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秋天

 

守候秋天

    那是一望无边的青纱帐，高粱，玉米，远远望去，让人欣喜又心慌，喜的是郁郁葱葱的植物，挂着刀立在那里，乡俚有一谜，一棵树，不大高（不很高），上面长满杀人刀，说的就是玉米。清风徐来，大地秋歌，心慌的是望不到边，尤其是正午时分，没有行人的踪迹，没有其它什么声音，只有风吹玉米植株叶子的刷刷声，走在其中，不免有些无助。

    大伯领着我们几个半大孩子，在守秋，守候秋天的庄稼，防着畜牲和人，秋日里，新旧交替的时节，不免还是饿得心慌，玉米已经快有些掐不动了，生啃已经没有了甜甜的味道，一只铁锅架上，几支玉米带着嫩皮煮在其中，水开之后，玉米棒子很快地变色，只一小会儿，就可以吃了。

    玉米捧在手里，烫得厉害，需要不停地在两手间掉着个儿，几个来回之后，手也已经适应了，轻轻地咬一口，玉米的香甜令人猝不及防，终于禁不住诱惑，不顾依旧微烫，风卷残云，也将甜甜的玉米胚芽撒了一地。之后，将玉米芯埋进土里，草灰也埋进土里，一切又都恢复如初，望着一望无边的青纱帐，大伯会不紧不慢地讲起鬼怪的故事，远远的，影影绰绰的，一个美丽的影子，不知是什么东西钻进了青纱帐……

    守秋，守候秋天，守候一大片沉甸甸的即将的收获，守候一望无边的青纱帐，蓝天，白云和清风，以及青纱帐里面的各种生灵，刺猬，黄鼠狼，鹌鹑，麻雀……数都数不尽，各色的植物，野草，野瓜，高大的玉米植株，遮住了青天，坐在已经松软的麦茬上，看着高高低低的玉米棒子，挂着棕色胡须，沉静地挂在那里，不悲不喜，细数时光的流转。

    无边的青纱帐，在初秋，听着蝉鸣，慢慢的成熟，玉米树底下的青草已经拔光了，已经晾晒成散发着清香的干草，堆放在烟炉（烤制黄烟的屋子）旁边，散发着白绿色的光芒，舒服地让人为之一振，不禁想躺过去。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扯直了脖子向上生长，直直的，修长抑或颀长，默默在秋风中摇摆，像我一样透过密实叶子的缝隙窥视着青天。

    今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初秋，有惬意的清风，蓝天白云，以及大Boss的微笑，一天的心情也就即此定调了。在三街坊，宽敞明亮会议室里面，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细数过往，家国情怀溢于言表，深深为其折服。看着他们投入的样子，眼眶有些湿润，想起一句话，叫作纵横捭阖六十年，风云跌宕一甲子，

    面对纯粹的技术前辈，我放弃了最初的想法，沉了下来，认真地倾听，刀光剑影，跃然于眼前，峥嵘岁月稠，心中无限的敬意，果然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在这样一个纷烦的日子里面，终于有一个沉下心来的机会，不去想太多，只是认真地倾听他们历数过往，倾听他们之于航天的挚爱。

    老人家耳背了，说话需要大声，于是我在腼腆的组员和老人家之间担当起了翻译，就像对待自己亲近的年迈长者一样，大声地温柔地呼喊着说话，那一刻跟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切近，也是那么地亲近，就像跟自己爷爷交谈。

    守秋，在秋天，在人生繁华落尽的秋天，绚丽的秋色中，守候处在人生秋天的人们，细看人生的跌宕起伏和无怨无悔，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历数过往，一切都是那么的坎坷，从小的层面来说，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哪有完全如意的人生，只有尽力绽放的生活”。

    葡萄架上，葡萄熟了，一些熟透了的葡萄果粒落在了地上，仰望苍穹，回归深情的土地……

    守候秋天，守候不羁的风和过往，你好，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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