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三)——一路向南
大概十小时的公路行程
上午，短暂的马边之行在食用柠檬叶味儿的烤猪肉中结束，除了得到一份当地的彝族文化期刊之外，我还攒集了几张不错的照片，有些是当地文化物件的摆拍，有些是百度知乎都无法查到的文字展板，十足珍贵，他日回家定要亲手将重要内容誊写下来。回到第一句话，柠檬叶味儿的烤猪肉很容易让我想起泰式料理，可能此处已经可以间接接触到东南亚文化了?我不得而知，总之食物大多还是美味的，尤其是甜兮兮的米饼，终于是代替了整日让人觉得腻烦的米饭，可惜没有拍下照片。
除非我是真的极其甘渴且汤水全无，否则我是从不饮用可乐与雪碧等碳酸制品的，尤为排斥大可乐大雪碧:1.5升的大剂量，饮用的感觉类似于往身体里灌糖，仿佛是喝一口体态便会臃肿一圈，喝一瓶身体就会肿胀成球——即便是想想，也会让人有种恐惧感。所以，不喝也罢。
去往西昌的路虽并不艰险，却足够艰难，不过当然不至于到需跋山涉水的地步，可十小时的车程还是令人感到汗颜。路程大致如此:自马边县往北先返回乐山附近，再途径雅安一路向南去往凉山彝族自治州，便是西昌。这近一千里的路程，真可谓是“千里迢迢”。
客车行在前半段的盘山路上时，正值日头从最高处下滑的下午，犯困至极，我试着放倒靠背闭目养神，却被连环的弯道搞的头晕目眩，尝试了近二十分钟并更换了数遍本就寥寥无几的睡姿后，我选择了放弃，开始通过聊天来尽力打起精神。行至近路程中途段时，索性打牌来调剂，无奈牌技太差，算法与棋类大相径庭，只得作罢。
蜀道之难，终究是难于上青天。沿路山峦叠嶂，盆地、高山犬牙交错，地势是高低起伏的很。那种茂密且青葱的山林如同成年男子般雄壮，气势如虹，同雾气的氤氲交织于此地，神秘，却又不失壮丽感。
说是一望无际并不夸张
蜀道，峥嵘、突兀、强悍、崎岖，有种不可凌驾与其上的霸气造势。林木之荒寂，连峰绝壁之险，皆有一望无际之势。由此，忆起李白诗作《蜀道难》中的句子。“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而此行，我也是真正的从实情实景中读出“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的秀丽景致。
由车窗向东远眺，便亲眼见到了些许生长于盆地中却不能被人叫出名字的小县城，景致精致且规整，颇有种陶潜所述的“世外桃源”之感: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食桑竹之属。”
天色昏暗，拍的一般。
这张也一般。
阴天。
道阻且长，可供消遣，可供养精蓄锐。几近荒野处，好险从未行至水穷处。
眼观自然之景致，可真是令人感慨。同人一样，人有人表达情绪的不同方式，自然界亦是如此，就像是大多松柏挺立与山林之中，苍劲有力又不失仪式感；而大多野草生活在地面之上，吸吮少量雨露便可生长，平淡幸福又安逸至极。可偏偏有一种松柏，也偏偏有一种野草，它们可以横生与悬崖峭壁之上，亦或是伫立于群山之巅，它们性情孤僻，寂寞的俯视漫山遍野的同类，因寂寥，独自喟叹。话虽如此，它们却始终无法逃离于这种坚毅的使命感之中，对它们来说，义无反顾的扎根于此，便是尊严，便是幸运。他们别无他求，也无从选择。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于我来讲，前路依旧是道阻且长的概念罢了。不可攀么?攀于山水之间已是近五个年头，即使风餐露宿，我也别无选择。恐惧于我已是一种慰藉，质疑于我已成一种启迪，长路固然漫漫，可我仍需牢记:
“君子之道，黯然而日章。”
悲鸟号古木?但见无妨。我也曾在一望无际的山林中呼号，古木，当我的听众；悲鸟，号我的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