怒,但为了大局考虑,他选择了忍让,只是小提醒一下,期望合作伙伴自动改正。后来,合作伙伴越来越离谱,严重损害公司利益,两人发生激烈冲突,彻底决裂,公司损伤惨重。

A长大成人后,公司做得很大。有一天,他发现合作伙伴有不诚信行为,内心很愤怒,但为了大局考虑,他选择了忍让,只是小提醒一下,期望合作伙伴自动改正。后来,合作伙伴越来越离谱,严重损害公司利益,两人发生激烈冲突,彻底决裂,公司损伤惨重。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在童年冲突被父母介入的过程中,A的潜意识里被写入这样的信念:我若和别人发生冲突,会遭受更严重的惩罚。这个信念导致A首选回避冲突,结果引发更严重的冲突,再一次“重温”童年的创伤感受,无论在事业上还是在亲密关系中,都容易重复这样的模式。再看看B的未来会发生什么。B长大后,果然成为父母期盼的温文尔雅的人,但常被女友抱怨缺乏男子气概。有一次,女友和别人发生冲突,分明是对方欺负女友,B却选择克制,安慰女友说:“咱们不跟那些没素质的人计较,为小事发生冲突不值得。”女友感觉很憋屈,抱怨B胆小,不够爱自己。B解释说:“我不是胆小,本来事情不算大,如果对方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我肯定挺身而出,为你献出生命都不怕。”女友意识上也觉得有道理,但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和B的心理距离越来越远。

潜意识里的限制性信念像木马程序一样,左右人的行为,人被控制却不自知。我们会用头脑的各种说法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使之合理化,使自己以为这是理智选择的结果。比如B会以为,忍让是有教养的明智选择。

冲突是生命历程中必然的体验之一,是孩子生命张力的体现。孩子的能量像天然流动的河流,一会儿平缓,一会儿湍急,有平流,有漩涡,一切本是无常的体验。父母长期的评判,会让无常的能量表达固结成恒常的心理创伤,让冲突变成阻碍成长的坏事。有时候,孩子的各种生命状态难免让父母已经充满制约的头脑焦虑不安,父母若能自己去面对那份不安,不干预、不评价孩子,可能再一抬头,孩子已经转换到其他状态了。孩子本无事,父母自扰之。

有一对夫妻找我做心理咨询,双方都受过很好的教育,郎才女貌。丈夫抱怨妻子不接纳自己,对自己百般挑剔;妻子则抱怨自己缺少陪伴,孤独寂寞。丈夫一听到“寂寞”这个词就上火:“我在家工作,一周7天差不多天天都和你在一起,你却总是不满足,你这是心理有问题!”妻子非常委屈,却说不清楚到底痛苦在哪里。我详细了解了这个丈夫的成长史。他从小跟父母一起生活,没有分离过,父母几乎不吵架,更不打骂他、对他进行说教。他一直很懂事,成绩优异,从来不给父母添麻烦,长大后工作体面,收入颇丰,孝顺家人,家庭关系看上去“非常和谐”。当我问这个丈夫:“你童年有什么和家人在一起很快乐的记忆吗?”他低下头,想了一会说:“确实没有,家在我的记忆中总是很清冷的感觉,很少有客人来,每个人都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气。”再看看妻子的成长史。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出生后一直是妈妈带。除了喂奶,妈妈总是把孩子放在床上,自己在一边看着,却不抱不哄,跟孩子没有任何互动。就这样,孩子也变得面无表情,直到其他人过来抱孩子、逗孩子,孩子才会活跃起来,露出笑容。

这一对夫妻完美地复制了各自的童年剧本。丈夫就像妻子童年记忆中的妈妈,一直陪在身边,却对妻子“不抱不哄”,没有交流互动。丈夫这么对待妻子,其实就像他的父母对待他一样,也是不打不骂,物质上充分满足。大家都说他们是模范夫妻,然而关系中的孤独冷漠,只有深入其中才知滋味难熬。

这种关系在中国家庭中绝对不是少数。比如有的人过年怕回家,因为和家人在一起时,除了“有没有对象、收入怎么样、要保重身体”之类的对话,再无话可说,气氛尴尬。中国人特别讲究“团聚”,却并不知道如何与家人创造愉悦的、有情感流动的关系。

当我们完全不想改变对方时,才可能真正陪伴对方。没有人喜欢被说教,没有人喜欢被控制。当我们想要改变对方时,无论出发点多么好,道理多么正确,其实都是在传递:“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应该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这个改变本身就会让对方感到抗拒。就像妻子想把丈夫改造成一个有热情的人,丈夫的心只会关得更紧,觉得妻子根本不接纳自己,很伤心。很多父母和孩子在一起时,不停地挑剔、指挥孩子。孩子玩水,嫌浪费水;孩子玩土,嫌弄脏衣服;孩子自己吃饭,嫌吃得太慢;孩子想吃肉,指挥孩子多吃青菜;孩子开心地跑过来要妈妈抱,妈妈却让孩子先去洗手。在这种“陪伴”下,大人小孩都很累,而且不开心。

为什么想要改变对方?因为看不见对方的真实存在,只看见我们头脑中想象出来的“正确”的对方。头脑中的想象是最可怕的,因为它会找到一万种理由来证明自己就是真理。比如,父母看到孩子弯着腰玩iPad,头脑中就会立刻响起一个声音:“这样容易变近视,对身体不好,所以我要纠正他。”而父母纠正孩子的结果必然是:孩子不开心,和父母的关系进一步疏远。看到这里,可能有父母会问:“难道我纠正孩子的不良习惯也错了吗?长时间弯着腰玩游戏,肯定对身体不好啊!”人不是机器,不能像纠正机器一样去纠正人。问问你自己,你也知道晚睡不好,可真的能做到每天晚上都按时睡觉吗?如果哪一天失眠了,伴侣还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教育你“晚睡对身体不好”,这样有助于你安然入睡吗?换一种方式,假如伴侣理解你的晚睡,肯陪着你失眠,搂着你轻声聊天,这才是真正的陪伴:我不要改变你,我只是“如你所是”地爱你。同理,当父母看到孩子弯着腰玩iPad时,不妨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聚精会神,有兴趣的话甚至可以跟他一起玩。在爱的灌注下,孩子的脊柱自然会挺直。真正的陪伴是关注,但不打扰。

如果爱,当我们看到对方的问题状态,忍不住要去提醒、教育对方时,先让自己停下来——从头脑的冲动回到身体的感受,先放松,再去觉知:“我为什么要提醒、教育对方?到底是为了对方好,还是捍卫我自认为的正确?对方真的需要我的教育吗?我这一刻有没有评判,觉得对方做得不够好、应该改变?”通过这些提问,放下头脑中对“正确”的执着、对别人对与错的评判。至少意识上要知道,所谓对错,只是我们的妄想,而在妄想中是看不到对方真实需要的。觉知头脑中的妄想,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真正的共情。试着把自己想象成对方,和对方一样的身体姿态、一样的表情等,试着去感受对方现在的感受。我们有可能了解到一些,也可能完全不了解。没关系,这种“感受对方的感受”的意愿,就是创造美好关系的开始。

第三步就可以去和对方交谈了。交谈的核心是理解对方的感受,并且把自己的感受反馈给对方。要注意,如果反馈的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自己的想法,那么最好加上一个前提,说明想法只是头脑中的假设,不一定等于对方的现实。

有一次上课,我观察到一个同学总是抢着发言,而且说话拖沓,挤压了其他同学发言的时间。我很想提醒他,但是我等了一下,开始觉察自己。我觉察到,其实是头脑中先有了评判:这个家伙不考虑别人,早晚会让别人讨厌。这个评判源自我内心的投射,我内心总有一个苛责自己的声音,告诉自己“我做得不够好,外界对我充满了敌意”。放下投射和评判,我开始试着感受他。我感受到他很焦虑、恐慌,担心自己不被老师重视,于是努力争取。当然,这个感受在和对方核对之前只是一种猜测,不一定是对方的真实感受。然后,我再一次问自己:“还想跟对方沟通吗?”内心的答案是肯定的。我愿意把自己的观察告诉对方,如果他也需要。那么怎么确定他是否需要呢?跟对方核对。下课时,我找到他,告诉他:“我观察到你经常抢着发言,对此我有一些感受,也关心你的真实感受,你是否愿意和我探讨?”他表示愿意。可能是因为我真诚的态度,也因为他是个乐于自我成长的人,他很开放地倾听我,跟我探讨。于是,我的回应确实帮助他提升了自我觉知。当然,这也帮到了我自己。

越是早期接触的客体,对孩子的影响越大。同样的,客体关系问题越是发生于早期,越难治疗。有的孩子有进食障碍,狂吃之后会狂吐,这个看似好治疗,只要对行为加以矫正——“不要吃那么多,吃完了不要吐就行了呗”,但实际上,没有人会故意折磨自己。狂吃狂吐表达的是潜意识中对“乳房”这个客体的不确定性的恐惧和愤怒。乳房是孩子接触的第一个客体,有的妈妈即使奶水充足也不按需喂奶,而是定点喂奶,婴儿就会感觉自己的生存由乳房决定,可它居然是不确定的,“我需要的时候不一定有,这太可怕了”。如果婴儿与乳房的关系长期恶劣,对不确定性的恐惧往往会伴随他的一生,使他的生命底色多一层焦虑的色彩。

当孩子在夜里啼哭,我们束手无策,感到焦虑、愤怒的时候,可以自我觉察:“是我自己在婴儿期没有得到妈妈足够的爱,才会在面对孩子哭泣时焦虑、痛苦,不知所措。这不是孩子有问题,他不需要被训练、被控制,是我的内心需要被呵护。我需要先平静下来,抱持住孩子,他自然就会回归内在的节律。”

当孩子渴望拥抱,而我们又非常疲惫的时候,可以诚实地对孩子说:“我看到了你的需要,它很好,是妈妈自己太累,需要休息。”在这样的自我观照下,我们的身心能够保持一致,得到休息。假如父母不能面对自己的真实感受,而试图使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就会相信诸如“总是抱孩子容易把他惯坏”“孩子在用哭泣威胁我,我不能轻易满足他”之类的说法,如此,孩子天然流动的能量就会被贴上负面标签,被定义为各种问题行为,造成内心分裂,心理创伤的种子就这样种下了。

当我们因为孩子的某些行为责骂他,甚至动手打了他时,可以诚实地对自己说:“这是我的内在创伤被启动了,因为内心痛苦而伤害孩子,这是我需要自我觉察和成长的地方,而不是孩子需要我纠正。”

当我们因为经济不宽裕,无法满足孩子的某些物质渴望时,可以诚实地对孩子说:“我看到了你的需要,它很好,只是爸爸妈妈暂时钱不够,无法买下它。”从小被及时回应的孩子,两岁左右已经非常好商量,无论是我的个案咨询还是一些父母的反馈,均证实了这一点。孩子的需要未被满足,也许会伤心,但不会固结成心理创伤。然而,有的父母不诚实面对自己,转而攻击孩子:“你的需要太过分,你不应该提出无理要求。”这种事情若经常发生,孩子就会深信自己的欲求是可耻的,自己的欲望应该压抑、隐藏,面对世界不敢直接发出自己的声音,总是缩手缩脚,严重的会成为“老好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似乎无欲无求,实则自我坍塌。

父母做到诚实了,孩子就不会受伤害吗?首先,诚实的父母是自我觉察的父母。有自我觉察的人会不断成长变化,伤害孩子的事情会越来越少,与孩子彼此的理解和接纳会越来越多。其次,人总是无法避免地要经历喜怒哀乐。渴望拥抱而不得,孩子会体验到悲伤的情绪,但情绪本身并不伤人,它会升起,也会消失,是个自然流动的过程。只有当情绪的天然流动经常被阻塞,才会在心里形成创伤。比如有的父母把各种冲突都说成是孩子的错,告诉孩子“你不应该提这种要求,不应该有这种感受”,禁止孩子表达情绪,造成孩子意识和潜意识的分裂,这才是形成心理创伤的基础。心理创伤往往是过去的事件造成的,既然已经过去,一切就不会改变,也不用改变。心理治疗的重要功能是把潜意识的感受意识化,让潜意识的感受被意识承认,两者逐渐合一,不再分裂,创伤便会弥合。所以,诚实的父母不扭曲孩子的感受,不扭曲就不会分裂,就会自然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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