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在我身边II(五十)
绍峰不去家教了,先前我以为他是请假,等我发现他连续没去的时候,才问他。他告诉我,不去了。
这真是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我们都认为绍峰在家教这件事上兴致正浓,如今,他却突然告诉不去了。而原因,我是必须要知道的,从他和静飞的分手开始,有诸多的异样在他身上呈现,始终以他的好兄弟标榜的我,实在在此时无法在假装视而不见。
我单独约了绍峰,我想让他跟我说出心底的话。
绍峰没有拒绝,我们一路无言,找到一家安静的小饭馆坐下,老板送来一壶热茶,热情的招呼我们。
没等我开口,绍峰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真的想听吗?
是的。我告诉他,我看到他的状态觉得很难过,我的确想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愿意帮他。
绍峰冲我笑了笑,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见他笑过了。他接着说,我可以讲给你听,但你帮不了我。
我立马拍着胸脯告诉他,有什么问题做兄弟的也可以和他一起面对。
他又笑了笑,他说,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一起面对的。我知道你关心我,我留下遗憾就可以了,我不想连身边最关心我的那个人,因为我也留下遗憾。
绍峰的话让我一惊,在他还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之前,我大脑在飞速旋转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我也要留下遗憾?
“别绞尽脑汁的想了。”绍峰说,“既然我决定了告诉你,谜底还是由我揭晓吧。”。
绍峰完成一次深呼吸,又轻叹一口气。我知道,接下来,所有的真相都将大白。
一切都是从他做家教开始。
绍峰虽然有性格有脾气,做事情认真起来的确不含糊。他清楚的知道他来到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绍峰说,这世界上能有多少后妈真心对待自己的孩子?他知道那个女人聘用一个家庭教师的真正目的,是做给他那并不经常在家的老公看。以示她像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那个坏小子的学习。
准确的说,那也不算个坏小子,只是贪玩和调皮。绍峰在家教期间,的确未见女主人对坏小子有多关心,绍峰则更像是她用来完成任务的砝码。有了绍峰,那个孩子至少在家教的阶段会被约束一下,女主人也乐得清闲。
女主人深知给这样一个孩子找到一份家教,并且能够稳定下来,是一件困难的事。因此她就极力的对绍峰好一些,也因此我们也可以享受到她给绍峰的额外恩惠。绍峰获得了比自己意向更多的受益,加上雇主对自己的要求也不高,他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所以也更珍惜。
绍峰虽然知道要求不高,但也并不会因此而松懈,用绍峰的话,既然我教了他,也得有能让我接受的成果。坏小子总是年龄还小,在绍峰的引导之下,至少在家教的时候,开始表现出学一点东西的兴趣。渐渐的,他开始能够独立的完成一些习题,时间再长一点,绍峰也会给他一些小的测验。一方面,绍峰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教学成果,另一方面,他内心也是想给雇主一份能接受的答案。
测验一般留在每堂课的最后,二三十分钟的时间。每当这时候,绍峰就会走出来和女主人进行一下交流。虽然绍峰明显的感觉出她对这孩子的学习并不那么关心,但是雇主可以不关注,而绍峰则必须该交待的交待。
开始的时候,简单聊聊这个孩子的学习。可每次就那么一点内容,加上女主人的兴趣有限,可交流的空间因此变得狭窄。慢慢聊的次数多了,女主人会问他一些家长理短,比如家庭,比如自己的经历。
女主人很漂亮,这是说过的。接触的久了,绍峰愈发的发觉她透出来的成熟女人的妩媚。这种妩媚,吸引着绍峰,不断的产生想要和她一直说话的欲望。那女人想是自己在家也寂寞,对和绍峰的交谈显得也颇有兴趣。
慢慢的越来越熟识了,绍峰每次去,女主人都会给他准备好饮品和点心,有时看他外套皱了,还会帮他熨一熨。绍峰说,慢慢的,他觉得他自己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虽然他清醒的知道事情远非他认识的这样,但他还是变得沉溺于这种自我慰藉的情绪。
女主人和绍峰谈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涉及家庭问题。绍峰才知道,现在他带家教的孩子,也只不过是他老公和前妻的养子,至于为什么会是养子,她没有说。绍峰没问,他觉得女主人自己说尚好,倘是自己主动去问了,倒显得不好。
绍峰知道了那孩子的身世,竟开始同情起他来。绍峰不知道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最现实的身世,如果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在这个世界上和原本并不相干的人生活着,真是件很不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