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轻一笑,是我赖之一生的春药
作者 /付璐 涂鸦王国签约插画师 绘心的封面《听》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乐府《古艳歌》
茕… 你的世界于我是个谜,我杜撰了无数遇见你的方式,只想再次和你相遇。
我叫若溪,娘给我起名叫若溪。娘希望我像小溪一样平和、淡定、沉静、内敛。15岁以前,我的确像娘希望的那样,成长为一个娴静的女生。在南方这座安静的村落渐渐长大,除了上课之外,我都帮娘去砍猪笼草。我喜欢村前的溪水,常常坐在池塘边望着远处的黄昏发呆。
第一次遇见茕,是在村口的池塘边。那一年我15岁,茕22岁,正在上大二。茕穿着白色的衬衫,在池塘边写生。我从小也喜欢自己画画,所以我好奇的在旁边围观。我看到茕画面上的血色残阳,粼粼湖水荡漾,还有一个坐在河边的女孩背影。我知道他画的是我的背影,虽有些惊讶但还是被他的画深深吸引。 茕一抬头,冲着我微微一笑。他有着长长的睫毛,好看的嘴角。他低头问我,喜欢吗?送给你。我频频点头。茕在画上给我题了一首诗: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没看懂这句话的意思,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当时茕的心境。
那天他给我讲了很多他在外面写生的经历,去过的地方,我很向往。茕说,等你长大了,带你看看外边的世界。那个时候开始我心里不知不觉埋下了一个种子。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我很想快点长大。茕呆了两天就离开了,走之前告诉我,会给我寄明信片。我的心里也开始装了一个人。
后来18那年参加完高考,娘也因病去世了。临终前,娘握着爹和我的手久久不愿放开。娘希望爹能好好照顾我。自从娘走后,爹也是一蹶不振。爹在村里的小学教书,后来因故被学校开除,爹去了外边,抛下我再也没有回来。我寄宿在姨娘的家里。本来我想报考美术,后来还是选择了读了本科。我写信给茕,我读了大学。茕偶尔会给我寄明信片,从不同的地方寄过来。大学四年,我都没有谈恋爱,不是没人追,只不过我心里一直忘不掉茕。
作者 /付璐 涂鸦王国签约插画师
茕毕业后去了墨脱做了两年支教老师,教学生画画。我们几乎断了任何联系。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收到过茕的信笺。毕业后,我选择留在上海,进了一家上市公司。这几年我省吃俭用,发了第一笔工资就给自己买了一身漂亮的裙子。我的工作做的很好,做了两年后负责公司的项目推广运营。我似乎也已经融入到这种环境,赚着不菲的收入,我把赚来的钱买衣服和包包,替代感情的依赖。
我想,茕似乎已经忘了我吧。公司有个同事琼很优秀,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他在追我,可是我总是忘不掉茕的影子。我常常站在32层的楼顶眺望上海高楼林立的外景。因为失眠的缘故,我开始在网上写连载小说,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受众。每天下完班不忙的时候,除了和闺蜜逛街购物,喝茶聊天之外,我喜欢宅在家里写文字,我还做了自己的一个小电台,名字就是若溪。因为很小众,所以听众不多。每次后台都会有同一个人给我留言,我感到很温暖。
琼暗恋了我三年,终于忍不住告诉我,若溪,我每晚都在听你的声音入眠。琼跟我表白了,我想,其实他也不错。我答应琼跟他交往。交往一年后,琼向我求婚。我拒绝了。我骗不了自己,我并不爱琼。琼很受伤,我不晓得怎么面对他,我选择沉默不说。
我只是在想,茕会不会听到我的电台,找到我?每次在录音的时候,茕总会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只是想,他也许会听到我的声音吧。我很努力很努力想忘掉茕,却做不到。对于上海的生活,我已经产生厌倦。我想出去走走。
作者 /付璐 涂鸦王国签约插画师
2013年的十二月,我请了年假选择去香格里拉度假。这是茕以前去过的地方,茕很久以前,从香格里拉给我寄了三张明信片。我喜欢那里的雪山和海的温柔。我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茕。晚上我住在香格里拉的月亮古城的花间堂,逛街的时候,我看到一家名叫“溪若”的酒吧。倒过来念刚好是我的名字。
台上是一个胡子拉茬,披头散发的歌手。他的声音很动听,有似曾相似的味道。我点了一打啤酒,坐在吧台端着下巴静静聆听。我听到出神,喧嚣的酒吧似乎真正听歌的不多,茕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忧伤的眼神,让我想到了茕。歌手弹奏的是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我轻声哼唱,克制着压抑的情感,眼泪却忍不住掉进酒杯里。歌手放下手中的吉他,问我的名字。
若溪。我怅然若失的回答。
歌手瞪大了眼睛,盯着我良久,吧砸着嘴巴讲不出话。我听到他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一回头,看到茕红红的眼睛里打框的泪水,想要掉却没有掉下来。我几乎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沧桑的歌手竟然是我多年未放下的茕。 茕紧紧的抱着我。我突然有种恍若若梦的感觉。
那晚,茕一杯杯陪着我喝了两大箱啤酒。茕似乎喝醉了,送我回去的路上。茕把我按在四方街巷子里,低头吻我的嘴唇。巷子里昏暗的灯光,在酒精的迷醉下,我们忘情的拥抱在一起,渐至黎明。第二天,茕剪了长发,剃了胡茬,说要骑车带我去看纳帕海。我坐在摩托的后座,抱着茕,能够感受到他宽广的肩膀和温暖的后背。温暖的阳光一路如影相随,碧透的海让人心情舒畅,我们都欢声大笑。茕陪我度过了这十年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短暂的仅有十天。后来我问茕,后来还在画吗?茕笑了笑,好多年都没碰了。茕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想起15岁那年,一如他当年的模样。只不过多了种说不出的沧桑,眼神却依然温柔。
我没想到,十年后我们还会在此重逢。我问过茕,倘若你未娶,我未嫁,你娶我可好。茕点了点头,在我手心里写了当年的那句话: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懂的茕心里也有我的影子。
离开香格里拉,我对茕说,等我,一个月后回来。我重新回到上海,不过这次是为了递交工作辞呈。我相信,等了十年的爱情,总算有了最好的结局。
一个月后回到香格里拉,我才发现,茕已经不早了。一场失火烧了整座古城,听说茕的酒吧也被烧掉了,为了灭火救人,茕送到医院的时候,早已经不省人事。茕早在一周前在天葬台天葬了。我泣不成声,为什么偏偏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为什么!??
茕生前留了遗嘱,他的委托人辗转找到我,把茕留给我的资产全部转给我,还有一个没来及给我戴上的戒指,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若溪茕是打算娶我的。还有一封信:
若溪,第一次遇见你,就觉得你是我想要找的人,那时你还小,我不能这么自私和任性。等你长大了,我想娶你。这么多年,我每年都有给你写信,不知道你是否收到。后来,我去过你出身的村子,不过似乎你早已经不在了,你的家人也不知所踪,我四处打听却没有收获。不能陪你成长,非常遗憾。很想牵着你的手,带你去看这世间繁华。在这苍凉的世上,如果还能遇见你,该多好。
——爱你的茕
那天,仿佛我这半生的人生全部贯穿,再也生无所恋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香格里拉,也没有选择回上海。辗转漂泊的岁月里,浪迹天涯。如果,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茕。
后记:有人说,人死后会化成鲸鱼,回溯到海里。倘若还有来生,不晓得茕会不会游回到我身边。再也不要长世隔离。
PS:我是蝈蝈,曾经是一个青旅掌柜,一个热爱写作、热爱摄影、热爱旅行的自由职业者。目前辞职做全职旅行,想要走更远的路,碰更好的人,遇见更好的自己。如果你对我的故事感兴趣,请长期关注我的公众号——52赫兹。我把我遇到的风景放在你眼前,我把我遇到的故事讲给你听。对我感兴趣的可以加我微信gp2054,非诚勿扰。欢迎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