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的思考思考我曾爱你,如生命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来自16岁的我

2015-03-05  本文已影响266人  秋叶九月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这是某次爸爸重感冒的时候问我的。

        我很高冷地说“不会”,又不甚毒舌地补上一句:“中国是个缺水国。”我说有爱就趁没死都爱过,有孝心就趁活着都尽过,人死了再哭有什么用。

        我现在可能也是那么想的。

        生,死,生死。

        所有人都见惯了生,除了某些科室的医生和某些军人以及恐怖分子和少数动荡地区的百姓之外,却很少有人见惯了死。

        然而千万个活人在你面前走来走去不一定会使你感叹,但只要几次近在身边的死亡,就足以使你刻骨铭心。

        一些突然兴起的长辈和思维丰富的同学曾经问我怕不怕死,我说不怕,因为我已经见过。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逝世”,是我五六岁时太姥爷的离去。我只记得他很瘦,很和蔼,很喜欢我——还有他躺在那时化的妆很漂亮。火化的时候,我站在很靠后的地方,一群成年人在我面前鬼哭狼嚎。有人告诉我我是不可能看到火化的,但我一直觉得我看到了那团火——熊熊燃烧,生命之火。

        太姥爷在最后的几个月里放弃了治疗,他是真正的军人,他不想再给国家浪费钱,也不想死得太难看。他回了家,抽烟喝酒,过了一段最快活的日子。

        肺癌,我知道的第一种能致人于死地的疾病。

        之后,小六那年,我知道了生命有多脆弱。10米高,石板地,加速度,肾衰竭——活着多么困难复杂,而死,太简单。我才知道搞笑片里那些从高楼上摔下来只会把地面砸个坑起来拍拍屁股照样活蹦乱跳的镜头都是骗人的——现实世界里,他们比饺子馅儿完整不了多少。

        再一次的离别,是我七年级的时候。元旦下了大雪所以假期延长了,我和妈妈欢乐地购了个物以后,妈妈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跟我说,她去了。那个不是亲人待我胜似亲人的老人。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厨师,她能让一个孩子无条件地信任和喜欢她。她总是备着一些零食,不多,却能满足我。她看着我吃完她给我的海苔,惊讶地低呼“你都吃完了”,又拿出一些新的东西来。她喜欢打麻将,总是坐庄,还逗我说:“你会打啊?来陪我打!”她还会抱怨自己太胖,皮肤又太嫩,夏天总是起痱子。

        据说她在最后的日子里瘦成了一把骨头。那个她疼爱最多的孩子,却没有见过她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脑癌。我曾经以为癌症离我很远——我才知道,它离我那么近,而且可恶,一次次带走我喜欢的喜欢我的人。

        最近的一次分别,是八年级。我见那个和姥姥面容极其相似的老人次数并不多,但收到她的死讯时我心口疼了一下。她从天津回家才三四天——我真切的感受到那种她手上的温度还在我手心而她已不在世上的悲凉。

        她咳得很厉害,瘦得更厉害。

        又是肺癌,一次,又一次。我恨它。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怎样的权势,无论你多么富有——你都换不来一个生命多一秒钟的停留。它那么狠心,说走就走。——我在我初中的周记中写道。

        然而生命会为了爱去坚守。姥姥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以后睁开了双眼,唤她的儿子——昏迷数日后她唯一记得的人。        

        生命顽强,生命脆弱。这就是生命。

        后来我知道妈妈那边还有其他老人也是被肺癌带走的——如果不是山东地区致癌因素太强大的话,大概就是基因影响的了吧。我突然觉得我身边每一个人都可能被恶魔带走。

        前两年妈妈体检某个与癌症相关的数据出现三个加号以后我几乎疯了——还好据说那是正常的。但我还是担心了很久,努力不那么烦人了很久。

        我第一次感受到“胖”给我的安全感。

        不,不要,不要再一次了。我求你。如果一定要带走谁,请把我带走。

        那些亲近的人离去的时候,我都没有落泪。但后来突然想到他们时,我无数次站在大街上倚着垃圾桶和灯杆,哭得像个弱智。

        我发现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我爱的人一个个离去,无力。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不要再问我一次了。我不想。

        但我一定管不住自己。

        即使爱都爱过,恩都报过。

        那是属于一个生命的牵挂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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