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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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驱赶（续写）

月牙湾的夜风裹着砂砾抽打窗棂，江无眠捧着铜盆立在廊下，听着屋内瓷器碎裂的声响。十四王妃的尖叫混着漠北俚语传来："滚！都给我滚！"

三日前初到行宫时，这位年仅十六的王妃尚端着金枝玉叶的架子。此刻她披头散发缩在墙角，腕间金镯与铁链相撞叮当——那是三王妃"赏赐"的禁足礼。

"娘娘，该用药了。"江无眠跨过满地狼藉，目光落在王妃颈间淤青。昨夜侍卫长醉酒闯入的痕迹犹在，混着浓重麝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十四王妃突然暴起，尖利的指甲划过江无眠脸颊："你们都想害我！"血珠滚落铜盆，与汤药混作暗红漩涡。江无眠瞥见盆底映出的倒影，窗棂外黑影一闪而逝。

是卓玛姑姑的眼线。

"娘娘慎言。"她突然握住王妃颤抖的手，指尖在掌心快速划动。这是北魏宫廷暗语：隔墙有耳，欲活命，当静心。

十四王妃瞳孔骤缩，反手扣住她腕间胎记："你是..."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侍卫长的调笑："小美人儿，今夜轮到哪个伺候爷？"

江无眠将药碗重重一摔，瓷片飞溅中高声道："娘娘千金之躯，岂容尔等折辱！"她故意撞翻烛台，火舌舔舐帷幔的刹那，摸向王妃腰间玉珏——内侧刻着北魏太子的私印。

浓烟惊动了巡夜人。混乱中十四王妃塞给她半张羊皮卷，低声急促："去地窖找..."

轰隆！横梁砸落的瞬间，江无眠被人拽着后领甩出火海。耶律央的玄铁护腕烙得她脊背生疼："真当本王看不出你借刀杀人的把戏？"

墨骓踏着火星冲出行宫，江无眠攥紧染血的羊皮卷。月光照亮卷上残缺的路线，正是三日前嫁妆箱爆出的皇陵地图。

"王爷想要这个？"她将羊皮卷贴在心口，"拿漠北布防图来换。"

耶律央冷笑勒马，崖边碎石簌簌坠落："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当然敢。"江无眠忽然仰头吻上他滚动的喉结，"可杀了我，谁替王爷解月祭之毒？"她扯开衣襟，月牙胎记泛着幽蓝荧光，"每日子夜发作的噬心之痛，不好受吧？"

暗卫的惊呼打破对峙："王爷！十四王妃的尸身不见了！"

江无眠趁机将药粉撒向马眼，墨骓受惊扬蹄的刹那，她纵身跃下悬崖。呼啸的风声中，耶律央的箭矢穿透她袖摆，带走半幅羊皮卷。

"小月牙，你逃不掉。"

悬崖下的暗河裹着冰碴灌入衣襟，江无眠攥着半幅羊皮卷浮出水面时，腕间金铃正发出诡异的嗡鸣。这是北魏暗桩接头用的蛊铃，此刻却引来了成群的食人鲳。

"还真是阴魂不散。"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铃芯，幽蓝血珠坠入水面的刹那，鲳鱼群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追兵。

惨叫声中，江无眠攀上岩壁的藤蔓，指尖触到刻痕——那是三年前她与阿拓留下的记号。箭头指向的洞穴深处，石桌上赫然摆着蒙尘的青铜面具。

"小月牙，你果然回来了。"阴影中走出瘸腿老奴，手中烛台照亮满墙舆图，"太子殿下等你三年了。"

江无眠瞳孔震颤。舆图上朱砂标注的，正是漠北十二部族的命脉水源，每条河道旁都画着月牙标记。

"王嬷嬷？"她认出这是冷宫疯癫多年的浣衣奴，"你怎么会..."

老奴突然掀开左袖，溃烂的皮肉下蠕动着银色蛊虫："当年老奴奉命将你调包出宫，太子殿下赏的噬心蛊，滋味可好？"她癫狂大笑，"你以为逃婚就能摆脱命数？你的血早就喂饱了漠北的河！"

洞外传来狼嚎，江无眠反手将青铜面具扣在脸上。当年阿拓戴着它教她弯弓的模样历历在目，而今面具内侧却多出一行小字：癸卯年冬至，屠城者耶律。

羊皮卷突然在掌心发烫，残缺的地图与岩壁水痕交织，拼出完整的皇陵密道。尽头处画着枚带血的月牙，正是她胎记的形状。

"娘娘小心！"王嬷嬷突然扑来。淬毒的弩箭穿透她心口，血溅在江无眠面具上，竟显出北魏玉玺的纹路。

耶律央的玄铁靴碾碎洞口的毒箭，手中拎着的正是十四王妃腐烂的右手——指间戴着象征北魏太子妃的翡翠扳指。

"好一出姐妹相残的戏码。"他甩出染血的婚书，朱砂写就的"江无眠"三字正在褪色，"用守宫砂伪造圣女血统，你们北魏人当真有趣。"

江无眠扯开衣襟，月牙胎记在烛火下泛出金芒："王爷不妨验验，这守宫砂可能作假？"她握住他持刀的手按向心口，"或者，亲自尝尝圣女血的滋味？"

岩壁突然震颤，暗河倒灌进洞穴。耶律央揽住她腰身跃上墨骓的刹那，江无眠将青铜面具覆在他脸上："阿拓，你当真忘了雪原上的誓言？"

面具内壁的银针扎入穴位，尘封的记忆如潮水席卷—— 

漫天飞雪中，少年将军跪在圣女轿辇前："待我拿下漠北十二部，定以千里红妆迎娶殿下。" 

轿中伸出的皓腕点在他眉心："那便让漠北的河，都流着你的血来娶。"

墨骓踏碎冰河时，江无眠咬破他渗血的耳垂："现在想起来了？你亲手喂给我的噬心蛊，该还了。"她将蛊虫母体渡入他唇齿，"三日后月祭，我要看到漠北布防图出现在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