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一杯月光下的酒‖岁月悠悠真情长留
“花城百花开,花开朋友来,鲜花伴美酒,亲朋老友舒心怀。”
一首老歌,带我回到小时候。
每年中秋,我给奶奶送去月饼,再把奶奶接过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做好一大桌子饭菜。
奶奶和爸爸坐在院子枣树下,他们喝白酒并不多,推杯换盏只是小小的酒杯,但是席间阵阵欢声笑语,还是让奶奶吃得眉头舒展,咧着没牙的嘴,眼睛乐成一条缝。
从小到大,家里逢年过节招待亲友,都是爸爸在厨房主厨,三头六臂大展身手张罗一桌好饭。
那时候我刚上小学,餐桌上还没有大虾螃蟹只有鱼,爸爸做的炸虾片、拔丝系列是我记忆中的一道风景。
拔丝山药、拔丝红薯、拔丝苹果,不管拔丝什么,菜刚一上桌,伴随着爸爸的一句:“快趁热尝尝吧,孩子们!”
见老爸发话了,我们都很快积极响应,几乎同时每个人都夹到了一块,我会站起来扬起胳膊,眼里盯着那条金色的长线。
山药是爸爸自己种的,在门口小院外他开辟出来一个小型菜园,里面种着山药豆角韭菜小葱。
每当看到简友写关于菜园的回忆,我总能想起小时候这个菜园,也许它没有形成很大规模,可里面一样承载着我童年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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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在地上的草莓,伴随着绿叶身边的一颗颗小小果实,我天天俯身看它们的生长变化,由小变大,由绿变红;旁边还种着一棵石榴树,从开着火红的花到结出收获的果。
“爸,中午吃什么菜?”
“就吃我种的菜,你去摘豆角吧!”
豆角是猫耳朵形状的,绿色紫色挂在菜架上,摘菜时,每当在绿叶中发现一个,我就像发现了一个小宝贝。
体积大的豆角中间鼓着几颗大大的豆子,太老的只留下豆子,嫩的洗干净切丝就开炒了。
这道菜的清香封存在记忆中,现在想吃,超市菜市场没有卖。
想吃爸爸亲手做的菜,还远远不只这一种。
随着我长大,家里生活条件也在逐渐转好。
喜欢吃油炸食品的他,对一道菜的最高评价就是“外焦里嫩”。
每当他在厨房里戴着墨镜炸大虾时,当年已经三十大几快四十岁的我,还只是打打下手,连哥哥做得菜他都看不上,挑剔的老爸只相信自己的手艺。
2015年中秋我们在全聚德吃的烤鸭,这是爸爸最爱的菜,天外天、大鸭梨几乎所有卖烤鸭的店他都品尝过,我买回街边小店的烤鸭,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爸爸病了,得知他只剩半年生命,我不管膳食是否合理,已经癌症晚期了再讲究也于事无补,只要他爱吃,我就给他从全聚德买。
爸爸走了以后,我有时想起他,坐在公交车上眼泪不受控制,有天在公交车上听到两个陌生人的对话。
“他走了你难受,是不是想跟他一起走?”
“我不想。”
“不想跟他走,那就好好活。”
生活有时有烦恼,可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