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时期的爱情》‖读书笔记(二)
揭开乌尔比诺医生的挚友赫雷米亚的死亡真相
自从度过了最初艰苦奋斗的岁月,赢得了全省无人能及的尊敬和名望,乌尔比诺医生便过起了规律的生活,每天的行踪都有律可循。
每天早晨鸡鸣即起床,并从那一刻起就服用一些秘方,然后先在书房待上一小时,为每天上午的临床课程备课。备完课,在浴室里对着敞开的窗子做呼吸运动,然后,再洗澡,整理胡子,接着,穿上整洁考究的套装,出门去上课。中午过后,在露台上进行那神圣的午睡,之后,花上一小时阅读新的文学书籍,到四点钟,喝下一杯加冰柠檬水后,出门看望自己的病人。
这规律的生活让我联想到了自己每次在临近期末备考阶段时的狼狈模样,生活毫无规律可言,每晚挑灯夜读到凌晨,学困了就直接趴倒在写字台上呼呼大睡,然后在意念的一声惊吓中醒来,抹一抹惺忪的睡眼后继续强打起精神。
唯一和平时不同的是星期日,乌尔比诺医生会到教堂参加弥撒,然后回家,一整天都在露台上休息、读书,若不是极端情况,他也绝不会在安息日这天参加任何社交活动。然而在这个圣神降临节(是纪念耶稣复活后第五十日圣神降临的日子),出于意外巧合,两件罕有的事情凑在了一起:朋友赫雷米亚的死和得意门生从医二十五周年纪念日。
签完赫雷米亚的死亡证明后,医生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直接回家,而是听任了好奇心的驱使,前往了那份遗信中的秘密地址。
那是一个位于奴隶老区的偏僻地址,路途崎岖,车夫绕了很多圈,打听了一次又一次才找到了地址。
这是一座没有门牌号的破败房子,医生下了马车,叩了叩门环。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里昏暗处站着一个妇人,全身上下穿着丧服,耳边别着一枝玫瑰。这是一个黑白混血的女人,年纪不下四十,但身材高挑,金色的眼睛里透着冷酷。
乌尔比诺医生没能认出她来,尽管在摄影师的工作室里,他曾在云山雾罩的棋局间见过她几次,有一次甚至还给她开过几服药方。
她请他进了屋子,原来她就是赫雷米亚的情人,她一直陪伴着他,直到他死前的几个小时,就如同她半生都怀着仰慕和谦卑的温柔陪伴着他一样。这种情感使得乌尔比诺医生大为惊诧,若不是赫雷米亚自己在信中吐露了实情,他是永远也不会相信他竟然会有一个女人的。因为在这样一座国家机密都处于众人掌控之中的昏睡省城里,竟然无人知晓,甚至连那些最爱捕风捉影的邻居都混淆了表象与真实。
但无论如何,医生也很难理解,两个没有过往包袱的自由年轻人,并且是处于这个社会的偏见之外,却要像那些禁忌之爱一样,选择了这种飘忽不定的方式。
对此,她解释说:“他就喜欢这样。”
她继续对医生说道:前一晚我们两还去了电影院,各自支付账单,座位也是分开的。之后,我发现他心事重重,怅然若失,以为是电影中垂死挣扎的残酷场面所致,便邀请他下棋,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为了使我开心,他便欣然答应了,但下得心不在焉。之后,他请求我让他单独静一静,说是想给您写一封信,因为他一直把您视作他所认识的最值得尊敬的人。于是我就知道,他已经走到了解脱的边缘,所剩下的不过是写一封信的时间。
乌尔比诺医生对此简直无法相信。
“这么说,您早就知道了!”医生惊呼道。
她证实说,她不仅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曾怀着爱意帮他分担过这种垂死的痛苦,就像她也曾怀着同样的爱帮他发现幸福一样。因为他生命中最后十一个月的情况就是这样:一种残酷的垂死挣扎。
“您的责任应该是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医生说
“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太爱他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荒凉的沙滩上,两人交欢后赤裸地躺在那儿,赫雷米亚突然感叹道:“我永远不会变老。”当时她把这句话理解为她要和时间的劫掠进行殊死搏斗的英勇斗争,但接着他却说出了令她骇然的话:我决定,要在六十岁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事实上,这一年赫雷米亚刚满六十岁,于是,他把圣神降临节前一晚视为最后的期限,选择在这一晚结束生命,因为他认为:衰老是一种不体面的状态,应当及时制止!
感悟: 当我读到书中赫雷米亚亲口说的那句:“我决定,要在六十岁结束自己的生命”时,无疑是震撼的,但也是理解的。震撼是因为当他临近期限却越来越向绝望屈服时,仍旧毅然决然地选择终结生命的勇气。理解,是因为我时常也会幻想起60岁以后自己老态龙钟的样子,想象着记忆衰退,日渐失去自理能力的日子,好像那样的活着的确失去了生命的光彩,选择赫雷米亚那样的方式,也不失为一种体面的结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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