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侠道传·肆
华破空带着几点泪花回到了家里，一脚把木门踹开，木门疼的“咯吱”直叫，如果木门也有泪的话，或许华破空家不久就会变成一汪小潭。但木门仅仅就是木门，没有愤怒，没有泪水，似乎像个哑巴，被别人踢得疼，也只能使劲的吃着黄莲。
“儿啊！谁欺负你了？”她母亲的问。
“我们有家传剑术吗？你们为什么不教我？”华破空又愤怒又委屈的问。
父亲扭头看看母亲，“有吗？”母亲也一脸茫然，“没有吧！但是我和你父亲还是会一点点。”
这时父母轻轻的站起来，然后走向华破空。
“那你们为什么不教我”华破空望向父母，看见父母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你们为什么盯着我？”
“呵呵！我们想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母亲笑着说。“噢！到那里我们就教你剑术！”父亲附和道。
“真的吗？”
“是的，谁会骗自己的孩子！”父母边说边靠近他。
“破空，你没事吧！”小九还没有进院子，声音就传到了屋子。
华破空的父母停止了脚步，向院外看了看，皱了下眉头，随之又露出一丝邪笑。
“他就会剑术，说是家传的，还说传里不传外。”华破空不兴的说。
“那要不要父母帮你教训他！”
“这个，还是算了吧！”华破空还没有说完，父母如俩只飞箭射向小九。
“且慢！”
“谁在说话？”飞箭好像没有燃料似的，迅速的停了下来。“出来！”
“在这呢！”院子的木门竟然说话了。
“哎呀！”说话间木门变成了一个老头。
“枯青，是你？没想到你的法力越来越厉害了，在这半天，我们竟然没有察觉。”华破空的父亲说话间，摇身一变，竟成一个四肢发达，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
“邪念，好久不见了。奇殇，你也变成原形吧！”枯青淡淡的说。
华破空看到这种情形，一脸茫然，呆了一会。
“你们把我父母弄哪去了？”华破空直愣愣的看着奇殇、邪念。
“被我们打得灰飞烟灭了。”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华破空说完，流着泪的眼睛直射二人，他顺手提了一根木棒，气势汹汹的冲向二人。
邪念手一挥，华破空就被举到空中。
“放了那孩子。”枯青说。
“好，听你一次。”邪念说完，重重的把华破空摔在地上，一丝一丝的鲜血，从华破空最里钻出来。
枯青轻轻的在空中一划，千万柄利剑飞向奇殇、邪念二人。二人一挥手，周围多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任剑如何锋利，多么凶猛，撞到巨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枯青用脚轻轻的点地，直飞上天，继而幻为一柄长剑，在空中旋转了几下，就俯向巨罩。
激烈的撞击，霎时间，散射着巨大的火花，染红了整个小院。
枯青被弹后了些许，奇殇、邪念向后滑了一段，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滑痕。
“不好！”枯青叫道。
直见倒在地上的华破空闪着刺眼的强光，缓缓的爬起来，一旁的小九刺得睁不开眼睛。华破空周围的黄土慢慢的变焦了，客气中燃着炽热的火丝。
“这是？……是他！”奇殇又惊又喜。
“道生一，一生二，灭！”伴着声音而来的是一点紫光，从远方射到了华破空身上。站起来的华破空又倒下了。
像一阵风亦似一束光，枯风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久他身旁多了位白发的道姑。
“师兄，师姐，多亏你们来得及时。”枯青脸上焦急之色消失了，又恢复了他的仙风。
奇殇、邪念趁众人不备，一溜烟飞走了。
华破空缓缓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环顾四周，正对面有一特大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各中典籍；左边摆列着许多奇花异草；右边的檀木上有一张古琴；周围的墙上挂着少许名剑。
“你醒了！好点了吧！”声音空谷幽兰、刚柔并济，让人倍感舒服。她端着一碗草药，用她那清澈的眼眸，温柔的看着华破空。
“您是？这是哪里？”华破空受宠若惊。他想逃离她的温柔，但却不舍的享受着。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如二月的春风，似清凉的泉水，亦是那昏黄的灯光，如慈母般的温暖和温柔。
“这里是蜀道山，我是枯水。看脸色，恢复得不错哦！”
“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小院……想不起发生什么事了。”华破空使劲的挠挠头，他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想不起来就浑身难受。
“你来蜀道山拜师的途中，遇到妖怪袭击，我师弟枯青把你救下，看你昏迷不醒，他就把你带回蜀道，交于我照顾。”
“谢谢枯水真人救命之恩！”
“看你恢复的情况，喝完药，出去感受下阳光，舒舒心。”
“好的！”
华破空悠闲的散着步，阳光洒在他身上，舒服极了。
“师弟，你醒了啊！”
华破空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快速的回头。
“小鬼，是你呀！谁是你师弟？”华破空有些奇怪的问。
“就是你诺！”
“枯青真人要收我为徒了？”华破空激动得有点不相信，他狂跳了一下。
“啊呀！”华破空龇牙咧嘴着。
“小师弟，你伤还没有痊愈，不要做过激的事。”
“成功来得太突然了，让我兴奋得忘了自我。”
“不以物喜噢！”
“等你伤痊愈了，来青庄峰找师傅。我走了。”灵诺接着说。
蜀道山有三峰一巅。风寻峰，掌门枯风真人静坐修行，真人有一名徒弟，名叫伏风，是蜀道山天赋最高、品行最端的男弟子；水月峰，枯水真人掌座，有多名女弟子；青庄峰，枯青真人掌座，有无数男弟子；老庄巅，珍藏着无数武学、修行典籍；封印着魔剑“破空邪”；还有许多奇珍异宝、灵丹妙药……
“你来了。”枯青双目紧闭，盘腿席地静坐着。
“是的，我又来了！”华破空站立在门口，慢慢的走向枯青。
“你救了我一命，非常感激！”
“救人一命，是人都会，何须多言！”
华破空微微的点头。他看着枯青，欲言又止，但是他还是说了。
“您为什么突然收我为徒了？”
“因为我想收你！”
“就这么简单？”
“是的！没什么东西是复杂的，关键你怎么想！”
“其实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因为奇妙而有趣，因转折而竭尽全力的活着。”枯青说着，双目始终是闭着的。
“从明天起，你就打扫院子，收拾好典籍……”
“我是来学习剑法和仙术，不是来做杂役的。”华破空有点不满的说。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先修心。基础是最重要的！”
华破空没有再说，而是看着窗外的竹林，静静地站了一个下午。当他离开时，枯青仍是席地静坐。
高山流水，奇松异石，白鹭高飞，清风徐来，蜀道山不愧是“天下第一山”。蜀道山弟子骨格不凡，丰神炯异，不愧为人间第一修行大派。
华破空看着师兄们幻化飞境，很是羡慕，偶尔也在一旁模仿比划。
深夜，华破空每挑灯夜读时，灵诺都会给他端上一盏清茶，并和他讲一些剑法心得，相谈甚欢。
层层的落叶扫了又扫，厚厚的书籍叠了又叠。
“灵诺是女孩？不会吧！”华破空边扫落叶边嘀咕着。他扫了半天，一直在扫那片落叶。
“不行，我得去问师傅。”扔下扫帚就跑向竹林小阁。
“师傅，是真的吗？”华破空喘着气，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
“遇事沉着冷静些，有话慢慢说。”
“灵诺真的是女孩？”
“是的！”
“这是什么情况？”
“我想让灵诺具有刚柔并济的情怀，所以先让她跟我修行一段时间。现在她长大了，就让她随枯水师姐修行。”
“好吧！”华破空表情有点失望。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请认真扫，不要虐待任何一样枯落的事物。”这一次，枯青睁开了眼，只是他好像没有看任何东西。
华破空点了点头，随即关门而出。
舞乱的风，吹得书页凌乱不堪，华破空看着书，心却胡思乱想，感觉寂寞无聊，以前灵诺在时，他可不是这样。
他站起来，轻轻的合上窗，挑了挑灯。看书心不在，上床心却醒。他缓缓的开了门，轻轻的走了出去。
夜色是多么的迷人，可是他却没有半分闲情。他徘徊竹林，楼顶细数星，低头池弄月。
就在华破空孤寂无聊之际，他隐隐约约听到老庄巅传来叹息声。
月色下，一个人影快速的向老庄巅移动。华破空到了老庄巅，跟着声音悄悄的溜到石洞口。
他快速停止脚步，然后又返了回来，躲到石墙后，慢慢的探出头看着。石洞口坐立着一个男弟子，是掌门枯风派来看守石洞的。洞中封印着“破空邪”。
华破空在地上寻了个小石子，往石洞口扔，石子发出细微的声响，看守男弟子没有动静。接着他又扔了一枚，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蹑手蹑脚的走向石洞，看着那人，双目紧闭，不知是修行静坐，还是坠入梦乡。
华破空仔细的看石门上有没有机关，看了半天，丝毫没有进展。
这时，他不小心触碰到石门，石门突然有了动静。华破空先是被石门紧紧地吸住，五脏六腑剧痛难忍，然后又被石门毫不留情的弹出数丈远。
“啊！”一声叫声惊醒了守门的弟子，他一脸茫然，但是看到华破空躺在地上，他就全然明了。
风寻峰，华破空低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枯风、枯青看着他。
“破空，你可以走了。记住，以后不要私闯禁地。”枯风说完，并和枯青谈了起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掌门，妖族奇殇带着妖队，朝蜀道走来。”大师兄伏风快速的走了进来。
原本冷淡的场面，有了一丝活跃。
妖王奇殇带着他的羽妖队、虎师、豹军直逼蜀道门。
“邪魔妖道，禁止入内。”伏风带着蜀道十二杰，挡在门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奇殇不屑的说。
“蜀道之门，不欢迎心术不正之人和邪魔妖道，请你们离开。”伏风凌凌而立，双眼炯炯有神。
“要是我们不走呢？你们难道能诛杀我们！”
“那就别怪我们动手请你们走。”
“小子，我看你还不够格，快把你们掌门和长老们叫出来。”奇殇虽然语气逼人，但他似乎没有急于进攻之心。
“诛妖何须麻烦长老。就你们，呵！我们足已。”这时枯青的大弟子灵风站出来，挥一挥手，剑指群妖，威势逼人。
“好小子，有胆识、有气魄，但未免自大了！”奇殇淡淡的说。
“气魄出于自信，胆识源于实力。我灵风并未自大，只是不屈。”
“好，那就别怪我对你们出手，给你露俩手，看看什么是实力。”说话间，奇殇已逼近灵风。
“摆阵，御敌。”伏风一声令下，十二杰瞬间腾飞。“呵！降魔十三剑阵，虽然威力巨大，不易破解，但是剑阵没有变动创新，对我来说，破解难度不大。”
十三把剑凌空飞舞，变幻莫测，剑声四起，剑尖闪光，奇殇身后的小妖不由退后了几步。十三人以气御剑，手指之处，剑即刺之。他们目视奇殇，凌空的飞剑随即射向他。只见奇殇挥手一摆，凌厉的飞剑被扫入地。
“起”伏风轻念咒，插入石中的剑使劲抖动起来，一跃飞天。“万化千，百归一”十三剑变成七尺长剑。伏风御剑，其余人助伏风一臂之力，剑似猛龙驾风直袭奇殇。
奇殇不慌不忙，轻轻后撤几步，手一转，激起一股龙卷之风，迎向长剑。风与剑似俩个男人之间的拳击比赛；又像恋人之间热情跳舞；亦如俩个闺蜜形影相随。沙石呐喊着，它们忘记自我，好像置身于慢摇吧。
由于蜀道弟子内力薄弱，剑与风的表演因长剑的惨败而闭幕，十三弟子随之吐出了星点般的鲜血。
“各位还好吧！”奇殇惺惺作态的问。
“收起你那一套吧！我看了还想揍你。”灵风擦拭了嘴角的血丝，艰难的站起来。
“你们的实力我已经看到了，太弱了。叫你们的长老们出来吧！”
“奇殇，在门口叫嚣，还欺我弟子，别太猖狂了。”一抹青色划过天空，枯青已凌立于蜀道门口。
“终于出来了，我等得好苦啊！你的师兄、师姐怎么没有出来？”奇殇喜悦的脸上布着一丝失望。
“奇殇，你率领大军压进我蜀道，意欲何为？”枯青说完从衣袖里取出些‘无极丹’，让伏风发给受伤的师弟们。
“我是来寻华破空的，他应该在这里。”
“寻人须如此兴师动众吗？寻他有何事？”
“我不给你们点压力，你们就没有动力，就会找借口，说他不在或不让他出来。你别忘记，他是我的乘龙快婿呢！这次我来，是想带他回去。”
“果然，你是为他而来。告诉你，此华破空非彼华破空。”
“老道，你别骗我了。上次在蜀村，从他爆发出来的力量，散发的气息，我就觉得他就是那个华破空。你们修仙大派，名门之道，也会骗人呵！”奇殇蔑视的看了枯青一眼。
“金无足赤，道无完道，我也不例外。华破空我们是不会交出来的，也不能交。”
“确实，瞧你们以前打着‘顾大局，为众生’旗号做的好事，我就明白:只要在阳光之下，任何事物都有影子。名门正派，凭什么高人高人一等？”
枯青的脸色有点发青，炯炯的眼神也有些枯萎了。
“师傅，这老妖在和你玩心理战呢！你千万不要落入他的圈套。”灵风吃过‘无极丹’后，内力有所恢复，他用‘御心决’提醒枯青。
一个有良知的人，惭愧之心被唤起，就会越陷越惭愧，越惭愧越不能自拔。枯青是修道之人，本应静心自然，可是心越静，奇殇的话更似一曲洞萧，不绝如缕，舞幽壑之心魔，泣惭愧的良知。
奇殇趁枯青自我挣扎时，以掌为刀，刀气从天而降，直劈枯青。这一刀，震得石子粉身碎骨。
一道瀑布从九霄吟来，挂于枯青前面。刀似乎被这突如其来之水惊吓到，消散得无影无踪。
奇殇嘴角轻轻的一扬，随即把手插入空中，用力一抽，一把霸刀腾空出世，傲视众人。奇殇手一挥，霸刀斩向瀑布。抽刀断水水更流，这一刀，这一斩，促使瀑布之水来势更猛。刹那间，一道瀑布竟奔流成一柄长剑。
“道法无量，清静自然，驱。”这一声就如风声雨声，声声进入了枯青的心里。枯木般的枯青，宛如逢了春，丰神和精气渐渐发了芽，枯灰的脸色也慢慢开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