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
平弟打电话跟我说,二姐,等疫情过了,我一定要去你家看看。
平弟是二叔儿子,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他排行老七,我排行老二。本来我该叫他七弟,但我一次也没这样叫过,我习惯直呼大名。
比起弟弟妹妹亲热的叫我二姐,我直抒胸臆的叫法显得毫不生疏。
我曾试着也这样直呼我大姐的大名,但我的曾祖父劈头盖脸把我一顿训,说我没有尊幼之分。他还根深蒂固的认为我们女孩应该笑不露齿。
但我的十个姐妹中没有一个遵循曾祖父的教诲。我们高兴时,笑得肆无忌惮,牙龈暴露无遗。
至于我那些弟弟们,除了兄弟三人见过曾祖父,其他四人对其印象都是查无此人,只能在每逢清明的时候从我们这些人嘴里听个一知半解。
话题扯远了。
平弟三番两次跟我打电话要来我家看看,是继他二哥春波去年来我家后,他没能搭上顺风车来,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更迫切想来看看远嫁的我。
去年夏末,波弟出差从湘西到鄂东,又迂回曲折几小时从鄂东开车到鄂南来看我。
波弟到我家后已是半夜十二点。他看着我,三十大好几的人,像个憨憨,半天才叫我一声“二姐。”
其实,我们一年未见,想过很多次和兄弟姐妹见面的情形,从来没想过有兄弟专门为我远道而来,我也不知道,我从他的声音怎么听出来他为我难过的情愫。
久别重逢是人间幸事啊。
是想着我一个人远嫁他乡没有父母庇荫没有兄弟姐妹的帮衬吧?是心疼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他乡异地百炼成钢吧?
我倒是个没心没肺的,笑话他,都多大的人,动不动还煽情,姐姐好着呢。
波弟借着酒胆,对他姐夫说,我二姐多好的人,我没想到她会嫁这么远,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好好待她,你就不是人,千山万水,我们兄弟几个也绝不放过你。
说得孩子爸爸一个劲许诺。
平弟知道他波哥来我家时,已是半月以后的事了。他反复跟我确认波哥来我家的事实,有些抱怨,说,还兄弟,去二姐家都不叫我一起去。
我只好安慰他,来日方长,你随时可以来。
我亲弟则一语道破,说,他们想着一起来,只是想给你撑撑腰,怕你一个人远天远地的吃亏。
那些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的手足之情在我的眼前一下铺展开来。岁月变迁,血浓于水的感情总是不请自来。
即使我们很难再回到从前的朝夕相处,但在我心里,我的兄弟姐妹在我心里从来不曾走远,犹如我在他们心里一样。我们曾一起度过天真无邪的岁月,是我人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